549 梅薩的絕望

梅薩，那個就是紐約了嗎？怎麼跟我們在課本里看到的圖不一樣？」

「是啊！好安靜哦！帝國大廈也沒有看到，反而多了好多奇怪的塔，還想看看自由女神像呢！」

從遠遠看去，這座城市就好像死了一樣，死寂一片，再也不復以往的喧鬧，而且城市外圍那幾座高聳入雲的奇怪尖塔，看起來像骨架或者收攏在一起的爪子，讓梅薩差點以為他們走錯城市了。

如果不是來過好幾次紐約，根本不存在走錯方向的可能，他都不確定這裡是不是那個紐約，因為很多標誌性建築都不見了，包括最高的帝國大廈。

「小傢伙們放心吧！我們沒有走錯，這就是紐約！」

梅薩摸了摸靠近他的那個小女孩的腦袋，讓小孩露出一副舒服的表情，可是梅薩卻不太樂觀。

他這個隊伍的人數，比起上次見到凱特時更少，成年人幾乎都在路上死完了。

要麼餓死，要麼為了引開吸血鬼的守衛獻身，孩子們也倒下了很多，一旦倒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就算是跟著他走到這裡的，也都差不多三天沒有吃東西，只靠路邊一點積水堅持到現在，有幾個甚至要小夥伴攙扶，才能繼續走下去。

「梅薩梅薩，到了紐約，我們能吃到好吃的嗎？」

「我只想能吃飽，就算在難吃的土豆餅，現在也能吃下一大盆。」

「可是我現在只想睡覺……」

而他們的希望，就在前方，如果不是還有這個希望支撐著，可能沒有幾個人能堅持下來，連續半個月不睡覺，哪怕有機會眯一下也會馬上就要醒來，環境根本不允許他們熟睡，更不允許多睡。

小孩都在長身體的時候，睡眠不足是致命的，很容易就染上風寒，現在就有幾個孩子高燒不退，可他卻不能給他們有效的治療。

聽到孩子們天真的話，梅薩感覺自己已經多年沒有濕潤過的眼角，突然有些濕潤起來。

「會有的，到時候你們不僅能夠好好地睡上一覺，甚至還能吃到很多好吃的，紐約好吃的東西可多了。」

聲音有些梗咽，但是因為長期沒有進食和攝取水分，卻沙啞得聽不出來。

他能找到的資源全部給了孩子，自己卻幾乎只是沾濕嘴唇，他自己已經七天沒有進食了，這幾乎是人類的極限，但強悍的體質還是支撐他走了過來。

雖然梅薩說的是實話，可他也不確定，現在的紐約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紐約，這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安慰孩子的漂亮話，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難道告訴他們，我也不知道嗎？

那樣會讓孩子們迅速失去希望，沒了希望的人很快就會堅持不住，這裡距離紐約還有大約兩公里的路，必須讓他們堅持走完這一段。

而且，梅薩也相信，到了紐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們哪也……呃！？」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吸血鬼巡邏隊，可梅薩反應比他們還快，在巡邏隊那人喊出來的時候，一把軍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讓他帶著後半句話倒了下去，這樣做能不能殺死對方，梅薩其實也不知道，但只要製造一個空檔，就足夠了。

「跑！快跑!朝著紐約跑！」

梅薩倒提軍刀，擋在了巡邏隊的面前，對方一共有五人，他不確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能不能打的過這些非人類，但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們擋在這裡，那些孩子必須活下去。

槍早就沒子彈了，沒子彈的槍連燒火棍都不如，遠不如手裡這把軍刀來的可靠，梅薩已經靠著它殺掉十幾個巡邏隊的食屍鬼了。

作為一個普通人，這已經非常厲害了，可是那時他身體狀況還好，現在他甚至不確定，能不能幹掉兩個巡邏隊的食屍鬼，或許今天他就要死在這裡。

也許，這也不錯，死在戰場上是他這輩子的願望，和平年代沒有戰場，就算之前的局部戰場，那也是勝之不武，他並沒有興趣把命丟在哪裡。

梅薩的榮譽感非常強，要死的話，和這些非人類戰鬥的時候，就非常不錯。

然而他好像沒有這個機會了。

「紗晞！快起來，我們必須快點跑！」

「哥哥，我跑不動了，腳……」

「我來背你！」

紗晞，也就是剛剛問梅薩的那個小女孩，她其實就是一直在發燒的其中一個，剛剛跌倒好像還弄傷了腳，現在只能坐在地上任由她哥哥如何拽，都動彈不了。

最後哥哥沒辦法了，才蹲下來打算背起自己的妹妹。

可是，哥哥也就比妹妹大兩歲，身體狀況同樣不好，紗晞才剛剛到他背上，這位哥哥就一個狗啃泥摔在了地上。

「哥哥！你自己跑吧！」

「不行！呸！我怎麼能丟下自己的妹妹，自己一個人跑，梅薩哥哥不也沒有丟下我們嗎？我可以的！」

梅薩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小男孩正背著自己的妹妹，努力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還真讓他做到了，雖然仍舊搖搖晃晃的，可還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糟了!」

然而就在梅薩回頭這一會功夫，被他擋下的五隻食屍鬼，就有三個從旁邊繞過了他，朝著那邊的落下的兩個孩子追去，他們甚至拔出了手裡的細劍，看來是要直接刺死兩個孩子。

梅薩怎麼可能讓他們得逞，他想要立刻追上去，幫紗晞和她哥哥擋下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過去，另外兩名食屍鬼，已經先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些鬼東西速度太快了，梅薩那已經在急劇流失的體力，更不不可能快過他們。

「可惡！紗晞！瑞德！快跑！」

瑞德是紗晞哥哥的名字，雖然梅薩這麼喊著，可是男孩背起自己妹妹就已經夠嗆，他根本沒有可能跑的起來，才剛想邁步跑起來，整個人再次撲在了地上，摔了個眼冒金星。

這下大概是摔狠了，半天都沒能爬起來，他確實很想跑，但是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坐在哥哥身上的紗晞，卻看到了朝著他們刺來的細劍，已經恐懼地趴在了哥哥的背上，閉上雙眼。

畢竟是個幾歲的小孩子，根本就沒有承受害怕的心裡能力，遇到危險，下意識地閉眼，就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好反應了。

「紗晞！」

梅薩急紅了眼，卻始終無法突破兩隻食屍鬼的阻攔，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細劍朝兩個孩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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