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錯否
司家與東方家是一文一武,有著根本上的區別。
司家是憑藉軍功才獲得如今的地位,而東方則是世家之首有著百年的根基。司劍如與東方世秋年輕時相識,司劍如能有如今的地位東方世秋沒少出謀劃策。
兩家自然親近不少,其實司劍如與東方世秋還是有相似之處的。兩人都深情,情系一人。所以東方月朧與司鯉青最大的共同點是都沒有娘,爹爹也都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
他們也沒有收到什麼庶子的毒害,不過東方畢竟是世家之首表妹堂兄什麼的一大堆,加上東方世秋為東方家族的一族之長而且只有一個女兒,難免有人打壞主意。
恭親王府邸地牢陰暗潮濕,空氣中瀰漫著發霉與濃重的血腥味。
一女子被掛在架子上,衣裙混著血肉觸目驚心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說幕後主使是誰?」赤裸上身的精壯漢子,一鞭子抽了上去。
「你……最好打死……我,否則……」女子未說完又一鞭子抽上去。
這次打在她嬌艷的臉上,汗水混著血水流下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女鬼。
「好了,下去。」暗處的人開口,壯漢退下。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女子正是醉花陰的老鴇_雨娘,一個美艷的女人慘如女鬼。
「本王也沒指望能聽到什麼。」冰冷的聲音刺骨,讓雨娘心頭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
「母妃,父王真的放火燒山了?」南宮竹聲音透著一絲顫抖,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岳龍雖然戲耍了自己,可……
「別怕,母妃是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衣著華貴面容溫婉的女子雖年過三十,風韻猶存。
「來告訴母妃,是誰欺負了你?」女子杜心梅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這孩子剛從渝州接來就出了這樣的事,讓她更加難過。
「沒,我沒看到。」南宮竹目光有些躲閃。他聽說醉花陰一夜之間被屠樓,又聽說父王放火燒山。
他不敢說出那人的名子,不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就算你不說,你父王也會查到的。」杜心梅只在乎自己孩子的安危,其他的無所謂。
東方月朧剛回到瓏音閣便有人傳話說父親要見她。
東方月朧苦澀一笑,咽下口中的茶,有些苦澀卻能祛火。
管家直接領她到了祠堂,那裡擺放著很多牌位。每一個的名子都如雷貫耳,而她的父親東方世秋則面無表情地站著。
「父親。」東方月朧輕聲開口。
「跪下。」東方世秋冷聲開口。
東方月朧抬頭看了眼他平靜無波的眸跪下,背挺得筆直。
「知道錯了嗎?」東方世秋平靜問道。
「不知。」東方月朧抬頭,眸光沉寂。
「那便跪到知錯為止。」東方世秋揮手,甩下一本花名冊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用看東方月朧也知道上面是什麼,是醉花陰死亡人的名單,是被燒死的無辜村民……唯獨沒有那些背後人的名子,當然也不會有因醉花陰而死去人的名字……
東方月朧一連跪了四天,不吃不喝。每天清晨東方世秋都會來問。
「知道錯了么?」
「不知」
她回答得乾脆,但是今天沒有等來他的質問,因為自己暈倒在祠堂。
「來吧,吃粥。」一臉哀怨的顧若塵將剛蘇醒的人扶起。
「你煮的?」東方月朧挑眉看著那碗瘦肉粥,一動膝蓋生疼。
空氣中彌散的蘭花香沖淡了刺鼻的藥酒味兒。
「不是,你爹煮的。」顧若塵實在搞不懂這父女倆的相處模式。
東方月朧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吃著粥,味道細膩溫滑。
「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這才幾天就鬧成這樣?」顧若塵接過空碗讓侍女帶下去。
「沒鬧,真的沒鬧。」東方月朧倚在塌上,語氣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好,你們的事我不懂也不問。別那麼倔行嗎?認個錯服個軟就那麼難?」顧若塵有氣無處撒,她這樣寧折不屈的性子是要吃苦頭的。
「若塵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東方月朧發現顧若塵的情緒不太對。
「我?我能有什麼心事。」顧若塵臉色微變,手不由自主地絞手帕。
「啊~你做什麼?」顧若塵突然被抱起驚呼。
「喝酒去。」東方月朧一身雪白裡衣,抱著顧若塵奪窗而去。
「你的腿……」顧若塵聽著耳邊的風聲,心裡有些擔憂。
「趁還沒到,快說。」東方月朧在樓頂間跳躍,腿上的傷痛又如何?
「我……我說……家裡要給我訂門親事……我……」顧若塵拽緊了東方月朧的衣襟,再抬頭雙目已紅。
「我不想嫁。」
是的,她不想嫁。她想一直自在地活著,像月朧一樣無拘無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不想嫁,便不嫁。」東方月朧輕語,腳下用力再次躍起如凌空的鳥俯瞰整個京都。
當一身裡衣披頭散髮的東方月朧抱著顧若塵出現在司鯉青的小院中時,司鯉青整個人都處於驚訝中。
「嗨,司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顧若塵從東方月朧懷中抽出一隻手,給驚呆的人打招呼。
「你們這是?」司鯉青打量著來人,氣場有些不對呀。
此時的東方月朧給司鯉青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讓他莫名想到服從。
「怎麼第一次見?」東方月朧抱著人上前一步,嘴角掛著略帶嘲諷的淺笑。
「不……不是。」司鯉青回神兒,這樣的她確實不是第一次見到。
第一次見時她穿得比這隨性……得多,無袖裙剛剛蓋住小腿露出光著的腳丫。
整個人如山谷中的精靈,若不是他最後被踩在腳下唱征服的話,一定是個十分美好得回憶。
「司叔叔呢?」東方月朧踢開了房門將顧若塵放到桌子上,沒錯就是桌子上。
「我爹進宮了。」司鯉青慶幸他這小院沒別人。
「鯉青別拘著,來坐下。」顧若塵從桌子上爬下來,招呼司鯉青。
「你們……來這做什麼?」司鯉青額頭不覺出冷汗 ̄^ ̄゜,當初沒少被她們二人合夥戲弄。
司鯉青從小院的大叔下扒出了兩壇陶罐酒,配上些瓜果放到石桌上,不多剛好一小堆。
擦了把汗看穩坐的兩人,覺得自己還是沒出息,好吧~_~童年陰影什麼的最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