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道智擒賊首
夕陽下，一隊浩大的車馬隊行走在山道上，為首的少年俊傲的臉上也染上了落日的餘暉，陽光的溫度漸漸從大地上消失，芸蓉感覺到寒氣，原來這裡除了沒有人煙，還給人一種蕭索的感覺。
少年減緩了騎行的速度，手臂往高處一揚，隨行的車馬隊看到他的指示，整齊的停了下來，芸蓉感覺這支隊伍精密得不像商隊，更像是軍隊。
山道颳起了一陣風，芸蓉打了個寒蟬，仲陵看著她道：」今天看來會是個雨雪交加的夜晚。「
芸蓉抬頭看看天，身旁的隊伍已經開始結紮帳篷，以前住的至少都是屋子，如今，竟然有種風餐露宿流浪蕭索的感覺。
仲陵看著她道：」你們女孩子還是不適合這種旅途的日子。「
芸蓉淡淡道：」這樣風一更雨一更的，連做夢都不會是什麼好夢，你過久了不會怕?「
仲陵道：「這還是看一個人的心境，如果你是個君王，這不過是個征程，如果你只是個文客，命運自己掌控不得，感傷自然多一些。」
烏雲席捲，狂風也呼嘯而來，仲陵道：「先進帳篷吧。」
芸蓉跟著仲陵進了帳篷，注意到仍有一部分人並沒有進來，「他們不躲雨？」
仲陵說：「這一代山道地形險要，再加上這惡劣的天起，總得有人站崗，那是他們的職責。」
芸蓉心底疑惑了許久了：「他們看起來都對你忠心耿耿，但是又都很敬怕你，你是怎麼做到讓他們又敬又怕又忠心的。」
仲陵不再把玩手裡的夜光杯，道：「因為他們的至親的性命都握在我手裡，這也不是要挾，而是一種權術，而且其實我並不需要太親近的人，適當保持距離有時候才能做好一個領袖。」
芸蓉覺得雖然自己和他隔得很近，但是又有著很遙遠的距離，她側身掀起帘子，外頭的天此刻烏黑，但是車馬隊相連的帳篷都點起了一盞盞燈，延連了整個山道頗為壯觀。芸蓉不知道夏商是個什麼樣的國都，但是感覺人力財力都相當的雄厚。
仲陵此刻靜靜的端詳著芸蓉的背影，說來也奇怪，自己的生活里，就突然撞進了個小丫頭，而且總能吸引自己的注意。仲陵略微出身後，拿起一旁的竹簡看了起來。
芸蓉本來就瘦弱，又跟著商隊趕路，很快就在朦朧的燈光中睡著了。臨睡前她還能聽到風聲而且還有雨聲，起雨了。但是這個帳篷里，也隔絕了外界的攪擾，芸蓉安然入夢了。
當芸蓉轉醒過來的時候，仲陵依舊在看竹簡，「那是墨攻兵法？」
仲陵抓著竹簡的右臂輕輕垂下，「你還認得兵書？」
芸蓉說：」這些東西，在皇宮天字一閣里有不少。「
」我怎麼聽說那裡是不允許女子入內的。「
芸蓉淡淡道：」的確是不允許的，不過後來我為了夾一株青藤溜了進去。「
仲陵笑道：「溜進天字一閣就為了放東西進去？」
「嗯，我那時候有個朋友，她做夢都想著去裡頭看一看那些書，都做到了那附近的掃地宮女了，依舊是沒資格進去，好像看到夢想到頭都不行，後來她得了一場病，那是她走前的最後念想了。」
仲陵道：」她生錯了地方，如果在夏商，我們的藏書閣是對外開放的。夏商雖然不及宗正王朝的千年歷史，不過我們的不少制度還算開明。不過你就那次闖入一次就認得我在看的是什麼書。「
芸蓉搖了搖頭：」我在那消耗了一年多的時光，反正我本來也是個不起眼的人。「
仲陵的眼睛閃現出奪目精光：」你才幾歲？看得懂？「
芸蓉的小臉一紅，坦誠道：」我看不懂的，不過我自急性不錯，很多東西背的出來，以後忽然理解了，或許就都開竅了。「
仲陵心情大好，道：」看來人果然要多做好事，沒想到我順帶拐跑了天字一閣的活經卷。」
芸蓉道：」那到了你們夏商，我就把記得的內容都寫下來，當作對你的感謝了。「
仲陵說：」這個不錯，我周遊列國的一個目的就是收集各國的文化、地圖、兵卷。「
芸蓉的眼眸輕微一動，以女兒家的獨有靈巧，她覺差仲陵這些收集絕對有更深的目的，自己眼前的這個俊傲的男子，那內斂韜光的眼底深處，他想要吞下的可不只是某一個國。
芸蓉閉上了眼睛讓自己佯裝入睡，她不想讓那個睿智的男子察覺自己的戒心，宗正王朝，哪怕此刻對那座王宮心如死灰，但是芸蓉的血液里，流淌著的還是那個皇族的熱血，這一份血脈親情，越到真正遠離家鄉的時候，尤顯得濃烈。
當雨聲和風聲開始變小的時候，人群中反倒傳出了驚恐的喊叫聲：」鬍子！鬍子來了！「
芸蓉睜開了雙眼，此刻仲陵已不在帳篷內，芸蓉走出帳篷，發現，夏商的車馬隊完全被數量5倍於自己的敵人包圍。
如此陣勢，很多人顯然慌了手腳，對方賊首呵呵大笑：」要想活命的話，貨物留下。「
仲陵負手而立，雖然被包圍氣勢絲毫不輸，從容道：」兄弟，你要這貨物也不好用，我看你們弟兄們來一趟也辛苦，收點喝酒的錢，剛好可以暖暖胃。「
對方首領道：」這次不能按以往的規矩，受人之託，你們的貨物一件不能離開我的地盤。「仲陵的神色依舊從容，甚至眼神中還有不屑於對方的冷然，」不知道對方給的銀兩夠不夠！「
首領道：」自然夠出我這一趟兵力截你的貨。「
」夠不夠買你的命！「仲陵的話一出口，首領嚇了一跳，本不想傷人性命的他下令：」放箭！「山上萬箭齊發。上千隻箭矢便朝仲陵身邊射來，芸蓉驚呼。
而仲陵只是微一抬眼，射向自己的箭頭就以很詭異的弧度，在離他身體還有幾仗的距離就落了下來。」在帳篷里不準出來，「這是他對芸蓉下的命令，很快芸蓉便看不見他的身影。
幾下快如鬼魅的身形移動，擒賊先擒王，仲陵已經立於馬賊首領身後，對方驚出了一身冷汗，仲陵順手抓的一根箭頭已經抵著賊首的脖子了。
那賊首此刻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你是誰了！」仲陵的目光冰冷到了極點，他每次殺人前都是這種井中月般冷然不帶絲毫情感。但是他的耳力覺差到一根箭頭的方向，突然把抵住敵人咽喉的箭頭投出，堪堪把要傷到芸蓉身側的箭打掉。
賊首也因此有了說下一句話的命：「他奶奶的，早知道是你，給老子金山銀山也不會出手。「
仲陵有些心不在焉，沒有聽進去，他提氣便將首領帶回了自己的隊伍中，看著芸蓉，語氣里壓著怒氣：」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出帳篷的。「
芸蓉看著他，」那布能擋住箭？「
仲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遇見這個小丫頭后，情緒會變得這樣，他平復了以往的從容：」這是特殊的防火布，一般的刀劍，不投入玄力是透不過這材質的。「
」大大哥，「賊手顯然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我讓道，能放我回去嘛。「
仲陵笑道：」來都來了，兄弟賞臉進來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