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對不起我愛你

「沈先生，患者已經醒過來了，大人只是受了點外傷，孩子沒事，被移到了vip病房。」

聽完醫生的話，沈千闕頓時覺得世界變得明亮，步伐輕快得彷彿能夠飛起來。

他站到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見花羽坐在床上，輕輕撫摸肚皮，給胎兒讀繪本。

淡金色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給女人鍍上聖潔慈愛的光芒。沈千闕慢慢走到她跟前，抓起她的手反覆親吻：「花羽，一切都結束了，跟我回家吧。」

花羽眼神空洞地越過他，不知在看什麼別的東西，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沈千闕知道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時半會兒難以恢復，說話的聲音更溫柔了些：「我們可以把別墅的三樓清出來，做嬰兒房，你喜歡粉色還是藍色？對了，還不知道寶寶的性別呢，暫時就選淡黃色吧。我從明天開始就親手給它刷，對了，還要做一些木工活，小木馬，小床……雖然現在我不會，但可以找木工師傅學。」

花羽沒有吭聲，慢慢躺到床上，背對他，伸出手指在牆面上畫簡筆畫，似乎想給肚子里的孩子看。

「你累了嗎？沒有吃飯就睡覺不行，孩子會餓瘦的。」沈千闕討好地問道，「你喜歡吃什麼菜，粵菜、湘菜、川菜、魯菜、西餐？」

見花羽沒有選擇，他便打電話叫廚師把各種菜都做了一點，等花羽做完檢查，便帶著她回到兩人住過的別墅。

別墅里已經堆滿了嬰兒用的玩具和衣服，都是世界頂級的牌子，包裝都精緻到閃閃發亮的地步。

保姆們沒料到主人回來這麼早，怯生生地低頭道歉：「先生，我們還沒收拾好。」

「沒關係。」沈千闕難得心情大好，沒有追究，拽著花羽直接去了餐廳，足有五米的大理石長桌上已經擺滿了世界各地的美食。

花羽獃獃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筷，連水都不喝一口。

然而等到半夜，沈千闕卻發現，花羽偷偷跑到樓下翻冰箱，揀出速食麵、薯片、肉乾，還有密封的礦泉水，堆在一起，然後撕開包裝，大口吞咽。

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又是好笑，開了燈，搶過她手裡的速食麵，遠遠地扔進垃圾桶：「你喜歡吃零食？可是這些東西沒營養，我們的寶寶會變醜。」

他挽起袖子，下廚給她做了簡單的煎蛋、培根、意麵，擺到她面前：「吃。」

花羽終於有了表情變化，略略抬起眉毛。

「很吃驚對吧？你應該感到榮幸。」沈千闕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不同於往日的霸道，看起來頗有幾分書生氣，「我只在留學期間做過飯。那段時間我跟普通家庭的小孩一樣，沒有保姆，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做。」

花羽點了點頭，意思是她知道了，但坐在餐桌旁，遲遲不下口。

沈千闕看著她戒備的眼神，終於明白，被迫引產後，花羽就老是擔心自己謀害孩子，所以才不吃不喝。

他心口一陣刺痛，無奈地笑了笑，夾了塊煎蛋自己吃了，然後又夾起一塊，放到她嘴裡：「放心吧，沒毒，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小孩。就算不是我的小孩，是你的，我也不會傷害它。」

那塊煎蛋鹹淡、油分剛好，細膩極了，花羽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嚼著嚼著，舌頭彷彿化掉，不知不覺淚水也流了出來。

她終於開口：「千闕，謝謝你。」

沈千闕等這一刻已經很久，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才看到冰山被自己捂化。

他不敢相信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托起花羽的臉，小心地放上嘴唇，一點點將她的淚水吻干，而後輕輕頂著花羽的額頭，閉上眼，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愛你，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