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輩子

聽到方誌順這麼容易就同意了，於寶寶也驚訝萬分，隨後卻被狂喜取代，她興奮的拉著方誌順的手，問道：「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幫助我爸爸媽媽嗎？」

「那是自然，相信叔叔阿姨如果泉下有知的話，肯定也是會願意他們還能夠幫助你，雖然說在緝拿毒販，逮捕罪犯和斷案上面我不如你，可是這尋龍點穴，找一處光宗耀祖的風水寶地的本事我還是有的，保證找了這個位置后，可以讓叔叔阿姨保佑你平步青雲，爭取在三年之內給他們弄出一個大胖外孫來！」

於寶寶的臉紅的和猴屁股一樣，低著頭不好意思，「什麼大胖外孫，我才沒有心思來想這個事情了！」

可是於寶寶的興奮還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就又是被糾結替換了，她低下頭，雙手兩根食指正是在揪著自己的衣角，不停地在打轉轉：「可是我沒有很多錢，不一定買得起你們那兒的房子，我知道你們那兒靈，價格也是賊貴賊貴的！」

這個，就讓方誌順尷尬了，他的確是善良，可是他也需要錢啊，需要過日子，他不是一名慈善家，自己應該得到的利益就要全部的得到，不管對方是誰，也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

這是他的半吊子師傅在經歷了前半生的磨難后，看穿了世人得到的一個結論，什麼悲天憫人，什麼慈悲心腸，在沒有填飽肚子的情況下，全部都是扯淡，所以他教出來的徒弟方誌順自然的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幫人做事，善良是善良，可是方誌順的善良是不能觸及自己的底線，在自己的底線之上，想要說什麼話，隨便去說，張張嘴就可以做一個好人，何樂而不為了。

可是張張嘴做好人，並不見得要方誌順自己掏錢給於寶寶的父母買墳墓，至於折扣，他最多也只能做主給於寶寶打五折，這還是看在了於寶寶犧牲的父母面子上，可是饒是如此，方誌順自己算了一下，五折之後實在是給於寶寶買不起的。

眼見到方誌順面露掙扎之色，於寶寶沒有責備方誌順，因為她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只能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自己的父母照片，眼淚在黑白分明卻又充滿了正氣的眸子裡面打轉：對不起爸爸媽媽，女兒實在是沒有辦法，為了能夠讓您們可以入土為安，女兒只能拿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出來和他交換了，他是一個好人，爸爸媽媽你們不要為難他。

於寶寶抬起頭，這眼神讓方誌順為之一振，裡面蘊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這唯一缺少的一種情緒那就是恨意。

方誌順拒絕過不少貧窮的人家，因為他不是一名慈善家，為此也收到了很多的威脅，見過滿懷希望之後的絕望，也見過心愿被毀的仇恨，這樣的眼神在三年的時間裡面見識到了不少，可是方誌順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原本以為拒絕了於寶寶之後，於寶寶會對他做些什麼，畢竟這兒可是警察局，於寶寶隨便找一個理由都可以讓方誌順吃不了兜著走，可是她沒有，這眼神非常的平靜，平靜到，好像是一名死人了。

死人！這是方誌順的感覺，他沒有感覺錯，因為於寶寶的心的確是死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一身正氣，可是也必須要生存，自從父母死後，在讀大學之前是父母的一群同事們東拼一點西湊一點的給她弄的生活費，好在於寶寶爭氣，大學之後就沒有要過生活費，一分錢都是自己掙過來的，雖然說日子過得清貧，可是勝在心安，這心安讓她每個月領了工資后，都努力的存起來，因為她記得每一位叔叔們給她的每一筆錢，雖然對很多人來說不多，也就是一瓶酒的錢，但是這是於寶寶救命的錢，這份恩情，她承受不起，所以給他們存著，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償還。

可是為了父母，她的確是不能再開口了，一名女人，如果山窮水盡沒有錢了，多半都會選擇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於寶寶有著底線，可是在入土為安的這件大事面前，任何的底線都是如此的可笑。

於寶寶咬著牙，給方誌順說道：「我的確是沒錢，可是我可以將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給你！」

方誌順愣了一下子，旋即上下打量了一下於寶寶，他哪裡還聽不出來於寶寶話裡面的意思了，他略帶玩味的說道：「於警官，你知道的，我只收錢財尋龍點穴，不收人身體，而且你自認為最寶貴的東西，覺得對我有用嗎？我承認，你的樣貌和身材的確是不錯，可是你忘記了，我的收入是多少，就算是我沒有收入，只要是我想，進入任何的一個場子，只要是我開口，那麼絕對的可以找到至少三名無論是身材樣貌都不會輸給你，至於技術，你個雛有嗎？」

「那麼你想怎麼樣才可以幫我？」於寶寶氣憤的大聲吼叫道，方誌順假裝沒有看見於寶寶手中已經拔出來的槍，鎮靜的說道：「雖然說那一天我放過了你，可是不代表著送上門來的肉我不會不吃，強扭的瓜不甜，什麼時候你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來說這個話把！」

於寶寶眼神掙扎之色愈發的濃重了，她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說道：「你的證詞我已經全部都記下來了，簽字吧！」

看了一圈於寶寶記錄下來的證詞，全部都是正常陳述，一點問題都沒有，方誌順牽了一下子字，於寶寶就帶他出去了。

「於警官，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坐在公家車上面，方誌順擔憂的問題。

於寶寶下了車，讓方誌順也一起下來，剛剛離開了警局，於寶寶已經換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此時夜幕降臨，又有誰注意到了這兒一前一後跟著走路的兩人了，於寶寶走過了無數個巷子，這年久失修的巷子內早就到處都是積水，這微微冒出頭的紅色磚頭就是他們踮腳行走的橋樑，跟著於寶寶走進了一座非常老的房子裡面，六層樓，樓房外面的漆皮都已經掉了下來，走廊一直黑暗無光，方誌順適應了黑暗后看到了於寶寶傲人的身材。

於寶寶走到了四樓，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間門，這經過了女孩子精心布置的房屋是比這走廊和建築的牆面要好看的多，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在餐桌的正上面是一男一女兩人的相片，這就是於寶寶的父母了，桌子上還有兩個骨灰盒。

「你先坐一下子，我去洗個澡，今天運動量有些大汗出得有些多了！」於寶寶給方誌順倒了一杯水，看得出來，平時也不會有客人會來她家，所以這個奶牛樣子的杯子就是於寶寶自己的。

方誌順笑了笑，朝於寶寶的父母拜了拜，人體有三魂七魄，指不定他們可能在死後心愿未了，分了生魂什麼來保護自己的女兒也說不準，方誌順拜拜人家，表明自己的敬意也是可以的。

他拜完了父母，就繼續坐在沙發上面，他不是很喜歡看手機，所以就閉目養神，思考王雨笙什麼時候才可以知道自己是幫助了她，一個星期的時間，也足夠於哲他們蹦躂了，到時候肯定要他們好看．．．．．．

正當方誌順思考著如何說服王雨笙的時候，浴室的水忽然停了，門栓響了一下，可是久久沒有人出來，方誌順是聽見了裡面非常小聲的啜泣，他再次起身，朝著於寶寶父母一擺，這一擺，是敬他們有一個孝順的女兒。

只見到於寶寶不著寸縷的走了出來，閉上了眼睛，微微仰著頭，「只要是你願意幫我父母選擇好的墳墓，我願意做你的人，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