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魂
「母親,這個水膽好奇怪,為什麼晶體透明,裡面的水卻是黑色的。「
小女孩的母親溫和的笑道,「這是冰魂,是我們靈月國的鎮國之寶,我每次行祭祀都要用它來詢問天地大義,祈求我們靈月國,魂力昌盛,國泰民安。「
靈玥坐在院中握著冰魂想起兒時第一次見到冰魂時,和母親的對話。
靈月國的大祭祀從女兒手中接過冰魂,「玥兒,明日祭祀你同我一起進行。」
「我?」靈玥驚訝道,「可是哥哥呢?」
「你是冰魂選定的繼承人,以後大祭祀的位置只能是你。」大祭祀溫和的看著女兒,「你和靈明都是我的孩子,冰魂選擇你自有它的道理。記住,作為大祭祀,守護冰魂和靈月國就是我們的職責。」
「嗯。」靈玥從不懷疑母親的話。
就在母女溫情時,府里忽然響起警鑼聲,火光衝天。
十個人的身影浮在靈玥母女的上空,夜凡慢悠悠地說道,「大祭祀,把冰魂交出來,饒你一命。」
大祭祀緊鎖眉頭,眼中含著嘲諷,「你們血影族,以魂修魂,吸血養魄,你們會放過燃魂師?」
「哈哈哈,」夜凡笑了,紅瞳泛著血腥,舌尖舔了一下嘴唇,「那我換個說法,交出冰魂我給你個痛快。」
大祭祀心中警鈴大作,她把冰魂放到靈玥手裡,「我拖住他們,快走,去王宮,拚死也要保住冰魂。」
靈玥看到母親眼神堅毅,「母親?」
「快走!」
「夜凡,你廢話真多。」夜雨鳳目中金色琉璃一轉,擋住靈玥的去路。
府兵因為陣法隔絕進不到庭院,眼見陣外靈月國的燃魂師相繼趕到,正在全力破陣。
「那動手吧,誰都別想走,我對付那個女孩兒,其他的給你們了。」說完夜凡眉間白光一亮直取女孩子的心口。
「欺人太甚!」大祭祀心念一轉,院子里升騰起金色的符陣。
「熄魂陣?」夜雨皺了下眉。
陣中人的魂力在慢慢消逝。
「熄魂陣又怎麼樣,人死陣滅!」夜凡等十人同時向大祭祀出手。
夜雨一記震魂打在大祭祀的天靈蓋,但見一縷遊魂被震蕩出來,夜雨手心翻出招魂袋,「收!」
接著便見那一縷遊魂進了袋中。
夜凡瞬間用刀片劃開大祭祀頸部的動脈,然後彷彿輕吻一樣的封住傷口,這種燃魂師的血最是養魄,每一滴都不能浪費。
「母親!」靈玥看著大祭祀被抽魂飲血,眉心一點紅光亮起衝上前去,「你們這些畜牲!」
夜雨彈了一記藍光,靈玥的保護層便被破開,身上如利刃割過。
「夜雨你小心點,給我多留點這姑娘的血。「夜凡嘴邊還有鮮紅的血跡。
靈玥心知今日她是走不脫了,與其被抽魂飲血不如魚死網破。
靈玥眉心紅光大亮,光芒之亮像要劈開這副身體。
「不好。」夜凡立刻遠遁,這丫頭居然要燃燼三魂。
燃燼三魂,則魂不能歸天,魄不能入地,不容於天地之中,換到的就是死前魂力大增,以一敵百,但是時間短暫。
靈玥看著不動的夜雨,和遠遁的夜凡,毫不猶豫沖向夜雨,她的時間不多。
然而夜雨依然不動,嘴角不屑地一笑。
夜雨並不接招,而是和靈玥閃躲周旋,若不是這丫頭身上懷有冰魂,他才懶得費這功夫,冰魂——他志在必得!
靈玥的身體漸漸透明,靈玥不甘心,她殺母之仇未報,然而最終她的身體還是消散在了這天地之間,只剩一身衣物飄落下來。
夜雨飛身上前拾得冰魂,迅速離開。
「走!」夜凡對他人說道。
在城外會合地點等了許久都不見夜雨的身影,夜雨明明是先出城的,難道遇到了什麼麻煩?夜凡又和其他八人潛回城中。
城裡因為大祭祀被殺已經宵禁,夜凡想想不對勁,夜雨應該是帶著冰魂跑了,夜雨這人平時看著是自大一些,但夜凡沒想到他居然敢背叛親族。
此後夜雨便銷聲匿跡,直到上次被獵魂的夜凡意外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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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雨在魂里泉溫滋養魂力時想起來了陳年往事。
冰魂原為靈月國的大祭祀所有,是一個透明的晶體,中空內膽中存蓄著黑色的水體,據傳是六道崩毀時聖靈集天地靈氣注入其中,若能參透便可不為三魂所制,通天問地。
這十幾年,靈雨努力參悟冰魂,卻像那黑水一樣如同隔著透明的冰晶,看得見,摸不著。
這些年來,他都依據冰魂的指引行事。
那夜救下初月,並不是他大發慈悲,而是受冰魂指引到了初月出現的地方,至於留下初月有何用,他不知。
不過初月是異界來的,也許能幫他參透冰魂的奧義。
靈雨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返回城內,回到院子里靈雨鳳目微轉用念力探查了一下,初月還在房中睡著。
聽到靈雨回房關上門,初月睜開了眼睛,公子去哪兒了,大半夜才回來,這個男人身上的秘密可是不少,也不知道她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她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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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安息族以後,靈雨就不允許初月在人前暴露燃魂師的身份,搞得她每天到了後半夜才敢出去獵魂,好在招魂鈴好用,獵魂也不費什麼事。
白天初月去買酒菜,路上只見一部分的門市閉戶,以前門庭若市的的酒樓今天人卻是門可羅雀。
初月點菜以後跟小二打聽道,「今天人怎麼這麼少?」
「唉喲,您還不知道啊?城裡有疫情了。」
初月皺起眉,「瘟疫?」
「是的,今早才貼出的告示,要求家裡有感染病疫的要上報給族裡。」小二邊擦桌子邊搖頭。
初月眨了眨大眼睛,「是要給患病疫的人治療嗎?」
「不是,要把他們送到城外的廟宇里,祈求聖靈庇佑。」
「那不就是讓他們等死嗎?」初月順口說了心裡話。
小二嚇得趕緊左右看看,低著聲音跟初月說,「小姐,你可別亂說,聖靈會庇佑這些病人的靈魂去該去的地方,不至於成了遊魂。」
回去的路上初月在想,哪裡是靈魂該去的地方,若靈魂有所歸便可以安然赴死,那人出生還有什麼意義,直接死掉算了。
初月拎著飯菜回了住處。
「公子,飯菜擺好了。「
盤坐在床上靈雨睜眼睛,穿上靴子走出了卧室。
「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因為酒樓今天沒生意。「初月給靈雨打了一碗湯。
靈雨淡定地喝了一勺湯,味道不錯,「城裡發生什麼事了?「
「城裡有瘟疫了,人人都躲在家裡,酒樓沒有堂食生意,我自然回來的就快了。「初月皺起眉。
「那你是不是應該學學烹飪?沒事少出門。「靈雨抬起金色琉璃眼看著初月。
初月立刻回道,「我不愛做飯,你逼我也沒用,要不你自己做,我給你去買菜?」
靈雨吐了一口氣,他的本意是讓靈月少出入酒樓,哪有主人給僕人做飯的道理,「那你還是去酒樓每天買飯菜回來吧。」
初月心想今天她要是學會了做菜,明天後天,靈雨肯定就會有十件八件的事等著讓她去做,她才不會那麼傻,輕易妥協。
第二天初月走在路上,門市大都關閉了,卻見前方團團圍了幾圈的人。
初月拎著食盒湊上前。
「只見一對夫婦跪在族兵面前苦苦哀泣,「他還不到一歲,把送去他肯去定會死的,求求你們,我就把他養在家裡不出門。」
族兵厲聲道,「胡說什麼,聖靈會庇護這個孩子,你把他關在家裡萬一你們家再有人感染呢?要是這麼捨不得,你們就和孩子一起住在廟宇吧。」
說完就要去搶孩子,嬰兒的哭啼和父母的嘶心裂肺的哀嚎混雜在一起讓人不忍。
初月指尖彈出一點紅光,隔開了兩個族兵和父母。
族兵愣了一下,是燃魂師。
「你們自己也是人生父母養,怎麼這麼不通人情?「初月氣憤地問道。
「這是族長的命令,你一個外來的散修敢質疑族長?「一個族兵壯著膽子質問初月。
初月步步向前,兩個族兵步步後退,「你要幹什麼,這裡安息族,不是你們這種散修可以胡來的地方。「
「我只要想救人,怎麼叫胡來。「初月不知哪來的勇氣,蹲下對孩子的母親說,」把孩子給我,我會保他平安,等他身體好了,我再把他交還給你。「
嬰兒母親的眼中含著淚水,咬了下唇把孩子交給初月,不停的磕頭拜謝,「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初月放下食盒扶起孩子的母親,「快起來,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他。」
低聲確認了孩子家的住址后,初月拎起食盒,眉心亮起紅光,抱著孩子就瞬移離開了,留下兩個愣呆的族兵,和眼含期望的父母,還有一堆圍觀群眾。
初月回家關上大門回了自己房間,她解開嬰兒的襁褓看到嬰兒身上點點硃砂,從頭到臉都是。
就在初月想著怎麼辦時房門被推開了。
「你帶了什麼回來?「靈雨的丹鳳眼中的凌厲之色像要殺人。
初月抿著唇用身體遮擋住嬰兒,「我帶了一個孩子回來。「
靈雨瞬移到初月的身後,看到滿面硃砂點的孩子,「你帶了個得溫疫的孩子回來?你暴露燃魂師的身份了?「
「我也是被逼無奈,總不能看著這孩子去死吧?」
「他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係?」靈雨眼中的金色琉璃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冰冷。
「他也是一條生命,難道要我眼睜睜看他去死?「初月不明白靈雨為什麼這麼冷血。
靈雨盤算著安息族很快就會上門,正想著就有人敲門,光是敲門聲的節奏就能聽出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