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渝都城裡遇韓真
「大帝走出千隆小城,在渝都城朝天門車站巧遇韓真。這一次命中注定的美麗邂逅,宣告了日後大帝麾下第一武修戰將——武聖韓真的出世!」
——《大帝之路》第一卷,宮曉生著。
大巴車上,於寶興緻勃勃的觀看者沿途風景。溫塘鎮,三江鎮,七江河,江津壩子。。。。。。地形跟「那邊」世界依稀相似,不過天更藍,水更綠,河更寬,山野翠綠,山巒蒼茫。跟千隆城一樣,沿途看到的建築古今混合,既有現代風格十足的樓宇大廈,也有雕樑畫棟古色古香的樓閣庭院!人們的衣著同樣今古混雜,形成獨特的視覺感受。
千隆到渝都,乘坐大巴車需五個小時,不算太遠。記憶中,「傻子」於寶十幾年來從未走出過千隆區,真是可憐。大巴車翻過南山,於寶就看見了比記憶中更寬闊,波濤更洶湧的長江!大巴車沿著盤山路漸漸到了山腳,聽見通車乘客議論「終於到了渝都城」,於寶抬頭一看,不由驚呼:「我靠!這麼高的城牆!」
多高?百丈之高!換算成「米」,就是三十米,十層大樓那麼高!城牆上有一座古銅色城樓,城樓正下方是巨大的門洞,門洞里敞開著兩扇十米高的城門,門洞上方書寫「渝都城」,隸書體,書法古味濃郁,蠶頭燕尾,縱正八分,顯是出自名家之手!
穿過門洞,進入渝都城,整個景象就與於寶的記憶完全不同了。於寶能夠理解:連文明發展的模式都不一樣了,肯定不可能還是那高樓林立,音響嘈雜,五光十色的現代都市景象。相反,於寶看到的渝都城,更像是一座古城和現代結合起來的園林城市:古色古香的樓閣庭院群夾雜著現代高樓群,街道上鋪的是平平整整的青色石板,道路旁古木參天。。。。。
交通還是以軌道公交和大巴車為主,有很少的『小轎車』在城裡穿行。於寶還看見空中有數艘飛船,不過形狀和飛機不一樣,更像是『飛碟』!
下了車,於寶打聽了乘坐快速列車的地點,改乘軌道公交到了朝天門快速列車總站,找到售票處買了去大涼山鎮,晚上九點的車票,看看現在才上午十一點,決定到處逛逛,吃點東西。
韓真決定離家出走!她不想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更不想嫁給湘燾府議長衛長秋的風流兒子——那傢伙,長得流里流氣,眼斜嘴歪不說,還是個武生?實力連自己都不如!據二哥幫忙打聽的消息,那個混蛋現在讀高三,糟蹋了十多個女生,還讓五個女生懷孕墮胎,連一百塊都不給人家,是個豬狗不如的人渣!
讓自己嫁給那個人渣?想都不要想!呸,呸,呸!
聽說「人渣」的母親明天會來家裡提親,韓真不能等了,一刻也不想等!早上到學校乖乖上了兩堂課,就裝病請假離開了。韓真想好了,聽二哥說這段時間他們班和一個文科班要到大涼山試煉,自己就去大涼山找二哥去,從小到大就二哥最疼自己!
朝天門,位於長江嘉陵江匯合處,遠望汪山,近看嘉陵江,風景秀麗。在一處凸出延伸到江面的山崖上,有一個八百年歷史的觀景亭,是文修觀景寫作的絕佳所在!
於寶走到觀景亭外,亭內已有七八人,嘰嘰喳喳詠詩頌文,還有兩三人在一鋪滿妖獸皮的條案上寫寫畫畫,應該是在即興創作。亭外居然有四個隨從護衛打扮的人把守,攔住了想入亭觀景眾人,說是渝都府常議員的公子在組織「兩江文會」,不準入內!
於寶看了看,亭內的公子哥都是二十多歲,均身穿錦袍,除了一個一品文師,其他的全是書生境。那幾個隨從護衛,一個武師二品,其餘都是武者。於寶被攔在亭外,雖然生氣,卻也不想惹事,就在亭外的一長椅上坐下,看看風景,也見識一下那些公子哥兒的「即興佳作。」
為了低調,於寶出門時把自己實力控制在八品書生。
「有了有了,我靈感來了」一個臉上有顆大黑痣的傢伙大聲叫道:「聽我詠來,兩條大河波浪寬,河邊美女淚漣漣。要問美女何流淚?夫君床上時間短!我說妹子別傷心,哥哥讓你爽翻天!」
「哈哈哈,好濕,好濕,常兄之作直抒胸臆,令人浮想聯翩,好!常兄寫下來,寫下來,一定有文氣!」亭內眾人狂拍馬屁,哈哈浪笑。包括那個一品文師,也搖頭晃腦淫笑道:「常公子好詩才!張某願為常兄代筆,錄下此大作!」
於寶忍住笑,尼瑪一群草包,估計那個姓常的就是所謂常議員的公子,那一品文師也不顧臉面,大拍其馬屁。文師境可以當高中文科老師了,簡直有辱斯文!
「垃圾,狗屎,流氓,混蛋,人渣!」,於寶聽見身邊有人小聲恨恨的罵著。回過頭,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背著個小背包,一屁股坐在自己身邊:亂糟糟的頭髮,臉上扶著一些泥灰,灰色外套沾著幾塊油污,一雙鞋沾滿泥土。。。。。。
「小兄弟,為何如此恨他們?」於寶笑著問道。
「當然恨!你聽那個姓常的寫的垃圾詩,簡直就是狗屁嘛,還侮辱女人!附庸風雅跑到朝天門觀景亭搞文會?丟人現眼!」小乞丐握緊一隻拳頭,「真想揍那混蛋!」
「呵呵,」於寶拍拍小乞丐的肩膀,「小兄弟,嫉惡如仇是個良好的品行,我看好你!」
小乞丐身子微微顫了顫,仰起頭看著於寶:「大叔不恨這幫二世祖嗎?」
咦,於寶看見了小乞丐白皙平滑的喉部,擦,原來是個小蘿莉啊,怪不得衣服臉蛋臟髒的,卻有一絲淡淡的極好聞的體香!裝成個小乞丐?有故事哦!
於寶摘掉小乞丐頭髮上一根乾草,說道:「小兄弟,為何要恨?幾個草包而已,鄙視之即可!」
說話間聽見廳里那常公子說道:「各位抬愛了,剛才詩作開玩笑而已,逗大家一樂而已。哈哈,本公子其實最擅長的是現代詩,剛才思得一首,請諸位,還有張師指教!」
說完常公子鄭重的站在條案前,執筆邊寫邊大聲誦讀:「朝天門觀景亭有感——啊,我站在朝天門觀景亭內,望兩江合攏,遠山霧罩。嘉陵江像久旱的怨婦撲入長江的懷抱,瘋狂的擁抱,接吻,索取!渝都啊,就像一個巨大的母體,我們就生活在她的子宮裡!」
「好濕好濕!」眾草包馬屁拍得眉飛色舞。
於寶驚奇的看到,常公子寫狗屁詩的獸皮上居然浮現几絲白色的文氣!我擦,這種垃圾詩還能產生文氣?「文神怕是有特別的愛好吧?」於寶惡惡的揣測道。
文氣自然引得眾草包阿諛如潮,那張姓文師晃腦點評道:「常公子之才思如天外霞彩,佩服啊!大家看這句『渝都啊,就像一個巨大的母體,我們就生活在她的子宮裡!』妙啊,妙哉。。。。。。」
小乞丐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狗屁不如的一群蠢豬,連我一個武者都知道這詩狗屁不通,文神也是瞎了眼才給几絲文氣!」
「大膽」「放肆,竟敢辱罵文神!」「是誰?滾出來,哪個混蛋?找揍!」
張姓文師走出亭子,走到於寶和小乞丐面前,狠狠盯著小乞丐,說道:「是你吧骯髒的告花兒(渝都方言叫花子),知道你在罵誰嗎?一個小小的武者,找死嗎?」說完右手泛起赤色文氣,帶著風聲狠狠的一巴掌朝小乞丐臉上扇去!這一巴掌打實,小乞丐非得毀容不可!
於寶站起身,伸手輕輕一帶,把小乞丐拉到自己身側護住,怒道:「閣下好歹也是文師境界,出手未免太狠了吧!」
張姓文師一掌落空,臉上閃過一絲煞氣,「喲,八品書生,小子,想行俠仗義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那幾個隨從護衛也圍了上來,其中那個二品武師湊攏張姓文師耳語幾句。
「嗯,好」張姓文師聽完,對於寶說,「常公子風雅大量,既然你是書生,那就跟我比一比創作,如果你輸了,別怪我把你和這個告花兒兔崽子從這觀景亭上扔到長江里餵魚!作為對你們冒犯文神的處罰!」
「扔到江里餵魚?好狠!」於寶本作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想想這樣也好。於寶冷冷說道:「如果我贏了呢?」
「可能嗎?你會贏?」張姓文師冷笑道:「這樣吧,我代常公子做主,如果你贏了,帶著這小乞丐可安然離去。」
「不夠!」於寶解開衣服袖口,亮出通訊器,說道:「賭二十萬,我輸了,這個通訊器歸你!」
張姓文師叫張應,是常公子招攬的門客,看到通訊器眼露貪婪,想自己三十多歲,全部財產才五十來萬,都沒捨得買這個最新的三代通訊器,哈哈,一個書生也敢跟文師比?今天活該賺上一筆!
張應拿出一張水晶銀行卡,展現了卡上餘額,三十萬,說道:「看到了吧,如果你贏了,馬上划二十萬給你。」張應根本不認為自己會輸,而且前些天聽說要跟常公子到這來開文會,作了一些準備,有了一些思路,本來想好好在常公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現在用上了。書生和文師可差著一個大境界!
張應在前,於寶牽著小乞丐在後,走進觀景亭。一眾草包見有好戲看,紛紛嘰喳雀躍。那常公子自告奮勇當裁判!
「一分鐘內同時動筆,文體不限,以文氣色彩和濃度分勝負!兩江文會一品文師張應對散修八品書生比賽,現在開始!」常公子像模像樣宣佈道,還不忘往臉上抹金!
於寶和張應各自凝神入靜,稍稍思索一會,開始動筆。
張應寫的是現代詩,一筆正楷倒也中規中矩:望兩江有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會這般悲傷。兩江奔騰的浪花,如同一個舊日的故事,在我心中念念不忘。江水善解人意,帶著我的祈求,流向遠方。我悟,我堅強,我渴望。
張應寫完,臉露得色。初期白色文氣飄起一寸,落筆后變為很淡很淡的赤色,倒也符合他一品文師的身份。張應挺胸閉眼吸納文氣,等著圍觀眾的喝彩和恭維!等了很久,那點文氣早就吸納完畢,怎麼靜悄悄的?睜開眼一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只見於寶身前,橙色文氣浮起五尺------跨境界創作!而且跨兩個境界!!一個八品書生竟然寫出了文豪級作品!!!
觀景亭內諸位公子哥兒,那表情已不能用吃驚來形容,絕對可以用「吃精」來形容!
於寶抄了一首古詩,元末詩人高啟的《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改名《朝天門觀景亭有感》。為了顯得不那麼驚世駭俗,於寶取了前八句,適當修改應景,沒用瘦金體,用隸書:大江來從萬山中,山勢盡與江流東。南山如龍獨西上,欲破巨浪乘長風。江山相雄不相讓,形盛爭誇天下榮。閱盡古今三萬年,悄付流水煙雨中。
這個世界里,一首作品的境界在腦子裡是不能準確判斷出來的,必須寫出來才知道。於寶明顯是判斷差了,知道可以碾壓,誰知道碾壓得太過了!
在眾人驚嘆中,於寶吸納完文氣,將手伸出,「你輸了,銀行卡拿來」
張應支支吾吾,目光求助於常公子。
「張師,輸了就輸了,給人家吧!」常公子倒也光棍,說完熱切看著於寶:「公子天才!為我文會添彩。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請到臨江樓喝一杯!常某想向公子討教一番。」書生境的常公子文采雖然上不了檯面,判斷力還是有點,能寫出跨兩個大境界的作品,這個八品書生不簡單,很不簡單!故起了拉攏之心!
於寶一把拿過張應慢慢吞吞拿出來的銀行卡,不理那張肉痛之極的苦臉,在自己的卡上劃過,然後在轉賬界面上輸入二十萬,對常公子抱個拳,說:「公子爽快,不過在下要事在身,改日與公子暢飲,告辭!」說完把張應的卡扔還,收起作品,拉著小乞丐,快步離去。
常公子沉著臉,這小子居然不識抬舉,他叫過張應和護衛里那個二品武者:「你們跟上他,看看他在哪裡落腳,隨時向我報告。」二人緊跟離開。常公子用通訊器給他父親,渝都府議員常凱林打了個電話后,幾個公子哥隨即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