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修羅場
「賤人!」
林夏破口大罵,一個閃身,瞬移而至,在昭漓補刀之前一掌將其拍飛。雲守無人支撐,摔下來,被她雙手接住,一個溫柔的公主抱。
但這位見慣了死生的大師姐手一直在顫抖,她剛看上的男人月匈口被刺穿,心臟破裂,口中咯血。
高級巔峰遭到碎心之傷並不會死,但她林夏心疼啊!
「呲!」
一把劍捅入她腹部,斜向上,插上一蹦一跳的心臟。劍柄穩穩的握在雲守掌中。這個冷艷的美男子前一秒還半死不活,現在卻雙目圓睜,將劍遞入對手的體內。
劍氣爆發,心臟碎裂,連帶著周圍的臟器和彎彎繞繞的大腸小腸也破碎開,爛肉稀稀拉拉的掉落下來,沉在肚子底部。
林夏心痛,痛得發狂!
「痛死我也,賤人,賤人啊啊啊!」林夏身心受創,盛怒之下手掌翻轉,向雲守天靈蓋拍去。
雲守在她懷中,被領域控得死死的,想動彈一下都無可能。
眼看就要腦殼子碎裂而死,林夏好死不死的猶豫了。手掌離那光潔的額頭僅寸許,卻是下不了手。
這個男人傷她傷得如此之重,辜負她救命之恩,毅然決然的恩將仇報,刺她一劍。還從未有人如此待她!
這個男人,是特別的。就算要死,也該死在她玉床上。她定要好生折磨他,征服他,然後,一劍捅進他心窩,一邊轉著劍柄,一邊問他痛不痛。
哈哈哈!林夏痴痴獃呆的幻想了片刻,身後一股勁風襲過她長發,她急回頭,昭漓正惡狠狠的拖著劍沖將過來。
「師姐,這雲守留不得,早些殺了,免生禍端。」
「昭漓,他是我的了,回頭師姐再與你覓個良人。」
說罷,林夏抱著雲守退了幾步。昭漓黛眉倒豎,改快衝為慢行。她折了個方向,繼續逼近,以為她大師姐不會拐彎似的。
林夏當然會拐彎,但這你追我趕,你拐我彎的遊戲無聊得很,她還要給自己和雲守療傷,然後睡了他。
「昭漓,是師姐食言了,不該奪了雲守。但你我姐妹情深,總不會連一個男人都是個坎兒吧?男人就是條褻衣的重量,在一穿一脫之間。還望你看得明白。」
她已退到新弟子中,左有帳篷,右有沙坑。她當然能夠一跳或者一個瞬移離去,但那相當於落荒而逃,面上不好看。
昭漓被這褻衣的重量鎮住了,果然止步不前,獃獃的看著她大師姐。
「好無恥賤人,褻衣......虧你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來。以前還真看不出,你是這等下賤嘴臉!」
她終於說出大不敬的話,在林夏含恨的目光中,昭漓抬劍,周圍沙塵因之而升空。這一刻,天與地似乎傾倒。
林夏滿目皆是黃沙,目不能視。但到了她這個境界,視覺可有可無,卻也不著慌。她冷哂笑道:「昭漓,我的好師妹,既然你苦苦相逼,須怪不得師姐了。」
說罷,緩緩抬起手,還順道在心中想好了對師尊的說辭,卻沒來由的背後一寒,涼氣直衝腦門。
有危險!林夏幾乎就要掐死懷中的雲守了,但美男子只是瞪她,手中還緊握著劍,劍還在她腹里。
既然不是雲守,那還能有誰?高級高階的昭漓?她不配!是身邊的這些小屁孩?都是一群中級的貨色,她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一片。
遍尋無果,林夏也不再找了,只想趕緊殺了昭漓,早早離去。
這位特級強者再一次抬手,被她無視的新弟子中,也有一人抬起手,這是位小姑娘。
林夏揮下手的瞬間,黃沙化為刀槍劍戟等十八樣武器,但也僅此而已。
小姑娘在她背後同樣揮下劍,那是臨時凝聚的劍,她沒時間拔出凡鐵劍,也不敢,擔心驚動了對手。
這一擊,無聲無息,卻凌厲無匹。林夏在攻擊到來的那一刻才有所察覺,死亡的恐懼令她失去分寸,身體卻下意識的讓她側頭躲避。
小半塊腦門飛起,一束黑髮粘在上面,隨風飄揚。林夏凄厲的慘叫,一手抓住小姑娘的脖子,但肚子又是一痛。
雲守!這個該死的男人在她心神失守之際又掙脫了束縛,還一劍向著她脖子刺來。他不會痴想這一劍穿破她腦袋吧?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小姑娘被她下意識的扔了出去,雲守卻也滑溜得很,發現劍尖卡在脖子后,匆匆一拳錘在林夏脖子側,借力一衝,已離了溫香軟玉。
林夏給這一擊打得腦子一震,俟其回神,身周已圍了三人。
昭漓,雲守,小姑娘。
昭漓哪還有追殺雲守的意思,那殺氣騰騰的劍指著自己這個大師姐。
再看雲守,這個冷美人居然向昭漓點了點頭,才盯過來。
至於那個小姑娘,不認識。
「你們,好,好的很!」林夏踉蹌了幾步,心頭火起,「昭漓,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早和雲守勾搭在了一起!」
昭漓呵了一聲,怨聲道:「早?大師姐,只怪你逼我太甚,使我退無可退。」
林夏深深的看她,自嘲一笑,「你我師姐們一場,十年相守,卻敵不過一個男人,我心寒啊。」
「賤人!」昭漓氣急敗壞,「這是一個男人的事嗎?死到臨頭了,你還想著男人!」
林夏氣勢更盛,「我心心念念的男人,你卻棄之如敝履,你憑什麼?」
雲守咳了一聲,他當事人就在這站著呢,這兩個人好歹顧忌一下。口口聲聲說「男人」「男人」什麼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姑娘靠過來,低聲對雲守道:「雲守大哥,原來你在白月宗如此受歡迎,這就是修羅場了吧?」
「不,禍從天降,莫過於此。」
林夏一愣,盯著小姑娘,嘖嘖嘆道:「你就是雷霆公主的朋友嗎?想想也是荒謬,我請命來蠱惑你心智,誰敢相信,卻和師妹為了一個男人打得頭破血流,將你遺忘了。」
小姑娘雙手捧劍,眼皮低垂,道:「辭久。」這是標準的禮儀。
昭漓可就沒有辭久禮貌了,她忍了太久,如今忍無可忍,大叫道:「賤婦,誰和你搶男人了?」
林夏無視她,目光在新弟子中逡巡起來,但她認不得另一個是誰。也罷,認不得就算了,她堂堂特級,難道還需要以人為質?
交談的那麼短短時間,她的腹部傷口已癒合好,臟器什麼的,日後再說。
「你們三個,可以死了。」
林夏取出一把彎月刀,目光在刀背上照了自己一面,有點丑,有點猙獰可怖。殘缺的腦袋紅白交加,跟蛆蟲吞噬血肉似的。
都是拜這幾個賤人所賜啊,林夏拎刀望昭漓砍去。昭漓最可恨,也是林夏最熟悉的人,砍她不會有意外發生。
鋒利的刀迎面而來,昭漓知她接不住,卻不躲不避。辭久刺斜里閃來,揮劍就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