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演念奴嬌的時辰已經到了，可那名男子沒有按時辰趕來。
戲票上都標誌了出演時辰，若持票的人不按時到場，許知落也沒辦法等。
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就是只一個人，也不能破壞規矩，為他例外。
這次他們都是穿著自己的衣裳，至於戲台布景，許知落借用了沈寒平日變戲法的部分道具。
看著空無一人的觀眾席，許知落下定決定對沈寒道。
「沈大哥，我們開始吧。」
「好。」
沈寒站在台上，已做好準備。
為了讓故事效果更好，許知落將餘下的銀子都花在了請琴師上。
她昨夜花了一夜向琴師詳述了《念奴嬌》的整個故事。
琴師就坐在戲台一旁，等候許知落的指示。
許知落朝琴師做了一下OK的手勢。
琴師開始撩撥琴弦，琴音輕和柔美，如淙淙流水，餘音繞梁。
琴音響起，許知落與沈寒也開始演譯故事。
就在他們演譯故事的第一環節時，一抹身影從門外走進。
許知落轉身看到來人是方妙一，微愣了片刻，然後快速回神，接著表達接下來的故事。
在許知落揮起匕首劃過脖頸的時候，她還特意把提前準備好的紅果汁水倒在了脖頸上。
閉著雙眼等候沈寒演完最後一步。
許知落才睜眼站起，與沈寒站在戲台邊上謝幕。
《念奴嬌》整個故事演譯下來都很粗糙，但許知落已經極力把細節做好。
她特意弄了紅果汁水，把自己唯一身衣裳弄髒了。
當然還有琴師的問題，在故事的高潮部分，琴音也應該隨著故事的發展變化。
半兩銀子請來的琴師，也就這個水平，許知落已經很知足。
故事結束，大堂也出現了良久的沉默，有點尷尬。
坐在一旁的琴師在故事結束后，迫不及待收琴離開，他是按次數收費的。
在這種尷尬的場景下，方妙一清脆的掌聲，先是讓許知落驚訝，然後就是感動。
「沈寒，我今日是特意來捧你場你，就我一個人。」
方妙一一句話讓所有的感動全部瓦解。
她直視無視許知落看向沈寒，很明顯的孤立。
完全是因為許知落給她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自許知落在光天化日下那般不計形象拉方顧的手，方妙一就認為她是那種貪慕虛榮，不擇手段的女子。
確認過眼神，確定不是對的人。
許知落有些失落走開，留給這二人獨處的機會。
回到廂房看到臉腫地像包子一樣的喵星星，許知落竟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甚至想哭。
喵星星撓了撓耳朵，也不願搭理她。
許知落坐在床榻邊沉默了片刻，眼淚一滴一滴無聲滑落。
之前經歷了這麼多，她還是在今日受到了挫敗感。
《念奴嬌》整個故事下來都很爛。
琴師爛，主角爛，戲台布景也爛，她找不到一樣滿意的。
「第一個作品有人捧場，許慫慫你還不滿意嗎？」
「太爛了，放在我們那個世界，直接管它叫爛片。」
「若是覺得它爛，就一點一點改善過來唄。我們對它的投入確實太隨便了。」
「可我們沒有資金，再怎麼改善，也還是這樣。」
許知落說話都帶了些哭腔。
「沈寒在戲陽混了那麼久，他不差錢，找他借吧，請一位好點的琴師。」
「他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想再麻煩他。」
許知落雙手掩面痛哭，「這條路真的太難走了，我有點想放棄，我累了。」
「你這麼笨，本喵都沒說放棄，你許慫慫憑什麼說放棄？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喵星星難得沒有對她人身攻擊，可許知落怎麼也笑不出來。
「其實你也可以賣身為奴，看你這個長相，怎麼也能賣幾百兩吧。」
「什麼？我剛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畫風突然就不一樣了。
「賣身給沈寒，賺點創業資金，沒銀子寸步難行啊。」喵星星突然語重心長說道。
許知落怔忡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若是你不好意思開口，本喵可以幫你把賣身契拿到沈寒的面前。」
喵星星不怕死繼續添油加醋。
「這未嘗不是辦法，就這麼定了吧。」
許知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竟就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她拿來紙筆，快速寫下內容折好，然後放到喵星星的嘴邊。
「喵胖胖，我們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等本喵好消息。」喵星星咬著那張賣身契，歡快離開了許知落的視線。
也不知沈寒是如何把方妙一打發走的。
反正喵星星離開沒多久，沈寒就拿著那張賣身契找上門來了。
沈寒站在許知落身前，一本正經問她。
「賣身契的內容可是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手交銀票一手交物。」
「馬上回房拿給你。」
沈寒一個快速走出廂房，順間沒了影子。
當許知落從沈寒手中接過三百兩銀票，她笑嘻嘻，一臉溫柔撫著喵星星的頭頂道：「星星，從今往後，你就是沈寒的貓了，千萬不要責怪我，為了《念奴嬌》的發展，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許慫慫，你個奸詐小人，本喵恨你。」
這是喵星星被沈寒抱離廂房前，唯一想對許知落說的。
許知落拿著那三百兩銀票，在房內高興了許久。
高興過後，她蹦蹦跳跳出了門，打算去買衣裳。
有錢的心情美美噠，許知落一掃心中的不愉快。
在為自己添置新衣裳前，許知落去了梨花巷尋夏青，並通知他明日到聽風街的如意戲樓找她。
通知過夏青，她又去了青吟巷找凌寒。
許知落在青吟巷獨自一人找了一會兒沒找到，還是問了路人才找到他的住處。
通知了兩人，只剩遠在城南郊外的從安。
從城內到城外一來一回太耗時，也太費力，許知落只好寫信，花了一文錢喚人給她送信。
之前出演的失敗完全就是因為事情被她弄地一團糟。
現在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集合現世報人員，第二步就是尋找一名職業專用琴師，第三步就是購置戲台布景道具。
若這三步都順利完成，許知落不相信《念奴嬌》的展現效果還有像今日那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