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深不知歸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國最後的平亂侯(陸)

第一卷 雲深不知歸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國最後的平亂侯(陸)

神度族內,之前那瀰漫在空氣中絕望而又慌亂的氣息,都隨著平亂侯的出現而一掃而空,此刻在這座簡陋而又殘破的營地內,居然有那麼一絲喜悅與激動的氛圍。

紫南離站在崖邊,不時將目光投向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上。

他在心底隱隱有些嫉妒神度族對於老者的愛戴,或者,說的更具體些應該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平亂侯的陡然消失,之後的突兀出現,居然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上前詢問老者,究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

紫南離不禁會想起之前在那赤霧要塞里,他也是這樣憑空出現時南宮邪幾人的反應。

紫南離在心底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什麼時候,在這片天地里,也能有人這般無所保留的信任他呢,恐怕終其一生,他都沒法擁有老者那麼高的威望,平亂侯在神度族內,已然身處不言而信的地位,沒有人會質疑他,沒有人會猜忌他。

從老人出現后,只是簡簡單單的介紹了一下紫南離的身份,便令神度族上線盡皆信服這一點,紫南離就對老者在神度族內取得的這份威望艷羨不已。

平亂侯隨口胡謅,說他是上仙神使,因憐憫神度族命運多舛,故而這次是特意來搭救他們脫離苦海。

這番說辭聽在紫南離的耳中,顯得荒誕而又滑稽,一個上仙會被人五花大綁的抬回來?這算的上什麼狗屁神仙。

只不過,老頭這話方一落地,神度族人望向他的目光就變得敬畏而又崇拜。

一言便可左右人心,一語便可顛倒黑白,這是領袖才擁有的天賦和權柄,紫南離突然覺得,將神度族這樣帶進陽晁之內,會不會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還好,這裡是異世,凡事不可以用常理度之,他的身上還有一件逆天的神器,說不上可以查漏補遺。

抱這樣的心態,他急急在心底呼喚那祭神塔中的男子,自從這祭神塔出現之後,他便發覺自己在不用像往昔那般,必須肉身進入到這陽晁之內。

如今,他只需在心底默默呼喚一下那陽晁的名字,整座九界萬世宮便會浮現在他的意識里,至於為何會出現這等變化,他還沒有時間去詢問那孟舒雅,眼下還有更緊迫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紫南離向祭神塔中的男子言簡意賅的道明了來意之後,男子便微微一笑,捋了捋鬍鬚,大手一揮之後,幾行金色篆字便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是……?」他在心底欲言又止道,凈髓丸,看這名字,這似乎是洗髓凈脈之類的物品,這顯然不是他需要的東西。

「神王勿急,這凈髓丸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龍母遺魂」男子說罷這話之後,揮手在空中一抓,那一行行金色文字便化作了一枚藥丸,被他牢牢的攥在了手心裡。

「龍母遺魂?這玩意有什麼用?」紫南離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男子含笑不語,只是拿眼神向紫南離示意,同時手中暗自用力,只見他手中的那拇指大小的赤色藥丸突然四散而開,葯塊飛濺之下,內里居然有一團白色霧氣。

「我擦……這什麼東西……」紫南離王望著男子手中那團白霧,不由驚呼道。

他此刻目力大異常人,那白霧裡的東西他瞧的真真切切。

看上去似乎有仙家意味的白霧裡,居然有一條遊走不息的肉色小蟲,瞧那樣子似龍非龍,似蟲非蟲,不時還輕鳴幾聲,那聲音雖是悅耳動聽,可那小蟲嘴上四顆尖銳的獠牙卻格外的觸目。

男子瞧著紫南離越發難看的臉色,不由輕輕一笑,只見他大手又是一揮,那團白霧便又變作了藥丸的模樣。

紫南離望著那赤色的藥丸,頓時覺得背脊上一陣寒意。

那蟲子一看就不是善類,這玩意要是讓神度族吞下去……

當鬼差的那些日子裡,人間的那些電影小說他可沒少染指,那小蟲怎麼瞧著都像西方恐怖片里的異形,前世那些血腥嚇人的畫面一下子全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拉長著臉,一副嫌棄的模樣,指著那凈髓丸說道:「我只是說需要一個可以控制他們的法器,你給我搞出來這麼個玩意是幾個意思?」

「神王,古有名言,人心隔肚皮,更何況你打算帶進來的人,可不是一兩個,祭神塔里雖然也有可以一次控制上萬人的仙家至寶,可那也得持寶人擁有人皇的修為才可駕馭的了,

如今您修為不過爾爾,那類神器,即便是小人給您取出來,也不是神王您現下能用的上的,在說了,這類法器,本就有悖天道,用的多了,對神王您日後的修行也極為不利,

可這龍母遺魂不同,此物乃龍母天養,乃世間本有之物,不礙天道,不受天罰,神王您只需要服下這顆祖龍膽,待到外面的那些神度族吞下了龍母遺魂,日後但凡這些人里有人對您起了異心,便決絕瞞不了您」

男人的手中似變戲法一樣,大手翻轉之間,便有一顆金燦燦的藥丸顯現了出來,那金色的藥丸在男子的手中還兀自轉動不停,內里也有一陣悅耳的聲音傳出。

他望著那金色藥丸乾笑了兩聲,開玩笑,吃這玩意,除非打死我,否則沒門,紫南離在心底暗道,只不過這話卻不好直白的說出口。

他望著男子,試探的問道:「這裡面,是不是也有一條那種蟲子?」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這回毋須男子在捏開藥丸,一道細小的龍影居然透過那要包裹的葯塊顯露了出來。

比起之前紫南離看到的肉蟲模樣,金色藥丸內顯化的龍影,光論賣相確實要比之前的小蟲強上去不少,最起碼那道龍影跟他見過的龍族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尺寸上小了許多罷了。

「這便是祖龍膽,內里的祖龍真魂,可以統御一切龍母遺魂,神王您只要服下他,那批人您便可牢牢的掌控住」男子微微欠身,抱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激動。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非要吃這玩意?」他拿手捏住那金色的藥丸,放在眼前仔細的瞅著。

那男子直起身子,搖頭道:「眼下也只有這龍母遺魂效果最好,普通的法器到是有幾件可以試探出有沒有人心懷鬼胎,但是那類法器一旦遇上道行高深之輩,恐怕就起不了什麼作用了,小人思來想去,也唯有這龍母遺魂能解神王您當下的這燃眉之急,

而且龍母遺魂一旦進入人的體內,那藏在其中的蝕心便會自主的遊走到神道穴上潛伏下來,放在這個世界,即便是人間至尊的修為,也絕難察覺」

男子徐徐說道,可紫南離聽的越多,內心裡卻越發有些抵觸這龍母遺魂,這種給投誠者下藥的手段,實在是有些下三濫,雖然對方反覆強調,這龍母遺魂絕不會被發現,可紫南離的內心裡卻總有些猶豫。

「神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眼下只不過是你人生道路上的第一道坎,如果這時候您還舉棋不定,那老實說,您……十有八九是步上之前幾位的後路」

似乎看穿了紫南離的不忍和猶豫,男子輕聲的勸道,他說話的語調很低,語氣中透著一股冰冷的意味。

前幾位,這三個字似一根刺一樣,深深的扎進了紫南離的心裡,聞不害提起的那幾個消失在雲海青嵐上的猛人,那幾個曾經也持有陽晁的主人,他們就好似那陷入流沙中的可憐蟲一樣,到最後連點漣漪都未曾泛起。

唯一能夠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只有那片雲海上已然殘破至極的斷壁殘垣,他不想活成那個樣子。

「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服下這凈髓丸的人,要是背叛了我,會有什麼結果」紫南離的聲音低沉的可怕,這話說出口后,連他自己都被他那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男子眼中劃過一道異芒,似是讚許一般的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到那時,對方的生死,只在神王您的一念之間,您要他生,他便能安然無恙的活著,您要他死,蝕心便會鑿穿他的腦子」

紫南離聞言臉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這玩意果然惡毒,他不禁張口問道:「那這枚祖龍膽呢,我服下后,誰又掌控著我的生死?是陽晁的器靈那個邋遢的老頭,還是她孟舒雅,又或者……是你」

紫南離說到最後,幾乎厲聲質詢道,只不過面對他的疾言厲色,對方卻沒有一絲慌亂。

祭神塔顯化成的男子這回又是欠了欠身子,抱拳說道:「神王多慮了,祖龍膽只有陽晁的主人才能服用,沒有人能操控神王的生死」

男子淡淡的說道,紫南離死死的盯著他,想從對方臉上瞧出些端倪,可是他瞧了許久,男子依舊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不由長長的出了口氣,好一會才緩緩問道:「這陽晁裡面,什麼都要等價交換,你給我的這東西雖然其貌不揚,可說實話,作用卻著實有些驚世駭俗,似這類物品,難道不需要付出些帶價的嗎?」

男子點著頭,撫掌笑道:「神王問得好,只不過那龍母遺魂小人這裡卻是沒有,唯有等您服下祖龍膽后,您只需心念一動,這龍母遺魂,要多少便會有多少,至於那祖龍膽嘛,祭神塔里到是藏有一枚,只不過這價錢可不便宜,一枚紅玄,才能夠換的到」

一枚紅玄,這樣的天價將他心頭的那份隱憂打消了幾分,祖龍膽這般的價格,也算是能配的上它那種逆天的能力了。

嘈雜的喧嘩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在遞給男子一枚紅玄之後,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藥丸便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指尖。

他摩挲著手裡的祖龍膽,眼神複雜的看著那些歡呼雀躍的神度族人。

站在不遠處的平亂侯還衝著他頷首示意,神度族的眾人已經做好了遷徙的準備,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凈髓丸。

他在換到了祖龍膽后便跟平亂侯說過,想要進到這陽晁里,必須服下一枚凈髓丸,用這藥力清除神度族人體內的煙火氣息,神器內里是容不下一絲人間氣味的。

當時的平亂侯想都未想便點頭稱是,似乎紫南離的這番說法很有道理,現如今,神度族人便排起了長隊,翹首以盼的向他望來。

捏在指尖的祖龍膽被他隨意的丟進了口裡,那金色的藥丸入口即化,他能感覺到一股暖流瞬間遊走便全身,想必那蝕心也潛伏在了他的神道穴吧,他在心底暗暗嘆息了一聲,只不過平亂侯並沒有給他多少悲春傷秋的時間,老人整了整衣襟便緩緩向他走來。

紫南離抬頭望了老者一眼,隨即便伸手探入懷中,貼身放著的那銀絲錢囊,在他心念一轉之下便瞬間變的鼓鼓囊囊起來,這銀絲錢袋囊是那祭神塔幻化的男子交給他的,說當他服下那祖龍膽后,心念轉瞬之間,龍母遺魂便會出現在這錢袋之內,如今看來那男子還真沒有騙他。

紫南離手拖著銀絲錢囊,神色複雜的看著走來的平亂侯,後者卻一臉平淡之色,瞧著紫南離手中的錢囊,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的神情。

「神王,想必這裡面裝的就是那凈髓丸了吧」平亂侯拱手問道,語氣恭順,那看向紫南離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欣慰之色。

「不錯,這裡面便是凈髓丸了,只要服下這枚丹藥,神度族便可在陽晁里自由的生活了」紫南離輕聲回道,這番話他自覺聽著中都有些刺耳。

「只不過……這凈髓丸……哎怎麼說呢……是葯三分毒,這玩意多少有些傷身子的,比如……」紫南離吞吞吐吐的說著,他總覺得就這樣騙著神族人將這龍母遺魂服下,是不是有些卑鄙無恥,哪知道平亂侯微微一笑,便抬手打斷了他之後的話。

老人接過錢囊,往手心中一倒,一枚赤紅色的藥丸便滴溜溜的滑落在了老者的掌心裡。

紫南離頓時覺得背脊一緊,連呼吸都好似停滯住了,這時,老人便將那藥丸猛的丟入口中,站在老者面前的紫南離還能聽到老人嘴裡發出的咀嚼的聲音。

半響服下龍母遺魂的平亂侯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那佝僂的身軀都好似挺直了一般,老者轉身將那錢囊交給了跟在他身後的白,同時叮囑道:「你將這凈髓丸發下去,此葯對服用者大有裨益,都盯緊些讓他們服下去,別叫有些眼睛小的人偷偷的藏了起來,當成什麼傳家寶的想福澤後人,不吃了這葯是進不到陽晁里的」

站在平亂侯身後的白、勇、燎三人趕忙恭敬的接過那銀絲錢囊轉身離去,只不過平亂侯這話看似是向這三人交代一樣,可紫南離卻始終覺得眼前的老者方才說的那番,好似意有所指一般。

「老前輩大不可必服下那凈髓丸的」紫南離站到老者身旁,望著分到凈髓丸的神族族人,緩緩的說道。

「不服下這葯,我恐怕心中難安」老者沉吟了一番,許久后說出了這句另紫南離困惑不已的話來。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紫南離滿臉不解的望著老者,疑惑的問道。

「多少年了,自從離開天都以後,我們都在四處的漂泊,有時候還不容易找到一人跡罕至的地方,還沒等我們落下腳來,就有人提著刀子找上門來,

自從天都的禁軍們全死在北面的幻海后,神度族就在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神王,我老了,對於數著日頭過日子的我來說,有人能給我一個盼頭,就足夠了,我要是不服下你給的藥丸,那神度族在陽晁里,恐怕住不安穩的,服下它,我才能安心」

冬日的寒風凜冽而又刺骨,在這孤老峰下的這片石台上,那寒風更加肆虐,冬風呼嘯間,紫南離恍惚間好像看到老者似乎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

安心,老人要安的是他紫南離那顆躁動不安的內心,是要打消他內心深處的顧慮和忌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他到了異世后,為數不多的幾次感覺到歉疚。

他的臉上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由於羞愧難當,總覺得臉上火燒一般的疼痛。

「前輩,我說過無數的大話,也編過不少的謊話,但是只要是我紫南離答應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只要神度族對我不離不棄,我紫某人便絕不會對神度族的事置之不理,若有半點虛言,叫我紫南離永墜無間地獄,萬世不得超生」紫南離神情肅穆的說道。

老者轉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含義晦暗難明,遠處,驚雷穿破雲霄,不知何時,長空上已鋪滿了濃厚的烏雲,也不知為何,在那厚重的滾雲間,居然有一道亮光穿過了那密布的雲朵,好巧不巧的正好灑在了紫南離的身上。

石台上的神度族人望著那被籠在光亮里的紫南離,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還真對得起神王的稱呼。

————————————

自從被紫南離一指降伏在地上之後,催命判官聞不害就一臉落寞之相,即便是當初本源傳選擇了紫南離,老判官內心都沒有現在這般失魂落魄。

陽晁內雖然秘密眾多,可這片雲海青嵐一向是以他為尊的,無論有多少歲月流逝,這裡迎來送往了多少位所謂的陽晁的主人,他都是這片雲海的主人,他雖不算是陽晁的器靈,可怎麼也稱得上是半個陽晁的主子。

可沒曾想到,只不過短短几日,一個根基、天賦、氣運怎麼看都算是下乘的愣頭青居然可以踩到他的頭上了,進了趟耀靈城,就一步登天,魚躍龍門了?這叫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老判官想死,可是,死!做不到,想活又不可能,直到今日,聞不害才明白以前的老城隍為何老是望著皎月,長嘆生不如死的話了。

生,不如死,死,亦不能。

當判官時從沒想過人生有何意義的聞不害,此刻滿腦子想的就是自己到底算個什麼?這神燈將自己攝進來放在這雲海青嵐上,究竟是為了什麼?

「日你老母的,王八蛋不會是把老夫當成看門狗了吧!」聞不害喃喃自語,臉上青筋盡起,神情說不出的猙獰。

「陽晁,老夫入你親娘,你究竟要老夫做什麼?」聞不害仰著頭,望著雲海上空的那片無盡蒼穹,猶如咆哮的老貓一樣憤怒。

電閃,雷鳴,長空上劃過一道閃電,來的如此突兀,連聞不害都是一愣,下一刻,那道驚雷便劈在了他的身上。

在雲海青嵐上逍遙了無數歲月的聞不害,應聲倒地,身上還帶著一陣陣黑煙。

「娘,我怕」稚嫩的童聲從遠處傳來,聞不害在雲海上抽搐著,腦海中閃過的第一道念頭便是讓這道怒雷給劈出了幻覺。

「石頭不怕,娘在這呢,他大,你快去叫族長來瞅瞅這是……這是啥呀」

婦人的聲音很細,中氣卻很足,那聲音極響,聞不害聽在耳中,猛的打了一個激靈,顧不上渾身的酸痛,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眼前是烏泱泱的一大片人潮,雲海青嵐上何時這般熱鬧過,老判官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一般,他又使勁的揉了揉蕉黑一片的眼圈,直到確定了眼巴前的這片人山人海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

老判官才眼睛眉毛一陣亂跳,蹦起三尺多高,大吼道:「紫南離,你個小王八蛋,你給老夫滾進來」

陽晁外在用意念吸納神度族人的紫南離,這時猛的打了個噴嚏,雖然站在一旁的平亂侯是怎麼也聽不到聞不害那句叫罵聲的。

可彼時陽晁裡面已經被他送進去了不少人,餓死事小,名節事大,堂堂神王被一糟老頭這般辱罵,他在神度族面前以後還能擺起來什麼臭架子。

念由心生,紫南離在心底只是一道念頭劃過一記怒雷又是衝天而下,先前還咆哮怒罵不止的聞不害立馬出氣多進氣少的撲倒在了雲海之上。

「叫你在罵,跟小爺斗的沒一個好下場,哼」紫南離在心底望著聞不害那碳黑一般的模樣,不由在心底一陣得意。

「神王,已經確認過了,收容進來的神度族共計三萬三千七百人,其中婦人共有兩萬四千人,不及六歲的孩童三千人,六到十二歲的男童七百人,女童兩千人……另外……」

只是這片異世似乎分外見不得紫南離流露出一絲得意的情緒,他剛在心底樂呵了一會,祭神塔所幻化的男子便在他的識海內向他彙報起了神度營的真實狀況,三萬三千多人,一大半都是婦孺孩童。

靠這些人解除霧若城的危機?那跟指屁吹燈沒什麼區別,眼下該怎麼辦?本以為好歹多多少少能從神度族這裡挖出一些可戰之人,誰曾想到居然有接近三萬人是吃閑飯的,這個局面令他心中一陣煩悶。

「另外什麼?何必吞吞吐吐的,說」這攤子都爛成這樣了,那句另外也遭不到哪去了。

祭神塔所幻化的男子,報了抱拳,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接著講道:「另外,還有一百多位老翁,小人已經用神通探尋過了,這百位老人本身都修為最不濟的也有巨像的境界,還有七位甚至有過達到兵主境的痕迹,只不過,他們體內有一記霸道的藥力,生生將他們的修為境界給壓制下去了」

「那有沒有辦法解?」紫南離趕忙在心底問道,陽晁神妙莫測,估計肯定是有法子解除這些老者身上的藥力的,想想看兵主境的打手一次帶出來七個,那是什麼概念。

兵主,可在中洲軍隊中任督軍衘,帶著七個督軍去往大宛,這安全問題也就在不用考慮了,更何況還有個比這七個更狠的平亂侯呢!

「祭神塔內,有一株破曉奇花,可解這百人身體里的毒素,只不過破曉花開,一開一衰,每一次只能治癒一人,這之後,非得等到十二個時辰之後,這奇花才能再次開放」男子躬著身子徐徐說道。

紫南離聽得不由一陣苦笑,這擺明了說了跟沒說一樣,眼前蠻族大軍壓境,莫說是七天了,就是兩天的時間恐怕都沒有,在說了那七個最能打的單挑還行,千軍萬馬裡面,這七位蹦進去,估計連血花都濺不起來,就要被蠻族踏成肉餅了。

主要還是這一百人如何能恢復往昔的功力,這才是當務之急。

「大哥,你靠點譜行不,眼前什麼處境你不是不清楚,給點有用的建議成不成」紫南離沒好氣的說道。

「神王勿急,辦法還是有的,只是這法子只能讓他們恢復一半的功力,並且帶價還不低」男子輕聲說道。

「代價?要什麼?玄暉嗎?你儘管開價便是了」紫南離摩挲著下顎說道。

「玄暉,恐怕還不夠哦」

「那還需要什麼?」

「他們……一半的……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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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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