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恐怖老頭
與邋遢老頭在羥廡山脈中尋找族人的那些日子裡,時常見他解開腰間的酒葫蘆抿一小口酒,可牧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為了喝酒能瘋狂到這般地步。
二頭領穆澤實在不忍心看五頭領淳于彥的可憐樣,勸解道:「不就是你那壇珍藏十多年的酒嗎,拿出來大家喝了不也就沒事了嘛,還有你這老頭,我敬你是客不予計較,但你也不能如此欺辱我地獄谷的頭領,這要是傳出去,牧羊人的顏面何在?」
看似是在勸解,奈何情商有限,一番話反而將兩人都得罪了。
淳于彥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嘶吼般說道:「那壇酒比我的命都准要,誰都不能喝。」
邋遢老頭暫時不在針對五頭領,眼神不善的盯著穆澤,彷彿有深仇大恨的似的問道:「小子,毛都沒長齊,就學人多管閑事?告訴你,誰擾了老頭子喝酒的興緻,老頭子就跟誰拚命。」
竹樓里的氣氛隨著交談緊張壓抑了起來。
牧戈的注意力卻沒再爭鋒相對的幾人身上,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地獄谷四頭領黑羽。
準確的說,是一直在盯著人家背後的一對翅膀。
四頭領黑羽的相貌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雙手雙腳一腦袋,唯一與人類不通的是,他背後長著一對黑色羽翼。
如翱翔天際的雄鷹一般。
黑羽早就察覺到牧戈的目光,不過他性子冰冷,不善言辭,假裝沒發現,導致牧戈更加肆無忌憚的觀察。
沒過兩分鐘,又發現了一處不同點,黑羽的耳朵初看與常人無異,仔細觀察后才發現,耳朵細長,頂端長著如竹筍般的尖尖小角。
這一發現讓牧戈更加好奇,正想繼續觀察,穆澤一聲怒喝嚇他一跳。
只聽他咆哮著喊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這裡是地獄谷,牧羊人不是軟柿子,你想咋捏就咋捏。」
「老頭子我管你是誰,今兒個不拿酒來,啥話都不好使。」
「討打。」
穆澤氣急,拔出斜插在腰后的兩柄大板斧,對準邋遢老頭的面門全力一劈。
擦著即毀容,劈中即喪命。
穆澤以出招便下死手。
板斧離老頭的面門越來越近,牧戈一看之下,心懸到了嗓子眼。
看似簡單直接的一招,換做是他,別說抵擋,躲都躲不開。
邋遢老頭神情自若,壓根沒當一回事。
穆澤也沒收手,攻擊之勢絲毫未停。
就在板斧即將落在額頭之際,邋遢老頭右手鬆開淳于彥的耳朵,左手捏著破鞋子,反手一鞋底抽在穆澤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響比九天雷鳴還震懾心魄。
穆澤懵了,雖原地未動,卻眼神痴獃,身體僵硬,彷彿這一切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低頭看著空蕩蕩的雙手,不知何時,手中兩柄大板斧被邋遢老頭給奪了過去。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加超出所有人的理解。
邋遢老頭隨意擺弄手中板斧,眼神不屑,像是在看垃圾。
將兩柄板斧合在一起,一手抓一端,用力一掰,精鐵打造而成的板斧,在他手裡就像是兩片薄如蟬翼的木板,輕輕鬆鬆折成兩半。
眾人傻眼,很難理解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哐當…」
折斷的板斧丟在地上,更像是砸在眾人心裡。
「就這破爛,你也拿來砍人?看不起我嗎?」邋遢老頭斜眼瞪著穆澤,等著他的說辭。
穆澤哪裡還能說的出話,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的板斧,好像失去了心愛的牧雲牧羽。
眾人還都處在震驚中,兩道箭矢破空之音穿透耳膜,直奔邋遢老頭。
同時,一股惡臭蔓延整個竹樓。
穆澤顧不上心愛的板斧,拉起牧雲牧羽就往外跑。
牧戈感覺周圍空氣有種奇怪的波動,沒來得及仔細體悟,趴在地上的淳于彥大喝一聲,渾身散發出暗紅色光芒。
源力翻滾,凝聚成一隻全身長滿細毛的暗紅蜘蛛,浮現在淳于彥背後,蜘蛛身上環繞三道血紅色骨紋。
隨著圖騰法相的出現,惡臭味更加濃烈。
「天級骨紋?」邋遢老頭同樣有些意外,看著蜘蛛身上環繞著的三道血紅色骨紋,再看看淳于彥,咧嘴一笑說道:「沒想到你是修鍊天級骨紋的三紋地源師,還差臨門一腳便能突破天源師,不如我幫你突破,你給我酒喝?」
至於飛射而來的箭矢,一鞋底便被拍開。
「少騙我酒,我卡在三紋巔峰五年未得寸進,此生已不報突破天源師的奢望,再說,突破天源師何等艱難,豈是你個臟老頭能幫的。」邋遢老頭的話,淳于彥根本不信。
「不識好人心。」
「哼,就你也配做好人?廢話少說,先打一架。」
「老頭子我能收拾你一次,便能收拾你第二次,難道喚出圖騰法相我就怕你了不成?」
「老東西,方才我擔心傷及無辜,才沒召喚圖騰法相,本想著息事寧人,可你不步步緊逼,我也就顧忌不了那麼多了,老子趕時間,殺了你還得去救其他兄弟。」
淳于彥很急,不再廢話直接動手。
他的主要能力便是用毒,不善於近戰,一旦召喚圖騰法相,周圍的一切都會被毒氣侵蝕,包括來搭救他的兄弟。
之前擔心辛苦培養的葯田遭到波及才一再忍讓。
此時老頭不但讓他在眾兄弟面前丟盡了顏面,更是廢了穆澤的武器,若在不跟個男人一樣堂堂真真一戰,日後在地獄谷恐怕連頭都抬不起。
源師的戰鬥對牧戈來說不可多見,此時的戰鬥正是吸取經驗的大好時機。
本想退到角落認真觀戰,可隨著惡臭味越加濃烈,頭越來越疼。
蘇醒不久的虛弱身體,沒有人攙扶,挪挪腳都做不到。
越是掙扎,頭越疼。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邋遢老頭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牧戈,嘆了口氣,拿在手上的鞋子穿在了腳上,看樣子沒有要戰鬥的心思。
上前兩步彎腰抱起牧戈,嗓音低沉的吐出一字:「散…」
淳于彥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源力凝聚的圖騰法相消散與空中。
黑羽手持強弓,弓拉滿月,五支羽箭引而不發,眼睛如毒蛇般盯著邋遢老頭。
可當聽到「散」字響起在耳旁時,雙臂不由自主的緩緩放鬆,弓箭垂落。
邋遢老頭不再糾纏,抱起牧戈離開竹樓。
雖然知道牧戈是因為中了淳于彥的毒而昏迷,卻沒有跟他要解藥的想法,其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都看的出來,他是因為在意牧戈,才放棄糾纏。
僅僅一個字就能讓淳于彥跟黑羽束手待斃,其恐怖實力,他倆無法想象。
心底徒生坐井觀天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