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救人驅魔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七月十五
雲來話音剛落,一眾屍鬼就向我撲了過來,而且速度極快。轉眼的功夫,我就被它們團團圍住。這些屍鬼雖然不如鬼魂靈敏,但其擁有實體肉身,力大無窮。
就算手段單一,可殺傷力著實驚人。而且,因為一身陽魄之氣,我現有的術法對其效果微乎其微。我如同面對數十個武林高手一般,被它們圍毆。
術法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只能靠「鐵掌」的勁氣,加上法劍的犀利同它們游斗。一開始還能湊合的左支右絀抵擋著,奈何屍鬼數量實在是太多,時間一長我的身體就有些吃不消。
步伐漸漸遲緩,一不留神被幾隻屍鬼的爪子給颳了十數道口子,痛的我直咬后槽牙。低頭一看,腹部的傷口泛著一種詭異的淺綠色,血液滲出卻很快凝結。我心中大駭,有屍毒!
嚇的我趕緊催動「黑沙」,讓其自主在我體內清除屍毒。不過這樣一來,我就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臂助。而且因為「黑沙」排毒,使傷口處的血液滲出速度陡然變快。我感覺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踉蹌的向身後退了兩步。
就是這兩步的距離,又被一隻屍鬼劃到了後背,我甚至都沒有感到疼痛。可是血液流淌的感覺真實傳到了腦海中,我只覺後背的衣衫都粘在了一起。完了,這一擊肯定受了重傷。
病急亂投醫,即使剛才沒能請仙成功,我還是催動了左手背的牛頭印記。心念一動,默念咒語,印記倒是有反應。但是始終聯繫不上牛頭,不能將其召喚出來。
頭腦愈發昏沉,生命正在流逝。恍惚中,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以陰治陽,以魂鎮魄。
既然陰差契印可以用,那麼我就可以通過陰差契印,吸納陰氣入體。再催動神魂之力包裹全身,形成類似殭屍一般的體質,如此陰陽相剋之下,或許可以對這些屍鬼造成傷害。不過,如果掌握不好陰氣攝入量,那可能就真會成為一個活死人。
重重咬了下舌尖,努力讓自己清醒幾分,我快速下了決定。一邊揮劍將包圍我的屍鬼逼退幾步,一邊催陰差契印吸納遊離的陰氣。
好在現在是深夜,天地間陰氣的含量比較高。我只覺一股陰冷的氣由左手的手背傳到我的體內,很快就下到了丹田。
然而,跟我之前的設想有些不同。這些陰氣剛一入體,便和我體內的陽元氣發生了劇烈的反應。它們互相碰撞,排斥。我的體內如同戰場一般,接觸的陰氣和陽元氣紛紛爆裂開來。
它們爆炸產了另一種「氣」,這種「氣」還相當霸道。一經出現,就把我吹的如同氣球,整個人都有些浮腫。最為詭異的是,這「氣」一出現,那些原本攻
擊我屍鬼,都停下了動作,然後快速朝我反方向退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氣」在我體內積累的越來越多。而且根本不受我控制,我感覺自己都快被它給撐爆了。
更糟糕的是,我沒想到陰差契印吸納陰氣的速度竟然那麼快。才不過三息的功夫,吸納的陰氣已經超過了我體內現有的陽元氣。兩種不同屬性的「氣」碰撞的更厲害了。
我低頭一看,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喉嚨也突然一甜,一口鮮血從胸膛涌了上來。
此時我的思考能力彷彿被禁錮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等著自己像吹破的氣球一樣爆掉。
「李琰,算你狠,竟然敢捨命自爆!」雲來的聲音從廠房上空傳來,然後我眼前的景色突然一變。又回到了那條公路上,周圍的霧氣也消散一空。
接著雲來出現在我的身前,他表情很怪異,似乎還略有些同情。對著我緩緩開口道:「你倒是個爺們兒,可惜了。如果不是立場不同,本護法倒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說完,雲來快速向後暴退而去,生怕被我的自爆所波及,我也感到自己體內的「氣」已經按捺不住了。正當我準備就此結束我短暫的一生時,我的心底傳來了狐白的聲音。
「李琰,時間不多了,不和你詳細解釋。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能保住你的小命。」
聽到狐白的話,我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飛快在心底應了一句。然後按狐白的吩咐,手掐印訣,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直直向後倒去。身體接觸大地的一瞬間,我就覺得那股「氣」順著我的後背向地面傳導而去。
身體頓時覺得一松,爆裂感猶然而消。可是我卻覺得好像有些不對,我的道行在不斷下降,本命元氣也流失了很多,就如同有人在盜吸我的元氣一樣。
心裡疑惑之時,身體各處印記突然出現了反應。尤其是狐白和柳青留下的印記,燙的我表皮都有些發疼。
我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似的,仰頭直視天際的時候,發現天空有些不自然扭曲。再轉頭看向周圍,扭曲的更厲害了。
心裡閃過一絲明悟,難道剛才發生一切都是幻覺,我被雲來給弄到幻境中了?
運行元氣,閉目默念「清心訣」。我腦中的清醒之意更強,讓我確認了判斷。於是加快念誦「清心訣」的速度,甚至最後都吼了出來。
「我意凜然,鬼魅皆驚!」
這句一出,我的耳邊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就見天空如同破碎鏡子一般剝落,很快景色再變。我竟然回到了監房中,正躺在床上。
而此時
雲來正站在床邊,一隻手按在我的頭上。他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妙,一雙眼睛通紅。幾滴血淚順著臉頰緩緩流淌,滴落在我的臉上。
見狀我趕緊推開了他按在我額頭上的手,翻身從床上跳了起來,有些緊張的戒備著他,準備隨時出手。然而雲來卻沒有任何反應,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我試探的出拳向雲來胸口搗去,他居然被我一拳直接打倒在地,姿勢還是沒有變。似乎身體有些僵化,連眼睛都沒有絲毫轉動。
我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再伸手搭在他的頸動脈上,心跳也沒了。什麼情況,雲來就這麼死了?我心裡有些不敢置信。
環顧四周,我確實身處監房,又念誦了一遍「清心訣」,場景沒有發生變化,看來現在我不是在幻境中。
為了探明雲來是不是真的死亡,我結劍指,開了陰眼。彎腰向雲來看去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瞥見了床下有些東西。我探著身子伸手向床底掏了幾下,拽出來幾張人形紙片。
這些人形紙片猶如活物,被我抓住,還不住的掙扎,用力掰著我的手指。原來是這些東西搞的鬼,我暗自揣摩,但是也下不了定論。
噠噠噠,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值班人員老鄭來到監舍的門口。他見到我抓著人形紙片,還有倒在地上的雲來,連忙問出什麼事了。怎麼進監舍這麼久都沒有動靜,是不是和嫌犯動手了。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鄭看我不說話,皺著眉頭走到雲來身前,彎腰伸手推了推雲來,又開口叫了幾聲。雲來當然是沒有絲毫反應,老鄭臉色一變。他探手試了試雲來鼻息,臉色更加難看了。
抬手指著我說道:「你…你…」結結巴巴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嘆了一口氣,走出監舍。臨走的時候把門重重的帶上,將門鎖了起來。
我看著手中的人形紙片,苦笑一聲。我說我是清白的,有人會信嗎?雲來,你死了不要緊,可把大哥害苦了。
畫面一轉,左護法房內。他身前的黑布毫無徵兆的燒了起來,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在火焰之中,正是「死去」的雲來。
「右護法,教主有令,若是救不出來你,就把你就地抹殺,兄弟可是仁至義盡了。不僅違背了教主的命令,而且你要我施險招,幫你吸納那小子的道元恢復修為,兄弟也給你辦了。只是你運道有些不好,可別怪兄弟沒能…」
「哼,不用你多說,雲來承情。只是我沒想到他身上的野仙那麼厲害,竟然可以突破你我聯手施展的虛彌境。真是恨煞我也!」
「好了,右護法,既然魄身已經
被破,你還是趕緊回到本體吧。他日再報此仇也不遲。否則你的神魂,呵呵,兄弟多嘴…」說著左護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只是樣子有些做作。
「左護法,你違背教主教令,不會是因為咱們兩個交情好吧。呵呵,雲某可沒糊塗到這種地步。說吧,你有什麼目的。」雲來話鋒一轉,直接出口問道。
左護法聞言哈哈大笑,將自己身上的黑袍褪下,抬手一把抓破了自己的胳膊,然後將血液撒向房間四周。然後手掐印訣,一道道符文自那些揮灑的血液中飛出,將他和雲來圍繞起來。
見狀,左護法這才開口幽幽的對雲來開口,只是聲音太小,外人幾乎聞不可聞。良久,左護法才閉上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雲來。同時手上暗自掐了個印訣,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想法。
雲來在聽左護法講述的時候,面色一變再變,陰沉的厲害。不過在左護法說完,他立刻點了點頭。左護法見狀欣然一笑,兩個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公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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