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傷離別

假如我沒有午睡，在晴間多雲的天氣里伴著夏日炎熱的西南風，我獨自在寬闊的街道上無趣逛著，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就連商店裡的店員連連打著哈欠。我便如此這般地懶散地踱步到了公園，踩著一路落葉鋪成了金色地毯，趁著它足夠厚足夠密，風還沒有足夠焦急的時候，我盡情漫步在那裡，腦海中翻開過去的記憶，恰如其分的氛圍，勾勒成往日里秋天的回憶。

說來神奇，恰好不偏不倚，思緒剛好來到了高中階段，想起那時喜歡過很長時間的女同學，在朋友同學的撮合下，莫名其妙地走進了她的世界，經過死纏爛打，撲朔迷離的追求之後在高二下半學期和她正是交往了。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周末的午後，陽光溫暖而柔和，我跟發小及幾個要好的同學正在操場打球，隊友眨眼向我拋球，我退出三分線外，後仰跳投，此刻的球它在空中停留，所有圍觀者看我拋物線進球，籃板下接著隊友發出的球，漂亮的假動作過人撞倒了違規的對方球友，球脫手飛出剛好砸到了她的頭，她疼痛憤怒的表情烙印在我的心頭，讓人疼惜悔恨球已出手。

如此讓人難忘的秋天午後，我開始了各種神遊，不時心生點點情愫，運球屢屢失手，球友們嘲諷著如此完美又粗魯的邂逅。出乎意料地在時間的沖刷中漸漸不堪回首，以至於最後在畢業之時上演著一出向左向右，她沒說話，我沒開口。一個不敢回頭，一個不敢喊出能不能別走；一個淚眼朦朧緩慢向前，一個哭喪著離開了熟悉的校門十字路口。沒有揮手告別，沒有輕聲細語挽留，沒有相約何時何地再相見，我們什麼都沒有……

跳過真誠而純真的校園愛情之後，我想起高中的老師，被同學們調皮搗蛋的舉動氣得吐血還一絲不苟的講解題型；想起和我打得火熱的同學，算是當時的老鐵，課堂上出賣對方，然後又一起承擔了青春里特有的過錯。更多的是記起「不學無術」的好友，久別重逢的同學，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死黨，大家做了許多瘋狂的事兒，可能這輩子，不會再做了。如今回想，所有的愛情、友情真是釋然了。

時間飛快，高中三年的光陰似箭一般，真的不想說再見，所以畢業那會兒誰離開也沒送，自己離開也是，獨自一人說再見的滋味像及了一個暗戀的人失敗的告白，苦澀難堪，我受不了，可我還是願意回憶你，願意欺騙自己。請別告訴我已經失去了你，即便是秋天，只要你不告訴大樹入了秋，不給它秋風，依然給它溫暖，它會像南國秋天裡的樹木，永遠生長長青。

都說人生自古總多情，然而我說，多情總比無情好。縱使多情會傷害到自己，那又有何妨呢？只有經歷了聚散離別，才會更加堅強。於是我告別了那時候的回憶，抽出思緒，重新回到了現實生活中，回到了起初的、看似不著邊距的人生目標上努力前行。

在內心深處偷偷告誡自己，既然目標是遙遠的地平線，就該多一些冷靜和從容。好比秋天的累累碩果全靠春天的辛勤播種；能成為大海的一脈熱血，全靠小溪日夜不停地奔涌。也許，付出了汗水，不一定能收穫那個日漸成熟的夢；也許，灑下了熱血，並不一定擁有那片火紅的晚霞；也許，黑暗中的苦苦掙扎，並不一定迎來燦爛的黎明。

可我並不一味傷感，儘管默默地耕耘著，只要還未聽到生命的尾聲，就繼續向前，努力地存活著。如此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人，一定會贏得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一陣屬於自己的秋風，一個屬於自己的美麗邂逅，不在經歷過多帶傷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