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琳達,救我
一個星期以後。
辛勁松父子的公審開始了。
公審還沒有正式開始,辛勁松父子便被提了出來。
路過琳達身邊的時候,辛楓怨恨的眼神看她,冷嗤了一聲,不屑道:「你的愛,不過如此。還不是看我現在落魄了,就立即移情別戀,另擇高枝,你與別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琳達:「……」
如果說在走進這裡之前,她還對曾經的辛楓抱有一絲美好的回憶的話,這一刻看到這樣的辛楓,她所有的回憶都只剩下厭惡了。
再見辛楓,她已經完全心如止水,平靜到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了。
這會兒,這個陌生人的話讓她不舒服,所以她下意識的擰眉,抬起她高傲的頭顱,不再看辛楓一眼。
想到了什麼,她平淡道:「你不會孤單,那個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你也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黎雨晴,已經在等著你了。」
「你殺了她?」辛楓冷嗤,更鄙夷了,「所以,約瑟·琳達,承認吧,你仍然愛我的,要不然,你又怎麼會殺了黎雨晴?你拒絕我,不過是因為成王敗寇,我輸給了辛佑璽這個賤種而已。」
「呵!」琳達冷笑了一聲。
終於理解華廈那句「話不投機半句多」是什麼意思了。
公審開始,法官批露了他們父子一項項的罪名,各種證據砸出來,辛勁松父子無可申辯。
他們也很識時務,知道申辯也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光泊的江山已經回到了辛二爺一脈的手裡,任他們再掙扎也沒有任何意義。
別說堂上的那些證據確實是他們做過的,就算沒有做過,他們也是
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了。
其實,當初辛勁松留了兩手準備的。第一手準備是把錢全部轉移走,他們跑路。可是,錢才轉出去,就被人划走了。後來,他們知道這個人是達叔,而達叔就是黎小棠。
第二條路,就是劫獄。辛勁松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的後路都留好了。從辛勁柏一脈回來開始,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安排了他的死忠黨,讓他們潛伏起來。一旦他們父子入獄,就找機會劫獄。劫獄以後,他們遠走高飛,要是未來有機會,再捲土重來。
然而,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辛二爺的手段。
從他們入獄開始,一切行動都被監視著,包括方便,他們都是沒有隱私的。二十四小時監控對著他們,他們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了,還談什麼越獄?
他的人都還沒有靠近,辛勁柏那邊的監控就會預警了。
所以,哪怕他們在監獄里呆了幾個月的時間,也沒有等到一次機會。
辛勁松看辛楓一眼,長嘆了一聲,眸子里是黯淡的光:「楓兒,我們還是敗了。」
辛楓一言不發。他後悔,他最大的失敗,不是商業,不是政治,而是女人。
他就是不該碰了黎雨晴那個掃把星。
要是沒有與黎雨晴糾纏,就不會有那麼多的負面新聞,琳達就會全心全意的幫他拉票,並以天維的水晶礦相助。
現在回過頭來,他才發現自己真的低估了琳達的實力,有琳達幫他拉票的那段時間,他真的是無往而不利。
他又想到在船上花桑與米黛的身手,他雙眉緊緊的擰起來。
如果當初他正視她們的能力,而不是把她們都當成花瓶,他也許就不會那麼放縱自己。
啪——
法錘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他知道,宣判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突然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他猛的看向琳達,這個女人或許能救他的命,他大叫起來:「琳達,幫我申請緩刑,我要緩刑,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
他能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呢?他只是不想死而已,他高估了自己的勇氣。
公審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們最終的宿命,可是他告訴自己,不要怕死,他是男人。
然而,公審以後,法官宣判執行死刑,而執行的時間就是半個小時以後,他想到半小時后他就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他慌了。原來,他也是怕死的,那麼怕,怕得全身發抖,怕得一切尊嚴和顏面都顧不上了。
琳達淡漠的看著辛楓,這會兒的他,真醜陋真狼狽。
她駐足,眼神睨向他,緩聲開口:「如果有來世,我們再也不要遇見!」
說完,她徑直離開了法庭。
旁聽席上,伯洋夫人抱著一罈子玫瑰花糖,老淚縱橫。
三十年了,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原本她還每天都在焦慮,擔心伯洋為女兒報仇的過程里出什麼意外,那樣的話,她將何苦孤苦的過完一生?
可是,他們又不能不為女兒報仇。
現在,終於等到了壞人的公審。
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做過的惡,終會遭到報應。
一切都要結束了,等死刑執行完,就真的結束了。
她抱著玫瑰花糖,心頭如釋重負。
半小時以後。
辛勁松父子被反綁著雙手,執行了槍決。
同一時間,關朗頒布了新令,廢除所有除槍決以外的極刑。
光泊保留死刑,對於那些十惡不赦之人,仍然需要死刑來震懾和制裁。
但是別的一些極刑,已經沒有必要存在了。
這世上最大的報復,不是你用多麼狠毒的手段去折磨對方,而是你強大的站在陽光下,淡漠的無視他。當他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關朗淡淡的看一眼辛勁柏父子的屍體,轉身離開。二十多年了,他們終於拿回了屬於他們的一切。
琳達望著關朗的背影,從未有哪一刻覺得他如此高大。
要擁有怎樣的胸襟,才會讓辛勁柏父子死得如此痛快?
琳達愣愣的看著關朗的背影。
關朗回過頭來看她,儒雅一笑,朝她伸手:「還不過來?」
旋即,琳達露齒一笑,小女人一般屁顛顛的奔了過去,將她的手放進關朗的掌心。
曾經飛蛾撲火,努力讓自己放下身份做一個小女人。
如今,彷彿自己就是小女人本身,不需要去放下身份,她就是那樣自然的一個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