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故

這場人鳥之間的大混戰看來已經宣告結束了。

瘦子和大個子兩個人一屁股坐到死鳥的屍體上喘著氣。

是啊，象這樣的拚命和撕殺能不累嗎，體力再強的人也會有累的時候。

見到外面安全了，小婷跑進帳篷把心雨也叫了出來。

看到滿地的死鳥屍體和腥紅的鳥血，心雨一陣噁心差點沒有吐出來，趕緊一捂嘴巴。

「胡哥，你腿受傷啦」小婷此時見到了大個子左腿上流著血的傷口說道。

大個子低頭看了看，笑了笑對小婷說道：「沒事的，包一下就行了」

進了帳篷，小婷取出了醫藥箱，給大個子處理著傷口。

「徐哥呢？他在哪？」心雨此時沒有見到徐東便急切的問道。

小婷搖了搖頭，邊給大個子纏著紗布，邊說道：「我也沒看到他啊，一出來就看到只有胡哥和瘦子他們兩個人」

「瘦子，壞了！剛才咱們光顧著拚命了，徐東現在不知道怎樣了」大個子說道。

聞言瘦子當先衝出了帳篷，四下里尋找著徐東，其餘眾人緊隨其後。

徐東很快便被找到了，他此時正背朝著上臉朝著下趴著，一動也不動。

大個子將徐東的身子翻了過來，但見其嘴角邊有暗紅色的血水流出來，雙目緊閑，一探鼻息，全無。

搖了搖頭，大個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哎！老徐他…………」。

心雨此刻方知自己心愛的人已然離自己而去了，於是撲在徐東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其餘的人也都跟著暗自神傷和落淚。

不管眾人如何的勸解，心雨就是哭聲難止，悲意難平。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流個不停。

四個人將徐東的屍體抬到了帳篷的北側，距離帳篷約有兩米遠處放下，在其身子下邊鋪了一件綠色的軍用毯子，小婷采來一些個野花和心雨兩個人將它們排列在徐東屍體的周圍。

大個子和瘦子看了一會，都默不作聲，心中充滿了憂傷之情。

為了防止死鳥的屍體引起瘟疫，兩個人只好先忙著打掃戰場，清理那些個鳥屍，最後一數，算上林子中的那幾隻，居然能有三十多隻。

這些個鳥的屍體死沉死沉的，兩個人只能在地上拖拽著走，瘦子幾次都差點沒有被死鳥的氣味給熏的吐起來。

兩個人將這些個死鳥的屍體都拖到了離帳篷幾十米遠處的東北邊，堆的大小都快趕上小山包了，之後在周圍架了一些枯枝幹草，將它們引燃了。

開始的時候，只是那些個乾草和枯枝在燃燒，後來把死鳥體內的脂肪燒著了，火勢這才變得兇猛起來。

熊熊的大火，衝上半空，高約十幾米，火頭之上便是灰白色的滾滾的濃煙，噼哩啪啦的響聲不絕於耳，焦糊的惡臭不時鑽進每個人的鼻孔里。

這場大火葬一直燒到了天黑，才漸漸的熄滅了，整個樹林，或者說是整個島嶼都被煙霧給籠罩了。

瘦子興災樂禍的說道：「這煙越大越好，最好讓巡邏的飛機或是船隻看到了，那我們可就有救了」

大個子哼了一聲說道：「別作你的春秋大夢了，誰見了這麼大的煙還敢來啊，除非是消防隊」

瘦子也覺得是這個理。

「徐東的屍體怎麼辦啊？」瘦子忽然問大個子道。

心雨正自哭泣著，猛然間聽瘦子這麼一說，立時道：「瘦子，你不能把徐哥的屍體燒了，他是我的，活著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說罷又哭了起來。

瘦子聞言心說，這怎麼和電影演員背的台詞一樣啊，大概是電視劇看得多了都這樣吧，當下忙勸道：「對不起，你千萬別再哭了，不燒不燒，我這也沒有說要燒啊」。

大個子嘆了口氣說道：「唉！想不到徐東就這樣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接著又對在抽泣的心雨說道：「心雨，徐東的屍體不處理的話，恐怕會爛掉，到時怕會有瘟疫散播而傳染到我們」

瘦子又說道：「是啊，你看要不，這樣吧，我們挖個坑把他給掩埋了，免得暴屍荒野對人不尊重」

「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再給他選個好點的地方下葬吧，想不到徐哥他家境富有，死的時候卻連個棺材都沒有」心雨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噎著說道。

心雨其實也明白，暴屍在露天肯定是不行的，況且這島上的溫度也不低，萬一象大個子和瘦子他們所說的那樣，後果真是難以想象的，因此不得不同意了這種處理的方法。

心雨堅持上半宿由她來陪著徐東，讓所有的人都進帳篷休息，她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大個子不放心，便坐在了帳篷的門外面，防止再有什麼野獸和怪物前來襲擊。

半夜裡，靜悄悄的只有林中偶爾發出的幾聲鳥叫聲，和草叢裡百蟲的低鳴，沒有一絲的風，天空中繁星點點，眨著疲憊的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由於太累了，大個子抱著半截的步槍竟然睡著了過去。

而心雨自是依著帳篷的邊上沉沉的入睡了，臉上仍自掛著悲傷的淚痕。

她並沒有因為守著一具屍體而感到恐懼和害怕，因為她心裡明白，守著的是自己相戀多年的愛人，那怕徐東真的變成了鬼，她也無所謂懼的。

這一覺四個人都睡得很香很甜，可能是連日的奔波所導致的，老天照應，這一晚竟然是平安渡過的。

太陽懶洋洋的從東面漸漸的升了起來，一輪陽光灑向大地，鳥雀開始在林中的枝頭歡快的鳴唱著。

大個子首先醒了過來，見心雨仍然沒有醒，便起身來到帳篷的側面，想把她叫醒，讓她到帳篷裡面好好的睡一覺。

當他走到心雨的跟前時，冷不丁發現徐東的屍體不見了，只剩下個軍用的毯子和圍成了一圈的野花。

這一驚非同小可，於是連忙推醒了心雨。

「心雨，快醒醒，徐東的屍體不見了」大個子說道。

昏昏的心雨睜開了睡眼，耳中乍一聽到大個子的這句話，睡意頓時全沒了，眼睛蹬得老大，看著面前的軍用毯子上面空空如也，不由悲從中來，又放聲痛哭起來。

她這一哭不要緊，把帳篷里兩個仍在夢鄉的瘦子和不婷兩個人驚醒了，瘦子動作較敏捷，一個翻身跳起來便往外邊跑，入目之下也是一驚。

瘦子望了一眼大個子說道：「大個兒，你咋看的啊，昨天晚上你幹啥了，這下可好，連徐東的屍體都給看丟了」

大個子怒道：「你別在那說廢話了，誰也沒料到這屍體會丟的」

小婷此時勸道：「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本來就夠亂的了」

「唉？我說大個兒，這胖子他偷徐東的屍體幹什麼呢？」瘦子此時忽然叫道。

大個子忙問道：「什麼？你說是胖子把徐東的屍體偷走的？」

瘦子一指地上的腳印道：「你看看這些個草都被踩的倒下去了，這麼大的腳掌印，只有他能踩得出來」

大個子低頭看了一眼說道：「沒錯，肯定是胖子趁著我們睡著的時候，把徐東的屍體偷走的」

小婷上前勸著心雨，說了一些人死不能復生之類的話，讓她節哀，這麼哭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只聽心雨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本來還想著把徐哥的屍體選個好點的地方安葬了，沒料到卻又讓人給偷走了」頓了頓又說道：「我想胖子是不會吃自己的兄弟的」

「是啊，胖子儘管變成了怪物，但他的本質是善良的，如果昨天沒有它來助戰的話，咱們恐怕都要被那些巨鳥給吃了」

大個子和瘦子同時點頭道：「小婷說的沒錯」

瘦子又說道：「沒準兒，這胖子在山峰的頂上給徐東選了處風水寶地呢，這也說不定的，讓他死後能夠俯覽整個島嶼」

大個子說道：「我去西邊的塘里再釣幾條魚來，瘦子你在這裡陪著小婷和心雨，她們的安全都靠你了」

「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別忘了把槍帶著」瘦子叮囑著大個子道。

點點頭，大個子起身將那半截半自動步槍的彈匣裝滿了子彈，拿上魚鉤魚線，就往西邊的水塘走去了。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心雨問瘦子道。

瘦子想了想，說道：「下一步？下一步我還沒有想好呢，我們還是先吃飯，然後再和大個子一起商量著下步的行動吧」

小婷一聽，氣乎乎的說道：「你這不都是廢話嗎？誰還不知道下步咱們先吃飯？」

「唉？我說小婷，咱倆是不是天生就犯了相啊，咋我一說話你就要損我一通呢，你啥意思啊，你又不是我老婆，管得這麼寬呢」瘦子有點氣憤的說道。

臉上一紅，小婷白了瘦子一眼說道：「呸！你想得美啊，就你那副德性，還想娶什麼老婆，誰家的姑娘要是跟了你，還不瞎了眼睛啦」。

瘦子一聽站了起來道：「我這人怎麼了？壞事沒幹過，好事常做做，我哪得罪你了，你這麼損得我！」

見他兩個人越吵越凶，心雨便勸解道：「瘦子，你當哥的歲數大，讓著小婷些，小婷你也學會尊敬一下你殷哥，有功夫多休息休息，別總是吵架，吃過了早飯，我們再商量著怎麼辦好了」

小婷聽到心雨這麼一說便不再作聲了，轉過頭去不再看瘦子，而瘦子呢，也是臉上一熱，想必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失大體，為了能自己找個台階下，便對心雨道：「我去撿些乾柴來，一會做飯用」

心雨看著瘦子點了點頭。

大個子將魚鉤拋入水中，便點了支煙吸了起來，邊吸著邊四下里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西邊的石坪的山坡。

山坡下是一條彎曲的小道，是用一塊塊的大青石鋪設的。

這條青石鋪設的小道像是一條彎曲的帶子，擺放在綠色的草地上。

小道綿延有幾百米之遙，一直向西伸向了不遠處的樹林之中，林子後面便是雲霧繚繞的山峰，南面則是一座大緩坡，在緩坡之上還長著一片茂密的樹林子及後面的山，北邊則是一片連綿的樹林。

在這裡的草地上星星點點的生長著一些鮮艷的野花。

如此景象把大個子看得呆住了。

忽然手指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低頭一看原來是那隻煙已經燒到了煙屁股了。

收起心神，想到，對了還是看看魚是不是已經上鉤了。

當下轉身來到了放置魚線的地方一瞧，東西還在，一樣也沒有少，這才稍消的放了心，又向帳篷這邊望了望，見也無異常情況，便坐在石頭上繼續釣起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