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洞井
瘦子提著砍刀走在前邊,徐東則拿著特製的彈弓斷後,很快那條青石鋪設的小道就到了盡頭了,快到林子邊上的時候,那條石板鋪成的小道突然間就沒有了,前面只有沒膝深的長草。
兩個人不得不抽出砍刀來,邊劈砍著邊向著林子的深處走去。
為了防止蚊蟲的叮咬和毒蟲的襲擊,兩個人此次是全副武裝,一色兒的制式軍用迷彩服,並把軍褲的褲角塞進了軍用皮靴當中,頭上各自戴了一頂特種兵專用的大沿布帽,儘管島上的天氣有些熱,但在清晨還是有些涼意襲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邊走著邊聊著天邊斬草開路,越走越遠,越走腳下的草叢越深了,周圍的雜草已有半米多高了,同時光線幾乎是照不到這裡了,頭上全都是濃密的樹葉子。
瘦子邊走著邊揮舞著刀砍向擋住出路的雜草和一些個小樹枝,說道:「徐哥,你說胖子他什麼時候才能和我們重逢呢?他現在的怪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沒有聽到身後的徐東有任何的反應,瘦子又說道:「你到是表個態啊,你說這胖子他………………………」
一回頭,瘦子不禁吃了一驚,身後竟然不見了徐東的影子,合著自己剛才那些個話都是說給鬼聽的吧。
瘦子不由得有些心慌起來。
是的,這必竟是在這座隨時都會竄出怪物,處處充滿著危險的島上,任何的馬虎大意都是致命的。
當下瘦子喊道:「徐哥!你在哪啊!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沒有?」
四下里除了身旁的樹木和沒膝的長草之外,什麼都沒有,也沒有聽到有人的回應。
瘦子不免有些焦燥和不安起來,心想,這徐東不會是跟自己鬧著玩兒吧,想調節一下氣氛,但是轉念又一想,徐哥也不是這種無聊的人啊,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瘦子立時警覺起來,提著砍刀,一步步順著來路尋找了起來。
沒走幾步遠,忽然發現左側的草叢中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從洞口的痕迹上看,這人肯定是踩在上面鬆軟的枯枝而掉了下去的。
洞口並不算大,直徑約有兩米左右。
瘦子心裡一驚,心說,不會是徐東掉下去了吧,這要是掉到陷阱里去,被裡面的竹刀竹箭之類的東西一插,任你會什麼絕世的武功,也難保一死,肯定是歸位了。
瘦子放下身後的背包,從裡面取出了摺疊工兵鍬,將洞口周圍的雜草清理了一下。
越想越害怕,也就越替徐東擔心起來,於是從懷中取出了鋁合金的狼眼手電筒,趴在洞口向下邊照著。
這一照吃驚不小,原來這個洞很深,有十幾米左右,越往洞里越大,就象是一隻正立著的啤酒瓶子,說它是洞,更象是一口井,在洞的底部赫然趴著一個人,背後背著一隻綠色的迷彩背包,看衣著竟然真的就是徐東。
瘦子在上面喊了幾聲,可洞里的徐東一動不動的,就象是死了一樣。
瘦子從背包里取出了兩盤寬厚的背包帶,將它們結在一起,又用砍刀砍下了一根兩米多長手臂粗細的樹枝,削掉多餘的枝叉,將背包帶的一頭系在了這根樹枝的中間位置,往洞口邊上一放,先將背包用帶子順了下去,接著抓起了背帶的另一頭,在手腕上纏了幾圈后,邊放背帶,邊向洞中落下去。
腳剛碰到下面的徐東身後背著的軍用背包,怕踩到他,瘦子便用力一挺腰身,往旁邊盪了過去,手一松,落在了一旁。
鋁合金的手電筒光照射在洞中,瘦子四下里打量了一下這個洞,發現洞的周圍都用石塊修砌而成,石縫之間卻沒有使用水泥之類勾縫,從石縫中生長著一些個青苔和雜草,其餘的也沒有發現有異象。
說它是個洞,還不好說是個井更為恰當,因為洞底有些呈圓形。
整個洞就是人工修砌的,看來很久以前這裡有人來過。
洞的底不是一此塵土,有幾隻大小不一的骨頭架子倒卧在洞壁的邊上,想是從上面掉下來后,驚慌失措,拚命想逃出去的小動物的。可以想象得到它們在飢鋨和驚恐中是怎樣渡過這臨死前的最後一刻的。
在青色的石壁上能依稀見到那些小動物在上面抓撓的爪印。
是啊,動物比人更能感覺到死亡的降臨。
瘦子俯身用手探了一下徐東的鼻息,心裡稍寬,將他背上的背包給卸了下來放到了旁邊。動手將他翻了個身兒,想掐一下他的人中,把他給整活過來。
徐東的身子被翻了過來,瘦子往他的臉上一照,不禁嚇了一跳。
因為他整張臉都變成了血紅血紅的,就象是一頭扎進了殺豬的血盆子里造成的結果那樣,不斷的往下流淌著血水。
瘦子的心咯噔一下,心說:「我靠!完了,流了這麼多的血,人還不桿兒屁朝涼才怪,即便是不死,也會把腦袋給摔成腦震蕩的」
當下連忙呼喊著徐東的名字,連搖帶晃的,終於把徐東給整醒了過來。
徐東這突然間一睜眼,又把瘦子嚇了一跳。
但見一張血紅的滴著血的臉上,一對白眼仁兒多,黑眼仁兒少的面孔注視著他,不禁另他從心底里發毛,儘管瘦子膽兒大,不信邪。
徐東一見是瘦子下來了,便一哧牙,想笑。
這一哧牙,可把瘦子嚇得夠嗆,放開了徐東,往旁邊一閃身想躲開,沒料到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睜著一雙恐懼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徐東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殭屍?」
「哈哈哈!你可逗死我啦,是我啊,我當然是人了,難道還是吸血鬼啊」徐東此時再也忍不住了,終於笑了起來。
瘦子注視著徐東的臉問道:「徐哥,你的臉磕破了吧,怎麼留了那麼多的血?」
徐東一聽說道:「血,什麼血?」說著抹了一把臉,放到手電筒光下一照,也嚇了一跳。
拿過瘦子手中的電筒向地上一照,更是一驚。
原來地上有一些個如同恐龍蛋那麼大的圓圓的土黃色東西,大部份都埋沒在洞內的土裡,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從地底下長出來的一樣,在他頭部的位置,有一隻被他的頭撞破了,裡面流出了腥紅色的血一樣的東西。
「徐哥,這是他媽的什麼東西啊,怎麼看著這麼象一種什麼鳥的蛋呢」瘦子疑惑的對徐東說道。
徐東用手電筒仔細觀看了一會地上的這些個樣子古怪的蛋,說道:「我想這個可能是咱們之前見到過的巨鳥的蛋吧」
瘦子問言一驚,說道:「我靠!徐哥,這下可好了,咱們都進了人家的老巢來了」。
徐東聞言一笑道:「沒事的,那些個怪鳥已經被咱們斬盡殺絕了,這些個蛋要想成氣候還需要一段的時間呢,但我想他們就快斷子絕孫了」
不等瘦子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徐東抽出砍刀將地上的十幾隻大蛋盡數砍碎了,從口袋裡取出衛生紙,擦掉了上面的血樣的東西。對瘦子說道:「我說的沒錯吧」
瘦子見了哈哈笑著說道:「可真有你的徐哥,這回可算是斷了他奶奶的香火了」。
「不過,我有個疑問」徐東忽然對瘦子說道。
瘦子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徐哥?還有什麼疑問嗎?」
徐東指著地上的碎裂的大蛋說道:「如果這些個蛋真的是那些怪鳥所下的,為什麼這裡一根大鳥的羽毛都沒有呢?」
「…………………………」瘦子聞言愕然無語。
「還有,如果這裡是那些怪鳥的老窩,可咱們見到的那些鳥卻是從北面飛來的啊?」徐東接著又說道。
「那你說這是什麼蛋啊?」瘦子更加不明白了問徐東道。
徐東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這些絕對不會是那些怪鳥的蛋就是了」
瘦子遞過來一隻軍用水壺,對徐東說道:「行了徐哥,管它是什麼蛋呢,反正現在已經被你給全部的毀掉了,來,你把你那張恐怖的大血臉,洗一洗吧,讓人看著就嚇人」
一邊給徐東往手心裡倒著水,一邊對他說道:「徐哥,咱們倆還是上去吧,時間也不早了,況且這洞里也太憋悶了」
徐東用水洗了洗臉上的血跡一樣的液體,又含了口水漱了漱嘴吐在了地上說道:「好吧,我也覺得這裡的空氣不太好」
瘦子把水壺裝進了背包里,背上了背包,走到洞口抓住了背包的帶子正準備往上爬。
徐東把背包背了起來,腳下一滑,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瘦子趕忙過來扶起他,邊幫著他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邊問道:「你沒事吧老徐?小心點腳下這些個破蛋殼」
徐東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背包,偶爾一轉頭,看見身後的洞石牆上的石縫有些不同,好象這個縫隙很深,裡面沒有填進土。
出於好奇,徐東用手電筒向石牆的縫隙中照了照,向瘦子招了招手。
「這石牆我看有點問題,你把工兵鍬遞給我」徐東對瘦子說道
徐東接過工兵鍬,用鍬頭插進石塊縫隙中撬了撬。
那塊長50公分,寬30公分的青色的石塊被漸漸的撬離了原位,兩個人向旁邊一閃,轟然一聲,那塊重達百餘斤的大石快砸到了洞中的地上,深深的陷入了土中。
透過石塊的空間向里照了照,裡面是漆黑如墨的一片,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徐東用工兵鍬的鍬頭捅了捅石後面黑乎乎的東西,想確定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工兵鍬的鋼製鍬頭如同碰到了銅牆鐵壁般的東西,發出了沉悶的空鳴聲,象是一扇大鐵門。
和瘦子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將所有的石塊都搬離了原位。
忙活了老半天,才將這近二十塊的大石塊清理完。
這下兩個人看清楚了,眼前的東西果然是一道黑色的大鐵門,在門的中間位置,有一個直徑約有50公分的大轉輪。
瘦子上前轉動了一下,竟然是紋絲沒動。
徐東仔細看了看這個鐵門,沒有發現上面有任何的開關和按扭,把目光又返回到那隻大轉輪上了。「徐哥,你看啥呢?光這麼看能解決什麼問題啊,我看再們兩個合起來一定能轉動它」瘦子有些沉不住氣了說道。
徐東搖搖頭說道:「別說合咱兩個人之力了,就是胖子在這兒,也不一定能打開它」
「我看一定是年深日久,生了銹吧,我踹它兩腳看看能不能鬆動」瘦子說著就要動腳。
徐東一把攔住他說道:「沒有用的,你還是別費力氣了」
徐東邊打量著這隻轉輪,邊用手在上面撫摸和尋找著什麼。
在轉輪的底部,徐東摸到了右側上下各有一處窪下去的坑,這個坑有點象是某種按扭一樣,又如些方法摸了摸左邊的半邊轉輪,結果也有兩個一樣的窪陷處和按扭狀的東西,徐東大喜,心道,設計這種機關的傢伙也不是個普通的主,差點沒被他這種簡單的設置給唬住。
「瘦子,你過來摸摸轉輪的底下有什麼東西?」徐東轉頭對在身後抽著煙的瘦子說道。
瘦子將煙猛吸了一口,把煙頭彈了出去,走過來伸手去摸那轉輪。
入手之下,瘦子驚奇的問道:「這是機關按扭吧?」
點點頭,徐東又說道:「這樣的按扭左右各有兩個,看來需要兩個人同時將上下這兩個按扭按下后才能轉動這隻轉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