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麼都下海算了

這段時間下來，曾仁民看見兒子和妻子這生意一個是風生水起，一個是穩步前進。自己卻一個人在家裡守著兩畝包產田。晚上回來兒子和妻子聊著他們的生意經，自己卻一句也插不上嘴，感覺在家裡面已經脫節，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動了出門做生意的念頭。

等兒子準備去拿貨的頭天晚上，一家人坐在小飯桌上吃飯，曾仁民看著妻兒說道：「生意有那麼好做嗎？我看你們這段時間掙的蠻多的。」

劉鳳回答道：「生意當然不好做，要是好做都來做生意了，那東西誰買。我給你說啊，就是隔壁6村李家院子的那個李川知道嗎？在我之前入的行，你不要看他比我入行早，現在一天有時候張都開不了，還不要說和我比，那更是差遠了。」

說著說著也來勁了，放下碗筷對著自己丈夫又說道：「你不要看我現在平均每天有個百來十塊錢，收益也就是二三十塊，每天面對的人你不知道有多難應付，買件10塊的衣服問這問那的。這個怕起球，那個怕縮水；你又要解釋這個，又要解釋那個。還不能生氣懟他幾句，要是別人沒買說看看再說就走了，我還得提防他們去其他攤上買，做這行就怕貨比三家，越比越差難伺候！也是我天生會說，就你這榆木腦袋......」

曾浩看母親又開始常規操作打擊自己的丈夫，要是再這麼下去，今晚上這頓飯又得看他們的二人轉表演。曾浩連忙插話道：「爸，你不要聽我媽危言聳聽。其實做生意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這幾天我總結了幾點，說給你聽聽？」

「說來聽聽。」曾仁民還真是虛心學習，不恥下問。

一般情況父母都不會太認真聽自己孩子的發言，感覺掃了他們身為家長的面子，所以曾浩再說之前先問了問父親，要是同意了就說，沒同意就算了。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曾浩自己總結出來的，這還是前世有時和父母聊天，父母告訴他的，今天曾浩卻又用他們告訴自己的來說給他們聽。正印證了那句話，這個世界一切都可以看做一個輪迴。

曾浩見父親這麼說了，說道：「行，那我給你說說。」

「爸，第一你得有目標，這個目標不是說你想做生意那我就做生意，意思是你得知道想賣的商品是什麼？這個商品在市場上好不好賣，競爭多不多，最關鍵的是你能不能賣，在哪裡賣？舉個例子我媽現在做的是高架攤位，我做的是地攤。她攤位費、清潔費、管理費這些雜七雜八加起來一個月要不少錢，我做的地攤成本就沒有這麼高。但是面對的客戶就不樣，高架攤位所面對的客戶群體就比地攤的有錢，所以一般高架攤位要賣的貴一點。至於什麼不能賣什麼能賣，就好比女人穿的內衣，你要賣這個，你覺得會有多少女的來賣你這個大男人賣的內衣，還有就是競爭，比如衣服褲子，現在市場上賣的人太多，人又是群體動物，喜歡在買過的地方買，有買主的地方買，你說你一個新人去賣的話，競爭不過其他攤位的。」

「第二就是選位置。在這塊的話，爸我建議你像我一樣去做地攤。現在好的高架攤位都有人，我媽這個還是托關係找的，你說要是再去求人幫忙，你自己不好意思不說，別人也為難。地攤就不一樣，你自己想去哪個地方擺攤，自己早點起來佔位置，絕對能佔到一個好位置。」

「第三，就是經驗，像剛我媽說的怎麼來說動這個人買你的東西，這個就得多看多學，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會了。爸這樣，別人都說，與其說百遍不如做一遍，明天我要去進貨，你先和我一起去看看貨，後面我出攤的時候你再和我一起去個一兩天，你自然就知道怎麼做，剛好我明天進的量比較大，你去也能幫我看著點。」

曾浩噼里啪啦，不管有用的沒用的說了半天，自我感覺差不多，口也有點干，停下來喝了口稀飯，看著自己的父親等著他答覆。

曾仁民聽兒子說完，感覺有點道理，但是有無從下手的樣子，想了會說道：「你說的對，那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不會耽誤你事吧？」

「瞧你這說的，耽誤不了，進貨又不是其他什麼，一會就完事，到時候我們爺倆再去中心其它地方轉轉，你先熟悉熟悉，等你想好要入行的時候，到時候你自個就能去鋪貨。」曾浩看出來父親其實挺心動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問自己和妻子。

曾仁民想了想說道：「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瞧瞧！」

第二天曾浩和父親起了個大早，趕車來到容城荷花池百貨中心。兩人各自對付著喝了碗酸辣粉先解決早飯問題。

吃完后，曾浩抹了抹嘴說道：「爸吃好了沒有？吃好了趁時間還早帶你去轉轉。」

想到自己父親也就是剛開始來過一次，後面母親再來進貨時也就沒跟過來。當時也就逛了下東區，其實東區也沒怎麼逛，一路聽著嚴阿姨講也沒怎麼注意。自己就想帶他先熟悉下地形再說。

曾仁民把筷子放下說到：「那走，熟悉下地形，辦正事要緊。」

曾浩爭著把錢付下，領著父親邊走邊說道：「一般我們那邊的車子過來都會停在這周圍，回去的車是兩個小時一趟，最晚到下午3點。你要是決定做，來進貨你就得算到時間。要是撿的晚錯過了最後一趟，你就得搭公交到車站去趕，要是你撿了貨，車站上的車一般要收你貨錢，貨多有時候還不要你進。這你得注意點。」

一路說著到了東大門口，曾浩指著前面說到：「東區這邊主要是服飾大件，西區那邊是配件，像襪子，內褲這些就要到西區撿，待會我去鋪貨的地方就是西區。南區那邊主要是辦公這塊；北區那邊主要做的是床上用品這塊。四個大類目，其他小類目的話就得你自己去找。這一時也說不清楚。你應該也是主要做服飾類，我給你具體說說東區這邊的情況。整個東區有四層，一層又分為兩塊，進門的這塊區域主要做的是男士，其他主要做的是兒童，二樓整層都是男女鞋子、褲子下身物件；三層為女裝，四層是精品女裝，這個你不用去，一般這些衣服直接進的門面，像我們這樣根本賣不出去。」曾浩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給父親聽，先讓他有個大概的了解。

等到說完，聽了一會後，又問道自己父親：「爸，有沒有想過要是做生意，做什麼？」

曾仁民聽兒子突然這麼問，回答道：「有想過，但是還沒想明白。」

聽自己父親這麼說，那麼肯定是沒有方向，只不過對著自己兒子不好意思講而已。曾浩對著父親說道：「要不我給你介紹個方向，你參考下？」

曾仁民聽兒子這話，停了下來，想了下最後還是說道：「說說看？」

見自己父親這麼說，曾浩比著手指說道：「做鞋子。我們那裡高架攤上面一般買的都是服裝，地攤我看買服飾的也不少，競爭太大。我覺得鞋子就不錯。」

曾仁民想了想說到：「行我先想想，到時候再說。」

兩父子邊走邊聊著，曾浩見時間差不多，招呼著父親向西區走去，一到揀貨的鋪面口，還沒進門老闆就喊道：「來了老弟！進來坐。」邊說邊叫店員去倒水。引曾浩兩人在休息區坐下，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包白殼煙一人散上一隻，說道：「來整隻煙，剛從朋友那裡順來的內供煙，抽起來比市面上的好了不少。」

曾仁民見兒子也接過煙，礙於有人在場也沒有當場說，自顧拿著煙點上。曾浩把煙放在鼻頭聞了聞，點上吸了一口，說道：「謝老闆，好純的味，這是牡丹吧，！」

老闆聽曾浩這麼說，驚呼道：「喲這都被你抽出來了，確實是牡丹，你怎麼抽出來的？」

聽老闆這麼問，曾浩賣弄道：「謝老闆虧你還是老煙民，這煙雖是比其他市面上的煙來的純，但是這個香氣在這邊就牡丹有，要是外地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說了個牡丹沒想到還猜對了。」

謝老闆沖曾浩豎起大拇指，行家啊老弟。曾仁民也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兒子。曾浩猜這會自己父親心裡肯定再想，這得抽多少煙才能有這樣的見地。平時也沒看見兒子抽。曾浩想說前世一天兩包煙是白抽的嗎？

和老闆聊了會家常，見火候差不多了，曾浩對老闆說道：「謝老闆，行了說正事，來拿點貨！」

「老弟就等你這句話，這次來點什麼，袖套還是來點其他的，你看我這店裡這段時間進了不少新款，你拿幾款回去試試幫我推銷下，我這邊給你個底價，現在這些貨也不知怎樣，下面反應上來說不好銷，老弟我知道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拿去試試水，我心裡好有個譜。」

批發商也就相當於大一點的商家，也是怕壓貨，要是打了眼，這批貨屯在自己手裡賣不出去，一到換季只能底價處理掉，要是放到明年那就成陳貨，服裝一般都是一年一款，保證賠死，當然本身都是陳貨或者底價處理的除外。

「行！老闆這你都說了幾次了，下次來一定拿點其他的去試試，這次沒帶那麼多錢，鋪不了這麼多貨。這次還是拿點袖套，這個袖套這段時間你也看見了，確實比較好賣，趁著這段時間我多賣點。」

「行老弟下次來一定得拿幾款回去試試，這次準備拿多少？」

「沒問題下次一定選幾款。你這邊還有多少袖套庫存，這段時間一直來，太耽擱時間，本來就是圖個量，一塊三從你這裡進，拿回去一塊四，一塊五賣出去，也就是賺個辛苦錢，你清清量看還有多少，要是我錢帶得夠我就全提了。」

謝老闆一聽曾浩這話，高興的嘴都要裂到脖子後面去了。廠里是8毛掛他店裡，他賣一塊三，一雙就賺五毛，這可不是大生意，就這一單就夠他辛苦幾個月也不一定能賺到。對著曾浩說道：「我這就叫人去倉庫那邊清點下，半個小時就能好，你們坐會喝喝茶。」一邊再次給我們散上煙，一邊打發夥計趕快去倉庫清點貨物。

曾仁民在旁邊感覺不對勁，自己兒子準備包圓了這批貨，不解的對著兒子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一塊三一雙，還準備都拿，這不是要清倉的節奏嗎，沒點底氣誰敢說這句話。

「爸先不給你說，到時候我慢慢給你聊。」由於在外面，揀貨的人也有，老闆也在，曾浩沒敢對父親解釋這錢的來龍去脈。怕要是不留神被別人聽見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曾仁民見兒子這麼說，這明白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也就不在說話自顧自的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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