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迭出
三天後，日夜兼程的衛華趕回了青陽宗，可是滿懷憧憬的他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
月色下，在他管理的靈田裡，靈谷枯黃委頓，土地乾裂如蛛網。
「這是怎麼了？」衛華大驚失色后想起什麼，沖向隔壁的院子。
「黃宗望，黃宗望！」衛華邊喊，邊使勁拍著院門。
「誰呀！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休息！」
「黃宗望，你出來！」
過了片刻功夫，院子的大門開了道縫，黃宗望半眯著眼伸出腦袋道：「衛師弟，怎麼了，是誰偷了你家的東西，還是著火了，幹嘛這麼大聲嚷嚷！」
「我問你，咱們不是約定好了，這幾天你幫我照顧靈田，我那邊的靈田怎麼會幹成那樣？」衛華質問。
「是嗎！那真不好意思，前幾天胡管事要我去協助路師兄滅殺北坡靈田裡的蚜蟲，忙了幾天，這不就耽擱了；我還想著明天一早去師弟那邊看看，既然師弟回來了，看來我也不用去了。師弟沒有其它事情吧！我這幾天在路師兄那裡幫忙，累的不行，就不陪師弟了。」黃宗望說完反手將門又給關上，進去時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哪有半分困意。
「你」
衛華氣得都要吐血，狠狠的踹了一腳院門發泄心中的怒火。
不過他知道這無濟於事，他和黃宗望只是私下約定，鬧到靈植院去人家一句要聽從管事的調度就能把你噎死。
他不明白黃宗望為什麼要這樣做，兩人並沒有恩怨，不然也不會在出門前將靈田委託其幫忙照料，並且許諾對方以後有事需要幫忙也可找他，這在靈植院內本是常有的事，誰不會有點事要處理，互相間幫手很尋常。
衛華想不明白，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多想無益，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挽救。
他回到自己管理的靈田前，望著十畝因為缺水而枯敗的靈谷，心裡都在滴血。
每一名剛剛進入靈植院的初級靈植夫會被安排負責五畝靈田，一年兩季，一季要保證至少交納五千斤靈米，超出部分可以得到一成的獎勵。
這一季的靈谷剛剛抽穗不久，正是需要大量水和營養的時候，衛華在李楓和馬騰的攛掇下，請了七天假，又特意和隔壁的黃宗望約定幫忙照看，這才去了北荒古戰場。
本以為沒什麼事，現在這種情況，靈谷有可能會枯竭而死，這麼大的損失可不是從那兩人身上得來的百來枚下品元晶可以解決的問題。
現在是晚上，又無法到庫房借用能行雲布雨的【五行盤】，以他只有初品的【水靈術】，小範圍弄點毛毛小雨還行，要給五畝靈田灌溉那就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衛華一下子從天上直接摔到了地上，那種滋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不行，就算是灑點毛毛雨也強過什麼都不幹！」
衛華無法坐視不管，當下深吸了口氣，就準備施展【水靈術】聚攏四周的水氣。
可是他剛剛提聚體內元力，只覺胸口處灼熱的就像是被灌入了滾燙的熔漿，內視下五彩耀目，一個光團在胸口處伸縮不定。
衛華捂住胸口，痛得在地上不斷抽搐。
這種感覺在古戰場時曾經經歷過一次。
當時李楓的飛刀被殘器擋住，也閃耀過一團五彩光華，後來自己還遍地尋找過那殘器和飛刀，結果沒有找到。
難道胸口處的五彩光團就是那件圓盤殘器？
這是唯一能解釋的通的答案。
不過那五彩光團可沒有管他怎麼想，開始沿著他的經脈緩緩運行，走了一個大周天後來到頭頂處，最終停在了識海之上。
衛華的頭像是要被炸裂般疼痛，那五彩光團極不穩定，在身神識海上不斷伸縮脹大，有時甚至穿透了他的雙眼噴涌到了外面。
衛華在泥地里翻滾著，又不敢大聲叫出來，怕被人認為是妖孽，鎖拿了去燒掉。
他拚命的咬著牙，默默忍受著這非人的痛苦，終於那五彩光團縮進了神識海，慢慢趨於穩定。
衛華深吸了口氣盤膝坐下，心神都守在上方的五彩光團。
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五彩光團忽然一陣晃動，然後潰散開，從中間露出了一面古鏡，模樣倒有七分似那件圓盤殘器，在其背後有個圓形鈕。
衛華可以確定應該就是那件殘器，至於為什麼會化成五彩光團進入自己的神識海，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是李楓的那記飛刀促成了現在的詭異一幕。
衛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古鏡。
只見鏡子背面除了魚蟲鳥獸圖外，沒有其它標識。
再看正面，光滑平整，裡面似乎有什麼影像，衛華想看清楚一點，於是凝聚心神。
嗡古鏡陡然間一陣顫動，大量的信息自他腦海里浮現而出。
衛華解讀完信息，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痛苦。
原來此鏡喚作【大衍損元鏡】。
大衍是說此鏡有推演術法的能力。
當然是有條件的。
第一個條件是必須滿足基本的術法框架，太過殘缺還是不行。
第二個條件是必須滿足補全術法運轉古鏡的能量。
第三個條件是補全術法要用修士的壽元換取推演所耗時間。這也是為什麼叫損元鏡的原因。
衛華從得到的信息中知道，上一任古鏡的主人就是損元過度而死！
所以說這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就必有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衛華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現在活得憋屈，如果能改善生活，就是少活幾年也行。
他試著按照信息里的指示驅動古鏡，只見鏡面生出五彩光華，流光溢彩過後現出四行字，竟然都是他目前所修鍊的功法。
這四篇法訣分別是【五行訣】、【水靈術】、【木靈術】和【土靈術】。
並且在其邊上都有一行註解。
【五行訣】：五行功法，功法極度殘缺，一千初品晶絲可補全前四層。
【水靈術】：五行水屬性術法，術法重度殘破，一百初品晶絲可補全，損元一年。
【木靈術】：五行木屬性術法，術法重度殘缺，一百初品晶絲可補全，損元一年。
【土靈術】：五行土屬性術法，術法重度殘缺，一百初品晶絲可補全，損元一年。
宿主擁有初品晶絲：一百九十二
宿主剩餘壽元：五十三年【進階到鍊氣期五層預計可增加五年】
衛華看完后都驚呆了，從上面看自己沒病沒災的話大概還能活五十三年，如果進階到鍊氣期第五層修為則能增加五年。
另外補全功法不損耗壽元，和術法有著很大的區別。
「等等，一百九十二這個數字怎麼這麼熟悉！」
衛華蹙眉思量了一下，恍然大悟，自己身上不是正好有一百九十二枚下品元晶嗎！難道那就是古鏡上說的初品晶絲？
他覺得這極有可能，因為數字太吻合了。
四篇法訣在古鏡眼裡不是極度就是重度殘缺，【五行訣】就不用想了，要一千初品晶絲，他根本不夠數。
另外其它的三種術法也不便宜，每一種都要一百初品晶絲，這可是能買兩系靈植術了。
除此外還要付出一年壽元的代價，條件有點嚇人！
衛華望向面前枯敗的靈谷，過了今夜不知會成什麼樣子，再加上庫房的【五行盤】只有那麼幾面，不是每次都能借到，萬一借不到怎麼辦？
他有些心煩意亂，又想起神識海里的古鏡，不知補全了【水靈術】會不會出現奇迹。
「管他的咧！」
他權衡再三，最後決定賭一次。
嗡衛華剛默想著補全【水靈術】便雙眼一黑，睜開眼時已經出現在了古鏡上。
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下方鏡面飄起無數字元，圍繞在他的周圍。
這些字元衛華越看越覺得熟悉，最後發現原來是初品【水靈術】的法訣。
接著字元開始上下晃動，有的掉落下去，也有從鏡面漂浮上來的新字元，就這樣在他面前進行重組。
等重組后的字元穩定下來，紛紛沒入進他的身體里，接著一股力量推動著他按照重組后的術法進行演練。
初品【水靈術】的起霧、聚雲和降雨三大過程就像是在外面一樣施展出來，在感官上沒有任何差別，區別的地方是比原先的術法要更快更好了。
演練了一遍后，那些字元重新從他的身體里噴湧出來，又進行先前的步驟。
一遍又一遍，衛華累了就盤膝坐在鏡面上休息，恢復體力后再次開始。
當他感到飢餓和口渴時，鏡面會自動幻化出清水和靈米。
他知道這些應該都是元晶所化，這也是為什麼古鏡需要消耗那麼多元晶的一個原因。
衛華還注意到了，古鏡其實在神識海中並不是靜止不動，而是有規律的在神識海的上面逆向轉動，他暗暗記著，大約轉動了三百六十二個圈時終於對初品【水靈術】完成了補全。
衛華緩緩睜開眼，外面還是靜悄悄的，也不知過了多久。
真是太神奇了，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先前發生的一切，不過身體的記憶不會有錯，他走到靈田邊上，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連續打出道道法訣，元力的調動，手法的運轉，都是那麼的嫻熟，幾乎沒有一絲滯礙。
只見一片片水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到靈田上空，在其下方氣流涌動，隨著時間的推移聲勢越來越大，上空的水霧凝聚成一團團黑雲，將五畝靈田的大部分區域覆蓋在了下面。
又過了片刻，黑雲開始涌動，然後就聽到淅淅瀝瀝的雨點聲，這場小雨足足持續了一炷香時間才停止。
「我真的做到了！」
衛華望著被雨水澆灌的靈田，雙眼有些濕潤。
古鏡里的日子真的很難熬，期間他多次想放棄，那種幽閉的生活不是常人能想象。
怕是有一年吧！他清楚記得古鏡圍繞著神識海整整轉了三百六十二個圈。
再聯想到補全初品【水靈術】需要損耗一年壽元，在古鏡里的時間想必是要用現實中的壽元來兌換，自己不過是提前透支了時間。
衛華想明白了這點輕鬆了許多，自己減掉一年壽元還有五十二年，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更何況還可以通過進階來增長壽元。
他鬆了口氣，開始審視自己的成果。
初品【水靈術】在經過補全修正後威力之大，已經快接近第二品的【水靈術】。
不過以他目前的修為，施展一次這麼大規模的降雨還是很吃力，收功時感覺體內元力都被掏空，兩隻腳有些發虛，但是看到靈田裡委頓的靈谷在雨水滋潤下重新直立起來，便不覺得辛苦了。
這一場雨暫時緩解了旱情，要徹底保證靈谷能存活下去和完成本季的種植任務，明日還得再灌溉一次，另外還要給予其草木精華的補充，要做的事情不少。
衛華重新進入識海，在古鏡中查看了一番。
【五行訣】：五行功法，功法極度殘缺，一千初品晶絲可補全前四層。
【木靈術】：五行木屬性術法，術法重度殘缺，一百初品晶絲可補全，損元一年。
【土靈術】：五行土屬性術法，術法重度殘缺，一百初品晶絲可補全，損元一年。
宿主擁有初品晶絲：九十二
宿主剩餘壽元：五十二年【進階到鍊氣期五層預計可增加五年】
果然是有了變化，宿主晶絲和壽元都按照條件減少了。
衛華退出神識海，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儲物袋，和他預想中一樣，只剩下了九十二枚下品元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