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菜

「要不要報警？」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報吧。」店長滿頭大汗，最後咬牙道。有人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李菱沒有說話，默默的離開。

「你剛才塞了東西進她的包？」等走遠了，宋妮悄悄探頭問。

「嗯。定位追蹤竊聽器。」說著，李菱拿起耳機，一個遞給宋妮，一個塞到了自己的耳朵中，打開手機上的監聽軟體。

耳機里傳來阿娟的哀求聲，「哥哥，我真的沒有害宋妮，求你了，放了我吧。」

「沒有害？」陳鐵龍冷笑，「之前你說你知道錯了，現在又說你沒錯？」

「是，是真的，」阿娟鼻音加重，開始低聲抽泣。「那，那天我要是攔下宋妮就好了，她就不會出事了。」

「你說的是廢話！」陳鐵龍的火氣更旺。

「是真的，那天我攔住她，是為了她好啊。」阿娟的哭聲哀怨。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陳鐵龍怒不可遏。伴著阿娟的尖叫，車廂里傳來一聲東西砸落的聲音。車廂里安靜了片刻，之後阿娟抽抽噎噎的開口了。

「大，大哥，現在就剩咱倆，我實話告訴你吧，到金雨濃那裡不是好差事，美容院的人，只知道我去了那裡，常常有好東西收，其實，其實......」阿娟其實了半天，其實不下去了。

「其實什麼？！」陳鐵龍不耐煩的吼道。

「其實，金雨濃是個拉皮條的，一個有錢男人在她家，等著我上門，就拿些好東西給我，軟施硬磨，讓我跟他們一起玩......」阿娟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攔著宋妮，是為她好啊，不想她像我一樣上當。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開車撞宋妮的那個女人的老公......」

「玩？」李菱和宋妮對視了一眼，震驚的同時，感到一陣惡寒。

李菱眉頭皺起，腦海里閃過一句話，「今晚給你準備了新菜，歡迎品嘗！」

車禍發生前，金雨濃曾發給周瀟一條微信。

「原來，金雨濃髮給周瀟的微信里提到的新菜，就是你。」李菱看著宋妮說。

宋妮感到由內而外的噁心。太噁心了，單子茜說得沒錯，周瀟和金雨濃，一對狗男女！

竊聽器那頭，阿娟繼續在低聲的哀求著，強調自己是為宋妮好，但是因為是醜事，又不能直接告訴宋妮，所以才死活攔著宋妮，可是沒攔住云云。

「你覺得當日阿娟攔著你是為你好嗎？」李菱問宋妮。

「不，」宋妮回想阿娟當日的表情，寫滿了嫉妒和不甘，「她是想自己去那。」

「看來，不知道她第一次是怎樣，但到了後來已經甘之如飴。「李菱猜測道，」當你出事後，她知道了撞你的車上是周瀟和他的老婆，一定后怕了。」

竊聽器那頭，陳鐵龍沒有說話，顯然也被震驚了。

「金雨濃，住在哪裡？」許久，陳鐵龍才問道。

「給我筆，我馬上寫給你。」阿娟急忙應道。接著是一陣細細簌簌翻包，抽餐巾紙的聲音。

再過了一會，剎車聲響起，陳鐵龍停下了車。「你下車，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臟！」

「謝哥哥，謝哥哥！「一陣忙亂的聲音傳來，李菱想象得到阿娟連滾帶爬下車的樣子。

再後來，便是阿娟拚命奔跑的聲音了。

李菱關掉了監聽，想到一件事情，」看來，金雨濃和周瀟之間也並沒有真愛。「

周瀟，不愛單子茜，只為了金錢和地位。他也不愛金雨濃，和她在一起，是為了那份被捧著的虛榮感和被滿足的慾望？而金雨濃呢？是為了什麼？

」陳鐵龍去找金雨濃的話，會出事的。「宋妮很擔憂。

」暫時不會有事，魯店長報了警，警察叔叔會關照他幾天。「李菱道。

果然，當天晚上，李菱從新聞里看到，警察接警后很快抓住了陳鐵龍。雖然陳鐵龍及時放走了阿娟，而且阿娟不打算起訴他，但警方考慮到他持刀脅迫的危險性，還是做出了拘留三日的處罰。

......

同一天，上午10點，榮黑準時出現在四季羊肉館門口。

「是個好地方。」榮黑看著四周，發出讚歎。城鄉結合部，背街小巷，秩序雜亂，監控也沒那麼多，是賊喜歡的地方。

「是黑哥嗎？」榮黑一進門，就有人迎上來。

「是我。」榮黑點點頭。

「請跟我來。」那人殷勤的領著榮黑往二樓包廂走。

榮黑跟著上樓，剛進包廂門，就聽見一道風聲迎面襲來。榮黑下意識的抬手，兩指夾住了來物。定睛一看，是一顆紅棗。

「黑哥，好身手，不減當年！誒喲！」沈胖子坐在一張圓桌旁，捂住被榮黑手中棗子打回來的臉，直喊疼。

「沈胖子，真是你，還是神神叨叨的。」榮黑不客氣的在上首位置坐下，架起一隻腳，盯著沈胖子問道，「你小子現在做什麼行當，怎麼賣起羊肉來了？」

「黑哥啊，現在哪哪不景氣，日子不好混哪，」沈胖子仍舊捂著臉，哀怨的看著榮黑，「小弟也是沒辦法，為養家糊口，做起了中間人。」

「中間人？幫上家找下家？那還不是銷贓的？」榮黑笑了。

「那可不一樣，現在是信息化社會，我不碰東西，就賣信息。和那阿里爸爸差不多，提供的是平台。」沈胖子舉起一個指頭在空中畫圈，說的玄乎。

榮黑聽不懂，也不管那麼多，直奔主題，「廢話少說，那幾隻羊呢？」

沈胖子嘿嘿一笑，將手邊一個信封交給榮黑。

榮黑打開一看，裡面是幾張照片，一個老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還有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女人，看上去像是鄉下人。

「這老頭的閨女被車撞死了，老頭和他兒子媳婦要了人家和閨女公司170萬，刨去別人幫著談判的費用，老頭他們剩了150萬，今天他閨女火化了，明天這三人領了錢，就要回鄉下去了。你也知道，鄉下人不喜歡摸不到的錢，何況存銀行還要手續費，所以我估摸著他們會將剩下的錢分別裝在自己身上，帶回家去。骨灰盒上不了高鐵，我查了查，他們買了長途汽車票，準備明天下午就坐車回老家。你看，這羊肉夠不夠肥，好不好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