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若夏的身份
「韓大人...」林語芙欲語還休。
韓林上前一步:「林小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他語帶關切。
「那是誰?」林語芙指著那邊與燕嬌說話的人。韓林微愣,不是定國公家的人嗎?看看左右,竟然無人識得。
林語芙不安的道:「嬌嬌養在道觀五年,我怕她從外面認識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嬌嬌她...」
外面認識?來歷不明?
韓林作為禁軍的警覺猛然提起。
「去問問?」韓林指著一個小將說道。
「怎麼問?那可是燕大小姐!」另一人瞪他。
美人面前怎能失了面子。韓林怒道:「那還站這裡值守做什麼?陛下所在,就是飛過一隻不認識的蒼蠅都要盤查一下長了幾條腿,更何況是兩個大活人?」
韓林出身伯爵府,哪怕是同級也能壓人一等。那將官心裡翻白眼,卻無法反駁,他隨手點過幾個禁軍,指著那邊:「去給燕大小姐問個安。」
身著暗紅鎧甲的禁軍身配腰刀,相視幾眼后緩緩走向燕嬌等人。
林語芙暗笑,問吧,問吧。
去問出來是哪家的癱子。
京中並無傳言哪家的小姐是癱了的,可見家人藏得極深。這癱子卻跑出來丟人現眼。
嬌嬌怎麼和這種人打上交道。就不怕丟人?
她可是為她好。
「我先進去了。麻煩韓大人一會護送嬌嬌回來。」林語芙謝過韓林,帶著自己的丫鬟進了圍場。
那癱子若是被禁軍為難,她可不要在這裡承擔燕嬌的怒火。
這地方不是誰都能來的。燕嬌遲早還要進去,那女子卻進不去。她在裡面等著燕嬌就好。
燕嬌推著柳若夏往前走。既然若夏想去看看,那就進去看看。
幾個禁軍緩緩靠近,又遠遠的與燕嬌行禮,刻板的道:「問大小姐安,上頭有令,陛下所在閑人勿近...」
燕嬌停下,若有所思看了幾人一眼。「韓林,你過來!」燕嬌不理會他們,只喊韓林。
韓林正看著林語芙的背影發獃,聽見燕嬌喚他。他不舍的抽回眼,快步走到燕嬌身前,身後跟著一串人。「大小姐有何吩咐。」他行禮道。
都是出身武將世家,韓林與燕嬌自然熟絡,韓林的哥哥還是燕歸麾下大將。且他非常敬重兩任國公,連帶著對燕嬌也頗為尊重。
只是這個癱子嘛?
韓林餘光不時打量著這人,冰山美人一個,看似坐著輪椅毫無威脅,可這種人最容易叫人放鬆警惕,實則最為危險。
「韓林,這是我師姐。她也想進去觀斗獸。」燕嬌道。
還要進去?
韓林心中警鈴大作。不能叫大小姐被這來歷不明的人給騙了!
「大小姐見諒,她來歷不明,接近陛下必須接受盤查...」韓林忙道。
那就是要搜身了。
燕嬌怎麼肯?她道:「你盡忠職守是好事。你放心,這是我師姐,我會為她作保。」
韓林面露難色,不是燕嬌不可信,實在是連語芙都擔心她被蠱惑矇騙了。
「大小姐,您尚且年幼如何能為她人作保?」韓林急道。
若夏一直面色無波,聽聞此話仰頭看了韓林一眼。
怎麼還說不通了?燕嬌深吸一口氣,若是像從前那般劈頭蓋臉罵他一頓,是不是就能作保了?
不過還沒等燕嬌擺開架勢,就聽得身後一個溫厚的聲音響起。
「那我呢?可能為她作保?」
眾人回頭看去,相爺夫人王氏正由僕婦下馬車。她適才一直在馬車裡嗎?
「韓大人,這是我的幼女,不是什麼來歷不明之人。」柳夫人緩緩道。
誰?
燕嬌看向師姐,她此時才發現自己對這師姐知之甚少。
柳夫人扶著僕婦緩緩走近,周圍禁軍紛紛行禮。
竟然是柳相爺家的千金?
這癱子...?
幾個將官驚訝不已,忙道:「柳夫人見諒,我等不是特意衝撞二小姐的。」
二小姐?柳相爺家的二小姐嗎?
那個自幼身子不好送回老家養病的二小姐嗎?
燕嬌前世對若夏的身世一無所知。燕嬌向柳夫人盈盈施禮,柳夫人親熱的扶起她,神情和上次在定國公府時完全不同。
看來她也是剛知道若夏和她是師姐妹的關係。
「剛剛還說是回來看我這當娘的,白哄我開心了一場。原來惦記著你的小師妹」柳夫人點著若夏,含笑說道。
若夏笑笑:「這不是一回來就給您遞了消息嗎?咱們進去吧。」她又指著圍場。
是了,若夏一開始就是要進去的。
韓林等人紛紛讓路,丫頭推著若夏前行,經過韓林時,若夏示意停下。
「你叫韓林?」若夏看向他。韓林道是。
若夏再次輕聲道:「武昌伯次子,入禁軍三年,如今任中侯一職?」
韓林一愣,這個柳二小姐明明說話輕聲細語,為何給他一種壓迫感?不對不對,她自幼離京,怎麼會對他的情況這麼清楚?腦中疑問百般,韓林卻只是恭敬應了聲是。
若夏微微一笑。「你很好。」她緩緩說道。
你很好?
韓林頓時挺胸昂頭好似得了什麼不得了的誇讚,隨即又戒備著,我本來就很好!
若夏示意侍女繼續推著輪椅走了。
韓林蹙眉,傳聞柳二小姐八歲時身患重疾,送回老家養病,如今走了八年,怎麼會對他如此了解?
不不不,不是了解,而是她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今天才見到他。
這癱子不簡單,韓林心中想道。
燕嬌等人一路經過層層護衛進入圍場。圍場內野獸嘶吼聲不斷,可見斗得激烈。喚了兩個小廝把若夏連輪椅一併抬上樓,若夏對柳夫人道:「我想和嬌嬌說會話,您先去吧。」
柳夫人含笑點頭。
燕嬌推著若夏去找燕歸。「哥,這是我師姐。」她高興的為二人引見。
燕歸和若夏互看一眼,彼此點頭示意,誰也沒說話。
燕嬌去到燕歸身邊安坐。若夏和燕歸在她左右。
場中一虎一豹斗得正酣。它們都是經過馴獸師的訓練,一旦上場不咬死對手決不罷休。兩隻野獸全身都布滿傷口,仍然低吼著戒備著對手,又壓低前腿隨時準備撲上去給對方致命一擊。
「適才睿王妃說什麼?」燕嬌問。
燕歸興緻缺缺飲完杯中酒,道:「無非是多下聘禮一類的。你受傷他們家如此輕視,打了定國公府的臉面。成親的話會給足我們面子。」
「你怎麼罵她了?」燕嬌問道。
似乎篤定燕歸一定不會給睿王夫婦好臉色。
燕歸笑了笑,一手撐頭側靠在椅上看著燕嬌,認真的道:「我告訴她,我燕歸不在乎定國公府的面子,我只在乎我妹妹開不開心。」
嫁給賀嘉鴻,我的妹妹不開心。
所以這親事沒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