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兩銀子
月亮漸漸西沉,隱隱的燈光照在兩個瘦小的身體上。
已是丑正(現代兩點),慕容雪傾待冬環出去后,想了想這偌大的丞相府的家族人物關係,及這宜颯國的貴族人物關係便睡了。
因為慕容雪傾所住的桃花閣少有人來,也沒有人擾了她清靜,一睡便是第二天下午酉時(17~19點)。
落日的餘光懶懶撒在小木屋旁邊的幾株桃木上,慕容雪傾看著發獃。
「小姐。」冬環端著一灰色的碗。
「怎麼?」看向冬環,「什麼東西?」
「這又是大夫人送來的葯湯,是倒了還是?」
「拿來。」
冬環把葯湯遞給慕容雪傾很是奇怪,只見慕容雪傾從袖口中取出一枚銀針。
浸了半截在葯里,再一看銀針立馬變黑。
冬環嚇著急地搶過葯,「小姐,別碰它!」
慕容雪傾嘆了口氣,「它沒有毒。」
冬環盯著葯看,「那為什麼?」針會變黑。
「也不完全沒有毒,它只是能破壞容貌,讓臉部漸漸衰老而已。把它放著吧。」
冬環不懂的看著小姐,最後還是去把葯放著。
慕容雪傾玩弄著銀針,臉上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久后銀針上的黑色便不見了。
那個銀針可是師父給她最厲害的一件寶物,不但能測出最微弱的毒,還能將毒性一點點的積累在這針上。
只要需要的時候抹一點血,它馬上就能發揮之前所積累的毒性,然而在平時看了它也完全可以當普通的銀針用。
桃花微微開,滿地荒草涼。
收好了銀針,慕容雪傾打算熟悉一下這個小院子。
其實這桃花閣的景色還不錯,只是荒草太多了,沒有人工鋪墊的石子路。
踩在新老雜草上,一整窸窸窣窣。
慕容雪傾皺起了眉頭,撥開去年高大的雜草,看見一十七歲左右的素衣男子蹲在一團雜草旁。
什麼人?敢在她的院子鬼鬼祟祟的。
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頭彈向男子。
「哎喲!」男子揉著手尋找打傷他的罪魁禍首。
慕容雪傾看他一副傻裡傻氣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男子順著聲源找到了她。
「喂!你在這兒幹什麼?」慕容雪傾說。
男子剛起身聽到慕容雪傾說的話沒注意自己踩到的衣角摔了下去。
慕容雪傾走向他,「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男子有些驚喜的看著女子,竟沒聽到她說的話。
「你是聽不到,還是不能說話?」看樣子這個人挺有意思的,肯定是單府的人,慕容雪傾蹲下。
男子伸出手撫摸女子右臉,慕容雪傾彈開他的手,用力把他拉了起來。
「滾!」
「五妹妹,你好啦?」
單景恆並沒有因為慕容雪傾的舉著而不悅,反而驚奇的把慕容雪傾轉了一圈。
被莫明其妙的轉了一圈后,慕容雪傾猛力推開男子。
慢著,他叫她五妹妹,那,那天不是她的哥哥?
照冬環那小丫鬟說,這丞相府有兩位少爺。
大哥單辰漠是大夫人章芸芸所生,性格孤傲對她不好也不壞,大多時候是直接無視;
二哥單景恆是三姨娘白月憶所生,平日里也就是他們兩母子待她們最好了。
照理推,他應該就是二哥單景恆了。
慕容雪兒走向並打量著獃獃看著他的單景恆,「二哥,」扯下他頭上的一根雜草,「你會說話剛才怎麼不回答我?」害她以為他是啞巴。
單景恆激動地抱起慕容雪傾,「五妹妹你真的好了,真是太好了。」
雖然不知道五妹妹為什麼突然之間不瘋,說起話來也這麼順暢了。
總之好了就是最好的,一時之間有說不盡的欣喜之情,竟忘了男女之防。
慕容雪傾被這突如其來的舉止弄得一臉黑線,她已經很努力的扮演廢柴五小姐的身份。
卻忘了裝瘋這一事情,感情這原五小姐在這個丞相府里,就是一個既不受寵的廢柴五還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傻子。
用力推開高興過頭的男子,無奈的搖搖頭,不愧是最疼愛她的二哥!
單景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二哥太開心了,嘿嘿!」
「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裡幹什麼。」
單景恆神秘兮兮的把握緊的拳頭放在單芊寒面前,「你猜,二哥給你找到了什麼?」
難道他就一點也不奇怪她突然好了?皺眉瞟向握得緊緊的拳頭,「不知道。」
「五妹妹,你就猜猜吧!」
停了一會兒,「給你一點提示吧。它是小時候你最喜歡的。
是我們偷偷攢了好幾個月才有的,不過在你七歲生病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弄丟了。」
兩顆明亮期盼得到正確回答的眼睛讓慕容雪傾看著很是不舒服。
「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走了幾步,她又不是真的單芊寒,她怎麼知道。
單景恆著急的拉住慕容雪傾,「五妹妹你別走呀!我告訴你好不好。」
慕容雪傾停下,望著比她高一個頭的「傻個」。
見慕容雪傾沒有走了,到她面前,打開的嫩如春芽的手掌。
一粒拇指大小的銀子呈現在眼下。
「你看,上面還有我們倆的名字呢,」用細長的手指翻動稜角不規則的一兩銀子,「這是你的『寒』字,這是我的『恆』字。」得意的指著上面的字。
慕容雪傾拿過銀子仔細看了下,「你該不會是趴在這裡找這一兩小小的銀子吧?」
單景恆點點頭,慕容雪傾有種莫名的感覺。
雖然上一世自己是陸氏茶藝集團董事長的獨苗苗,卻在十九歲時失去了生母。
再也沒能真正的享受過家的味道,親情的溫暖。
而這個單府中被人遺棄的廢物小姐,竟然還有這般疼愛她的哥哥,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情。
單景恆沒有發現慕容雪傾眼中微小的波動,在他心裡五妹妹永遠是七歲前哪個天真可愛,總喜歡跟在他後面要糖吃的小丫頭。
「五妹妹,我就把它放回你那兒,可不許再把他扔了哦。」
接過銀子,「難道你不懷疑我,為什麼不瘋了?」
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也許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五妹妹了,你還要把它給我?」
單景恆捏捏小丫頭的臉,「你傻啊,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永遠都是最疼你的恆哥哥。」
抬頭看看天,「天色也不早,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保管它,莫要再能丟了。」
掂掂銀子捏在了掌心,苗條的素色背影在遠處一晃一晃便沒了下。
女子半帶憐憫的笑了,「可我不是你最傻的五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