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徹底消失

第4章 徹底消失

赤神將軍府中。

一道聖旨被一身著太監服帶領著御林軍的花公公火速帶達將軍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大戰之際赤神將軍舉兵反國,導致數城池丟失,且經查實沈卓林與冥天國有利益交際,有謀逆之心。朕心繫國家安危,將赤神將軍滿門抄斬,以儆效尤,若有阻攔,殺無赦。欽此。」

旨畢,將軍府一眾主人奴僕跪倒在地的嗚咽聲,府外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令宣旨的花公公心生煩意。

清了清嗓子,充滿陰柔味的聲音壓過了那些不同氣氛的聲音,「雜家也是奉旨行事,赤神大將軍,請吧。」示意性的將身體向府門側。

花公公說「赤神大將軍」五個字時故意提高了分貝,特別帶有諷刺意味。

誰讓沈府再也不是從前名盛一時令人敬仰的沈府?

誰讓這偌大的將軍府偏偏就有一個通敵失敗的主人?

誰讓這沈卓林偏偏就生了一個沈熹瑄?

誰讓他們擋了皇後娘娘道!

哼!沈卓林啊,沈卓林,你可不能怪雜家啊。

這宜颯國恐怕無人不知道,赤神將軍沈卓林本是在與冥天國交戰,卻在沒有任何回召消息的情況下率領十萬大軍回到宜颯國,導致冥軍直驅而入佔領了宜颯國邊境的眾多城池。

而颯城(宜颯國的都城)人滿為患,到處都是身披鎧甲的士兵。

皇貴妃歐陽靈兒便藉此與其她嬪妃們閑聊此事,誰知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慕容玄宗的耳朵里竟然成了「沈將軍通敵,率領十萬大軍要攻打颯城」。

於是皇帝大怒命御林軍人控制了將軍府,皇后也被牽連其中。

本以為沈卓林會與冥天國裡應外合攻打宜颯國,誰知道冥天國竟然在佔領了宜颯邊境幾個重要的經濟城之後便撤了兵回了冥天國。

自己國家的十萬邊境士兵回到不與敵國打戰,反而還回到都城;冥天國掠奪了邊境的城池,本以為還會繼續攻打,結果又回去了!看來他這個國丈還真是好本事啊!

慕容玄宗氣不打一處來。

對於沈卓林殺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立馬就想到了和自己青梅竹馬的沈熹瑄,她可是沈卓林的唯一的女兒,對此事不可能沒有看法或是一點也不知情。

可令慕容玄宗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無意間發現了數封沈卓林寫給皇后的信,內容竟然是策劃謀反的事!

一氣之下,又把將軍府給搜查了一遍,然而竟然同樣的搜到了數封同樣的信件。

不管那些通敵信是怎麼來的,然而這些種種跡象無一是沈卓林通敵的罪證!

證據確鑿,所以赤神將軍一家,不死難平悠悠眾口。

然而,對於沈卓林來說,他是沈熹瑄的親爹,當今聖上的岳父,慕容雪傾的親外公,也是宜颯國的不敗將軍,一方黎民的保護神。

沈卓林一生忠心報國,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背上了通敵謀反的罪名。

他只記得在他班師回朝的前一個晚上,他最信任的左副將尉遲師年騎著快馬飛奔而來,當時尉遲師年說完「國內混入冥天國姦細,颯城將被攻陷,皇上急召回十萬大軍府城。」便昏死過去。

尉遲師年是沈老將軍一手培養出來的將領,也是一直看著他長大的孩子。

對於尉遲師年他自然是信任,於是便令人好生照料尉遲師年,自己獨自帶領五十萬大軍「快馬加鞭未下鞍」地沒日沒夜趕到了颯城,可沒想到一回到颯城就被皇上軟禁了,後來竟被人搜出了通敵信件。

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當他親耳聽到花公公宣的旨,親手接下那燙金的聖旨之時,才恍然大悟。

是自己的一片「忠心」害了他自己,害了瑄兒,害了將軍府一幹上下!

他也是年過半百半入黃土的人,死了也沒什麼遺憾的了,只是這不白之冤,這宜颯的黎民百姓,他不甘!

雙手被沉重的枷鎖拖住,沈卓林任由它。火紅的長袍隨著身子輕輕轉動,三月的風異常寒涼。一雙深沉得看不見一絲明亮的眼,恨不得把將軍府的每一個角落收進眼裡。

最後這雙眼落在一個士兵的長槍上,悠長的嘆了口氣。人在做天在看,他這一生也算是榮耀了一生,最好這樣的結局算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吧。

人生百味,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百姓,每一味都必須親自去品嘗。

這最後的結局他也是認了,他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對於這聖旨,他不能反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是皇上的命令,皇上的旨意,他必須遵從!

沈氏家族代代效忠帝王,蒼天可表,日月可鑒,公道自在人心。

別過那士兵的長槍,一如既往地冷靜,因常年征戰沙場,聲音也自帶幾分威嚴:「沈氏家族,至死效忠天子,絕不起二心。我沈家人也絕不向小人低頭,只希望皇上能做一代明君,老臣就先走一步了。」

這不容抗拒,十分有含量的聲音一落,「呯」的一聲巨響,悲痛的哭聲與慌亂的兵戈步伐聲一同這威宏偌大的將軍府散了開來。

這可是朝廷要犯,就這樣在他面前死了。

從驚恐中緩過來的花公公怕再出事端,立馬命人把將軍府的男男女女通通抓了起來快速送往天牢。

在送往天牢的途中,啼哭聲似乎可以將整條街道一併吞滅,哭聲不僅包含了將軍府的上下七百人口,還有的是對赤神將軍抱不平的人的。

瑄辰宮中,一如既往地熱鬧。只是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此時的熱鬧蔓延著悲痛與血腥味。

跪在地上宮人奴僕顫抖地縮緊了身子,把頭埋得低得不能再低。

只有站在眾人中間俊美如畫的一男一女有些別樣的感情。他們就是宜颯國當今的皇上和皇貴妃。

一個憤怒欲絕但有些傷痛,一個愁眉緊鎖稍但有些得意。兩人站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因為從表面看起來兩人同樣地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同樣的有著一副好皮囊、好偽裝。

他們兩個別樣表情的人一同看著地上的三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的兩個人上。

慕容玄宗皺了眉,不悅得道:「逸痕,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來人!快把三皇子送回去。」

三皇子是皇貴妃歐陽靈兒的第二個孩子,只比慕容雪傾大兩歲零一天出生,但因為這個皇子一出生便電閃雷鳴下起了紅色的雨,被認為是不吉利的孩子。

而他之所以能活下來還是在皇后的保護下成長起來的,所以一直眾人的不受待見。

雖是皇子,卻無權無勢。他的母親,也就是歐陽靈兒只是偶爾看下他,但幾乎每次見面都是匆匆的又走了。整個皇宮中除了他最親近的貼身小侍衛流焰之外只有慕容雪傾跟他玩,願意親近他。

現在最疼他的人,像母親一樣保護他的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他必須強大起來,他還要保護傾兒,他要讓傾兒過上最幸福的日子!

握緊了雙拳,眼睛里、心裡的決心沸騰了自己,被侍衛帶到的拐彎處將地上的一紅一白收盡眼底,最後與侍衛一起消失在了瑄辰宮門的轉彎處。

對於慕容逸痕的離開慕容雪傾沒有注意到,她只是木楞地抱著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她那潔白如雪的裙裝慢慢的也被染紅了。

看著小公主這樣,照顧皇后與公主的人都在心裡埋著些許心疼,只是他們沒有資格說什麼。他們自己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這就是帝王家族,沒有感情,沒有光明。也許你今日還好好的活著,明日就和亂葬崗里的死屍一起躺著了,也許,你連亂葬崗的地面都沒資格躺。

儘管慕容雪傾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儘管慕容雪傾是他們疼愛的小公主,她不能承受怎麼大的事情。可心疼憐憫也終究改變不了已成定局的事實,他們無能為力。

慕容玄宗冷冷的看著昔日心愛的女子寵愛的女人,沒有任何錶情側頭對旁邊的歐陽靈兒說:「皇宮不可一人無主,你比較適合管理這後宮之中的人。朕便冊封你為皇后,三日後舉行冊封大典。」

歐陽靈兒一喜,謝了聖恩之後,聽到鬧心的嘈雜聲。

慕容玄宗本來冷漠的臉一下子慌恐下來,大喊「傾兒」,不顧帝王形象的跑到小公主身邊,抱著小公主,哭著說不出話來。

就在歐陽靈兒跪恩的時候,慕容雪傾就突然噴血而出,血染紅了雪白的紗裙,像極了朵朵盛開的彼岸花,血色的紅。

「父皇別擔心,如果傾兒還能活著,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慕容雪傾微弱的聲音漸漸停止。

慕容玄宗像沒有魂魄的木偶,雙眼無神,木訥抱著小公主。

但很快他又恢復過來了,他是男人、是父親、同時也是一個國家的君王,這是他的本能。

歐陽靈兒不敢相信的看著慕容雪傾的屍體,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怎麼會死了?她不相信這是巧合,一定是沈熹瑄,對一定是她,她早就料到會有今天,這一定是她為慕容雪傾留的後路!

歐陽靈兒要說話的時候,慕容玄宗突然站起來,對著一直待命的右副將沈肅說:「將沈熹瑄和小公主葬到桃源山,並且嚴加把守,從今往後不準任何人進入桃源山。」

沈肅領命就帶人退下了,慕容玄宗看著人被走之後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一甩長袖而走,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歐陽靈兒,留下了一句不深不淺的話:「你也累了,就不必操心這些瑣事,快些回去準備冊封典禮吧。」

歐陽靈兒微微行禮,「謝皇上關心。妾身恭送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接著是陸陸續續的跪拜與恭送聲。

瑄辰宮的人也走得所剩無幾,歐陽靈兒嘴角得意的笑容可以和籠罩宮中的血腥味相抗衡。

從鼻腔里擠出一個重重的「哼」字,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帶有陰暗的語氣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能贏過我。這後宮之位……」

第二日午時,沈府在颯城徹底消失,瑄辰宮也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是那地上還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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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腹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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