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見老嫗?
翌日,天邊的夜幕還沒有完全撤開,向喃便噔噔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除了她床頭的燭光,四處皆是暗的。
向喃拉長了燈芯,使得其光芒足夠將整個屋子給照亮。
空氣中還泛著涼意所以向喃將外套搭在了肩上,一邊睡眼惺忪的下了床。
燕修不在…
不知怎麼的,沒有瞧見燕修的影子向喃居然有些失落。但這失落來的快去的也快,向喃倒是沒有很在意。
畢竟若是燕修不離開休息他們倆還真睡在一個房間裡頭不成?
洗漱下樓,一切如常。
客棧大堂裡頭只有勤懇忙碌到不知疲倦的秦曉培。
「曉培姐早。」向喃特意放輕了聲音喚了一聲。
秦曉培驀地抬頭,碎發散落在額角,眸中忽閃微光,似乎也是在驚訝向喃的突然出現。
「早。」
生硬的回了一個早,向喃對於這樣的回應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曉培姐可是吃了早飯?」
秦曉培繼續悶頭干著活,「平叔還沒上工。」
顯而易見,平叔還沒上工那就是沒吃了。
向喃瞧著弓著腰幹活的秦曉培頗有些唏噓,你看她這樣樸素勤奮的樣子,誰能夠想象她以前是一山之主的女狼王呢?
「看什麼?」狼的視覺也總是很敏銳,總能夠捕捉到別人的打量,即使是不經意的一眼。
向喃連忙擺手,「沒…沒看什麼…曉培姐吃點什麼,我去做?」
這次倒是換成秦曉培失語了。
向喃的手藝在平叔的熏陶下越發好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誰都懂,秦曉培不會去拒絕向喃的美食頭圍,自然也不會用生冷的言語去對待她。
見秦曉培沒有回答,向喃擄起了袖子湊進了一些問,「曉培姐你儘管提,我都能做。」
秦曉培聳了聳鼻頭,發出了嗅氣味的聲音,眼眸嘶眯。
向喃防備似得後退,將手護在胸前,面上警鈴大作。
「你身上…」
「我身上…」
「檀香的氣味,是掌柜的味道。」秦曉培說罷就這樣淡淡的與向喃擦肩而過,臉上一絲震驚都看不見。
「我…」
向喃剛想要開口辯解,卻聽秦曉培颯颯的道,「別解釋,你騙不過我。」
「哦…」秦曉培突然停下身子,「春卷吧,想吃黃金春卷,再來個…燕窩粥。」
燕窩粥…向喃咂舌,也只有他們客棧能夠將這樣名貴的食材當做早餐點心給夥計吃了。
晨起,旭日東升,客棧里開始忙活起來。
燕修不見蹤影,陳生身體抱恙拒絕了看望高假休息,客棧裡頭人手便不夠了。
陳生的活兒空出來了得由芊芊頂上,德子最近再查那乾屍的暗自自然接不了芊芊的活兒,曉培…曉培不是一般女子,而平叔…
燕南客棧的廚房裡頭哪兒有一天事少的了平叔的呢?
於是乎,芊芊的活兒自然就擔在了向喃的身上。
具體的活兒是後置客棧裡頭的必需品,食材為先,其次是一些生活用品,蠟燭,燈芯,紙張…
芊芊娟秀的字跡在白紙上一一成形,陳列著的都是需要向喃購置回來的東西。
本向喃說不用寫的,可偏生芊芊放心不下怕向喃被騙或者是沒有完成好任務回來挨罵,於是乎貼心的將價格已經店鋪的位置,購置的數量都詳細的寫了上去。
「喃喃,一定要記得…」
芊芊還在念叨著,而向喃耳朵卻快磨出了繭子。
「記得記得的,芊芊姐,不用擔心啦。」
芊芊手指輕戳著向喃眉心,甚是無奈,「你呀,誒…沒讓我少操心。」
「嘿嘿,那我先去了?」
「去吧去吧!」
向喃狡黠一笑,別說笑的又多開心,畢竟又是一次新鮮的體驗。
「荷包帶了沒?」芊芊遠遠的眺望著,詢問她。
「帶了帶了。」
「提不動就顧夥計送回來!」
「知道了!」
瞧著向喃的背影化作了一個黑點徹底的消失,芊芊這才收回了已經的心。
德子說,「你放心交給那丫頭去做?」
芊芊淺笑,「掌柜的放心我就放心。」
向喃不敢在外頭逗留,聽了芊芊的話去將東西給一一購置齊全,只剩下獨獨一樣,是布匹。
花錢顧了一個夥計遣他將之前購置的物件給送了回去,向喃轉身又去了芊芊說的一家布匹鋪子,叫攬翠軒。
攬翠軒內…
這鋪子可是京城裡頭很是跑火的鋪子,價格公道布匹質量又上乘,再者這兒的款式可是領跑了整個破南城,在所有的布匹鋪子裡頭可謂是最物美價廉的。
向喃進了這裝飾別具一格的攬翠軒,一模樣狗腿長著兩撇八字鬍的夥計立馬迎了上來。
「這位小姐,是想要些什麼?」夥計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不容易給人帶去好感。
「喏,這是我要的,你跟著單子上邊的收拾就好了。」向喃將芊芊給的單子從袖子里掏了出來遞給夥計。
夥計認真的掃視著單子,遂有些出乎意料的說,「喲,這位姑娘是燕南客棧里派來的?」
向喃錯愕,「嗯?你怎麼知道?」
夥計:「喲,這可是芊芊姑娘的字跡,這小的一瞧就瞧出來了,芊芊姑娘上這來要的東西也不過就是這些。」
夥計的嘴利索的很,不停地說著話,讓向喃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了便打發道,「好了好了,別貧了,趕緊拿貨去,待我驗完了貨你請給我送客棧裡頭去。「
夥計連忙打住,「誒,明白了。」
向喃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布匹,美輪美奐,制工驚喜,可在向喃看來這些布料再貴也好,但怎麼樣都是比不上燕修那赤色的盤子的…
「呸,怎麼又是燕修!」
向喃覺得自己這兩天都怕是要著了魔,腦袋裡頭時不時飄忽出燕修的身影,揮之不去。
視線在大堂里轉了一周,向喃瞧見一道看似眼熟的身影。
是在客棧里住著的那矮身滄桑的灰衣老嫗!
老嫗依舊穿著灰色的斗篷衣裳,手裡用包袱裝著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嬰孩。
悠悠的顫抖著步子,老嫗向著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然後逐漸鑽入人群之中。
不過半晌,在人群散開之前,那老嫗又宛如一隻泥鰍似得從裡頭鑽了出來。
斗篷被風給吹起了些所以老嫗連忙伸手將其壓住,也正是這個動作將老嫗手裡頭抱著的那孩子的模樣給暴露了出來。
孩子的臉是青紫色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嘴唇發黑,眉心之上是一顆黑痣,不對…應是一塊指甲蓋大的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