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楓兒，去給衛姑娘開一間房。」方澤一對著韓楓說道。
「諾。」韓楓極不情願地應了一聲，走至櫃檯，問店小二，「你這可有人字型大小房了？」
「有啊，客官。」店小二應道。
「那給我開一間人字型大小，要環境最差的！」韓楓哼哼兩聲。
店小二一聽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客官您確定？」
「確定！！」
片刻之後，韓楓重新上來，拿著一把鑰匙扔給了衛英常：「地字型大小房已經沒有了，只剩最後一間人字型大小房了，22號人字房。」
方澤一抱有歉意對著衛英常說：「那還望衛姑娘在那將就兩夜，我們後天便啟程趕往京州。」
衛英常目光一轉，韓楓下巴微微抬了抬，眼中分明是看好戲的模樣。她心中便是篤定這間客棧肯定尚有其餘的房間。
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淡淡地對著方澤一說道：「天色已晚，衛某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完，退出了房間，將門關上。
衛英常才出去，韓楓便忍不住吐槽：「師兄，你真打算帶著她一起去京州啊？」
「既然都已經答應了衛姑娘，衛姑娘亦不嫌棄，我們便自然要帶著她去的。」方澤一悠悠地道。
「可是她什麼都不行，只會平白給我們添亂！」
「楓兒！」方澤一打斷了韓楓的話，眸子看向韓楓的雙肩，語氣平緩地說道：「既然是答應了的事，便定要做到。」
韓楓微怔，他無奈地低下了頭，他知道，師兄既然說出了這句話，便是當今聖上下了聖旨逼他收回那句話，亦是不可能之事。
方澤一輕輕地拍了拍韓楓的肩膀，對著韓楓笑了笑，細心地問道：「你好似不喜歡衛姑娘？」
「是。」韓楓肯定地點了點頭。
「為何？」方澤一問他。
「因為她只可能給我們平添麻煩。」
「……」
方澤一忽然輕輕「噗嗤」一聲，嘴角那一抹笑意溫和如煦：「你倒是忘了還是她協助你一齊破的案。」
「可是她那是盡幫倒忙！」韓楓反駁道。
方澤一忽然嘆了一聲，繼而緩緩地搖了搖頭：「楓兒，她幫了你便是幫了你，莫要因為與她的些許小矛盾便否定了她的好意。」
韓楓抿住唇角，心中早已知道師兄必然是要帶她一同去京州的，方才那一番勸解的話，也是希望他對衛英常的芥蒂不要那麼大。
可是——算了，或許當真是我無理取鬧了罷。
韓楓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我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諾。」
韓楓臨走前準備將桌子上的油燈熄滅，卻聽見方澤一說，「那盞燈留著吧。」
……
而另一邊，衛英常原本想著能將就便將就一下，哪裡想到她讓店小二帶她找房之後，卻看看見自己的房間竟然在臭氣熏天的馬棚之旁，雖說她身為江湖之人，吃喝住行都不會太挑剔，但亦不能住在馬棚之旁吧？！
衛英常又進屋瞧了瞧，房間里唯有一塊木板支成的的小床，還有一副簡陋的桌椅，可還算過得去，只不過房間裡面不透風，侵進來的馬糞味散不出去，臭味便更重！
衛英常皺了皺眉，額頭有青筋凸起，她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心裡默默在想自己是哪裡得罪韓楓了！
「還麻煩你給我換間房吧，地字型大小房。」衛英常喊住正要離開的店小二，從腰間抽出錢袋，拿出些紋錢放在店小二手中，店小二連忙彎腰笑著點頭：「得咧！」
是次日，衛英常覺得日後還得多麻煩方澤一他們，於是便早早地起了床，下去買了幾個包子，便送去方澤一了。
雖然衛英常早有預感韓楓也應該會在方澤一的房間，但是當她看見韓楓那張欠抽的臉用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衛英常的臉還是不自禁地抽了下筋。
他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包子，若有所指地問道：「衛姑娘昨夜裡睡得可好？」
衛英常白了韓楓一眼，淡淡地說道：「不怎麼好，昨日夜裡忽然做夢，夢見方大俠身後跟著一條毛毛蟲，方大俠饒是用盡萬般方法亦是沒能將它甩開，我見著愈是情急，本欲是想上去幫忙，卻忽然夢醒，倒是未能幫上什麼忙。」
韓楓雙手環在胸口，卻是沒聽出衛英常所說的毛毛蟲是指他，反而理解成了這令人厭惡的毛毛蟲是衛英常的自稱。便十分贊同地道：「衛姑娘知道就好！」
「是，在下知道就行！」衛英常將包子先擺在桌上，而後拆開包裝，拿起一個香氣噴薄的包子便送到方澤一面前，「方大俠吃包子吧。」
此時方澤一正在打坐，忽然聽到衛英常在叫他，便睜開眼來，入眼便是這白凈的包子，他笑了笑：「多謝衛姑娘了！」
說著，便接過了衛英常遞過來的包子。
另一邊，韓楓也看見了桌上的包子，頓時就咽了咽口水，一手抓一個就開始啃起來了。
衛英常看見了，倒也沒說什麼，不過看韓楓吃的太快，便不由地提醒他一句：「莫吃太快，別噎死了！」
韓楓一頓，抬頭含糊不清地說：「要你管！」
好心當做驢肝肺！
「楓兒，休得無禮！」方澤一轉頭看著韓楓的雙肩斥道。
韓楓剛剛好吃完兩個包子，手中正拿著一個，一聽方澤一此言，頓時心中頗為難受，他甩手將包子扔了回去，包子骨碌碌地一滾，落在了地上。韓楓則是撇了撇嘴，悶悶地哼了一聲出去了。
小小的房間寂靜了一會兒，是方澤一先開的口：「楓兒頑劣，讓衛姑娘見笑了。」
「沒事，沒事。」衛英常笑著完這句話，空氣又一次寂靜。
「衛姑娘是哪裡人士？」方澤一問道。
「我是平宣縣長青山弟子。」衛英常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繼續說道，「不過是個小門派，你應當不認識。」
「長青山？」方澤一抬眸看著衛英常的雙肩，淡淡笑了笑，「長青山可不是什麼小門派，一百年前，長青山可是天下第一大派。」
衛英常怔了怔，雖說師父時常對他們說，師門原來是十分強盛的，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師門最強盛之時，竟是天下第一大派！
「那你知道我師門是為何衰落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