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紅顏碎,郎兒悲
翌日清晨。
本該陽光明媚的天氣,卻下起了濛濛細雨。
天,陰沉沉的,烏雲內還閃著雷光,發出『嗚嗚』的雷鳴聲,似在期盼著什麼。
然而,根本沒有人會在意這場即將來臨的大雨。
街道上,人們行色匆匆,快步踏過雨水,有的趕著去上班,有的趕著送孩子去上學。
此時。
在金陵市內的,一處有名的烈士園裡。
一個雜貨店內,不斷傳來一道老婦人暴躁的聲音。
「糟老頭子,還不快點將東西收進來,是不是想讓它們都淋濕,然後都賣不出去?!」
外頭。
聽到叫聲的老頭子,不耐煩地挖了挖耳屎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哎,這天氣真是說變就變,昨天天氣預報還說今天不會有雨,隔天就下雨了。」王大富邊收拾著雜物,嘴皮子卻不斷念念碎道。
說完,不經又感慨了一句,「果然啊,這年頭的天氣預報都是不可信的。」
「你在哪碎碎念念什麼,動作還不快點。東西要是濕了,今天就別吃飯了!」屋內,老婦人見王大富動作有些遲鈍,忍不出再次發聲威脅。
王大富卻根本沒有在意老婦人的威脅,而是學著老婦人的樣子小聲說道,「東西要是濕了,今晚就別吃飯了……老子會怕你不給飯吃?呵,怎麼可能!」
然而,說是這麼說,可他的手腳卻還是很自覺地麻利了起來。
所謂的,『嘴皮子硬,身體卻很誠實。』說的大概就是王大富這類人了吧?
「老爺子,你們這可有菊花賣?」
這時,正當王大富拾起東西轉身的那一刻,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男人的清冷聲線。
王大富回頭看去,下一秒臉色頓時驚愕。
確實是個男人,但面前的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一身黑色西裝承托著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看起來巍峨雄壯,器宇軒昂。
在配上他那張五官精緻的臉。
婉諾中,就像是書中走來的師仙一般,芸芸眾人。
「你,你好,有什麼事嗎?」王大富放下手中的貨物,在衣服上擦了擦,樣子顯得有些拘束。
楞神片刻,王大富並沒聽清男人說了什麼。
司陌寒也沒在意再次說道,「有賣菊花嗎?」
「菊花嗎?」王大富舔了舔嘴皮,「有的有的,你要白菊還是huang菊?」
司陌寒點了點,「都可以。」
說完便收起雨傘,走向屋檐下避起了雨。
「好,好,你等下,我拿出來給你看看。」王大富連連應道。
因為是鮮花,所以剛下雨就被王大富的媳婦給收了起來,這也是司陌寒沒看到鮮花而要問王大富的原因。
『嘀嘀。』
也就在王大富走進屋內的下一刻,司陌寒的褲帶中便傳來一道悅耳的電話鈴聲。
「喂,調查的怎麼樣了?」司陌寒接起電話,言語直奔主題。
「情況不太好,他隱藏得太深了,目前只知道哪些被送過去的弟子,全都死於內力透支。但我們並沒有證據表明是他乾的。」電話那頭傳來袁橫深沉的語氣。
「內力透支?」司陌寒喃喃念道,思緒飛遠。
「將軍,你說閔斐寒他會不會與我們當年在西南亞消滅的那群人有關係。」
「多半是了。」男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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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凜,連上的冷意不斷加深。
袁橫口中的那群人,其實就是一些南亞巫師,不過這類巫師的心腸卻十分歹毒,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不斷祭煉活人。
他們中就有一種巫術與當下的情況十分類似。
那種巫術就是專門提取活人身上的精氣來提升自己的壽命或者修為。
舉個例子。
既然武者能從各種珍貴藥材上提取養分,那麼這些巫師就能從活人身上提取他們所需要的『養分』。
閔斐寒就更為貪婪了,直接從武者身上提取。
至於這些『養分』是什麼,那自然就是武者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內力了。
被提取過後的這些武者,多半都活不久。
因為這類巫術極為霸道殘忍,只要一開始就不會停下,要麼將對方的內力抽完,要麼就連帶對方的精氣也跟著抽完。
這些事,也是司陌寒從當年的那群南亞巫師口中了解到的。
本來這群人早應該被司陌寒團滅了才是。
可沒想到。
一趟金陵之行卻又再次碰到。
也不知道閔斐寒修鍊這種巫術有多久了,這些年又謀害了多少武者。
「接下來該怎麼辦,還要繼續查下去嗎?」電話裡頭袁橫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用,既然連你也查不到,再查下去也只會浪費時間,有些事還是需要用拳頭去解決。」屋檐下,男人的臉色冰冷得可怕。
像是一把利劍,既鋒芒又賦有殺意。
「可是朱雀那邊,我們要怎麼給她個交待?」沒憑沒據就殺了她的人,怎麼說也過意不去吧。
「找個機會和她說一下吧,讓她事先有個準備,至於證據……」說道著男人停頓了一下,「等殺了閔斐寒,一切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如果說,先前想殺閔斐寒只是幫朱雀處理禍害,那麼現在真的就是司陌寒的分內事了。
畢竟,南亞巫術這件事可是因為他的疏忽,才導致巫術流進了國內,讓閔斐寒給偷偷學到了。
「啊,那是我給她電話還是你給她打?」袁橫擔驚受怕地試探道。
一想到朱雀那娘們的火爆脾氣,袁橫就不知覺地抖了抖。
「你說呢?」司陌寒勾著一抹壞笑,語帶戲謔。
「我天。」聽到這話的袁橫,像是失去了『生活動力』,一副很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行了,也該讓華驚鴻他們做好準備,今晚讓他們來接應我們。」男人收起笑意,面色正寒。
「好,我知道了。」袁橫應了聲,片刻又道,「對了,魏家的那位想見你。」
「誰?」司陌寒有些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袁橫的『那位』是誰。
袁橫拍了拍腦門,『得,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您老人家昨天才下通軍令到他家,今天就忘了這號人。』
「金陵魏家,省軍區區長,魏正勛。」袁橫十分詳細地將那人的身份訴說了出來。
「他?」司陌寒一愣,終於是記起了這號人,「他不是快退休了嗎?難道……」
語音未落。
袁橫就插話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他想請你幫忙,將他在軍區里的大孫子調去西境戰區打仗,攢功勛。」
「倒是會找準時機,知道我在金陵便專門守著我。」
「所以,你要不要見他。」袁橫撇了撇嘴,語氣有些看不管魏正勛此番做法的意思。
畢竟,在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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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看來,西境戰區可是四大戰區里實力最強的戰區。
想進來的兵,那一個不是經過重重考驗與篩選才能進來的。
結果。
你竟然想通過關係,直接塞個人進來,這不是在打西境的臉嗎?
我西境狼兒不要面子噠?
這種地方是你一個紅三代想進就進的?
司陌寒自然也聽出了袁橫話裡有話的憋屈,只是礙於雙方身份,所以才不敢說出來。
「見還是要見的,畢竟魏老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他那孫子能不能進西境還得看他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嘿嘿,這話我中聽。」袁橫目光一亮嬉皮笑臉道,「行,等下我就帶他們去見你。」
「嗯。」司陌寒也是跟著笑了笑。
他這兄弟的性子就是直來直去,什麼事情都表現在臉上,藏不住心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掛了電話的司陌寒才發現,身邊的老人已經站了很久。
面色一僵,語帶歉意,「抱歉,老人家,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事沒事,先生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電話多實屬正常。」王大富扇了扇手,沒有在意。
被老人這一捧,司陌寒到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了一聲才說道,「給我拿一束白菊與一束huang菊吧。」
「好的。」
……
半小時后,烈士碑下。
男人神色淡漠,頂著綿綿細雨,目視著牆面上的每一個名字。
『李雙,男,金陵本土人士,壯烈犧牲於護城河下,卒年,十八歲!』
『林毅,男,金陵本土人士,負責情報通信,不幸被俘之後,堅守機密,承受三天嚴刑拷打,終死於鐵烙之下,壯烈犧牲,卒年,二十歲!』
『……』
『季曉玲,女,金陵本土人士,平民間諜,不料被發現,果斷自殺,卒年,十八歲!』
多少紅顏碎,多少郎兒悲。
一個個,如花般年紀的少年人,還沒來得及享受這塵世間的美好生活,就寂滅於歲月的長河之中。
即便那無情的戰火在猛烈,即便那滾燙的鮮血在流淌,也無法摧殘他們的意志!
烏雲,蔽日。
開闊的廣場之上,只有男人一個人的身影,而他站在這已經長達一個小時。
期間,無數身影放下鮮花后便匆匆而去,唯有他一人紋絲不動。
天氣,漸漸陰涼了起來。
也不知,是因為這邊的氣氛過於沉重,還是因為天色轉變的原因,少數原地駐足幾分鐘的人,悉數走開。
「此次來得匆忙,沒能將他們帶來,往日定當將他們全部帶來給你們敬酒送行!」
「今日,我這一行,你們先收下!」
沒人知道,男人這話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這『天』卻知道!
轟隆——!
像是在回應他一般,天空徒然炸起一道響雷。
過後,默默無聲。
『啪!』
可這時,男人已然彎下了腰,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每次行90大禮!
以他的身份,這已是最大的敬禮!
既然來了這六朝古都,那這片埋葬了數萬名烈士的烈士園,他就必須來敬一次禮!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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