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培養心腹要從娃娃抓起

陸卿初抱著白七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南星和川氏兄妹跑開的背影。

頓了一下，眼裡閃過一道若有所思之色。

回到霽月殿後，陸卿初解開白七的衣服，看著白嫩嫩的左肩和胳膊被撞出一片烏青，「嘖」了一聲。

拿出活血化瘀的藥膏替他塗抹。

白七全程乖巧地的任由陸卿初擺弄，除了偶爾瑟縮一下肩膀，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小七啊，你以後不必這樣拘謹，比如現在，要是疼的話，可以直接說出來哦。」

陸卿初覺得這孩子可能存在一定心理問題，有必要開導一下。

白七緩慢地搖了搖頭，一如既往垂著眸子，不語。

陸卿初：「……」

塗好葯，又將他的衣服穿戴整齊后，摸了摸他的頭說：「好了，去玩吧。」

白七卻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陸卿初蹲在他面前溫聲道：「我還有事哦，不能陪你玩呢，去找南哥哥陪你玩，啊。」

白七搖頭。

陸卿初頗感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本來就沒有跟小孩子相處的經驗，更別提跟個小悶葫蘆溝通了，簡直要他的老命。

他現在十分懷疑自己當初留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做錯了。

「陸哥哥，」白七搖了搖他的手指，略帶怯弱的道：「他們都不喜歡我，所以我也不喜歡他們，我只喜歡陸哥哥。」

軟軟糯糯的嗓音聽得人耳根都軟了。

陸卿初看著面前粉嫩嫩的軟包子，又開始唾棄自己剛才的想法起來。

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他要是也不收留他，他肯定會死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的。

他輕咳了兩聲，然後問：「他們怎麼會不喜歡小七呢，小七，你是不是想多了呀？」

白七：「小孩子的眼睛，最會看人了啊，喜不喜歡，一眼就能看出來呢。」

陸卿初「啊？」了一聲，有些愣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白七的話，還是因為他剛才好像看到白七的眼睛變成了藍紅異瞳。

「小七隻想跟在陸哥哥身邊，陸哥哥不要趕小七走，好不好？」

白七委屈又隱忍的嗓音喚回了陸卿初的神智。

他看著面前軟萌的孩子，一雙漂亮的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他覺得大概是自己眼花了，那種眼睛怎麼可能存在呢，這個世界又不可能有美瞳的存在，真有的話，也沒辦法偽裝吧！

他眨了眨眼睛，不自然地笑了笑，接著道：「小七這麼乖，我怎麼會趕小七走呢？不過小七還是要跟大家處好關係哦，因為陸哥哥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呢。」

「你要去哪？」白七歪著頭，眼神純真。

陸卿初笑道：「去別的宮殿住一個月而已，小七能在這段時間裡跟大家好好相處嗎？」

白七點頭。

陸卿初道：「那你現在去把南星還有川氏兄妹叫來。」

白七點頭，又變成了剛才那副小悶葫蘆的模樣。

不消一會兒，四個孩子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看著排排站的四人，陸卿初道：「你們想念書習武嗎？」

南星眼神一亮，含著希冀，最先問道：「我們可以嗎？」

陸卿初笑著點頭。

川穀臉上帶著驚喜的表情，可卻猶豫地說：「可是……總管之前說，進了如訓軒的人，是戴罪之人，禁止習文識字……違令者罪加一等，會被殺掉的！」

南星眼裡的光一下子熄滅了，他低聲補充道：「授學之人也會遭受株連。」

陸卿初沖他們眨了下眼睛：「你們是不是傻，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偏偏學的這麼死板？這裡就咱們幾個人，你們不說我也不說，誰知道我們在幹嘛？」

幾個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心動了。

川芽怯怯地問：「那芽芽也可以跟哥哥們一起上學嗎？娘親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準芽芽上學堂呢。」

陸卿初扶額：「芽芽啊，你一定要記住，人人生而平等，就算是女子，也有習文識字的權力啊。縱然身為紅顏，也可以勝過兒郎哦。」

川芽：「紅顏……是女子的意思嗎？」

陸卿初：「嗯，芽芽真聰明。」

川芽被誇的小臉紅紅的，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十分可愛。

其他人看向陸卿初時，雙眼晶亮如夜幕里的星星。

陸卿初：「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哦，我明天會把書給你們。你們以後沒事就先自學，不懂得的地方可以圈起來，大家一起討論學習，還是不懂的話，可以等我回來之後，為你們解惑。」

川芽嘟起嘴巴問：「陸哥哥，你要走了嗎？芽芽能跟你一起走嗎？」

陸卿初笑道：「不可以哦，芽芽乖乖留在鍾粹宮，要好好學習哦。南星，川穀，你們應該都有上過學吧？我不在的日子裡，芽芽跟小七習文識字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哦。」

被委以重任的兩人重重的點頭。

只是誰也沒看見白七眼裡閃過一抹不屑。

陸卿初交代完一切事宜后，突然收起溫和的表情，一臉嚴肅道：「以後我還會教你們習武，八卦陣法，醫術等等，但是我要你們發誓，以後只忠於十二殿下沈明墨一人。」

南星皺眉：「為什麼不是……」忠於你？

陸卿初抬手打斷他的話：「因為我也是十二殿下的臣子呢，君主只有他一人，你們只需回答我，願是不願？」

眾人沉默，南星最先開口打破沉寂：「我發誓，以後只忠於當今十二殿下沈明墨一人，甘做他手中利劍，此生絕無二心，若有違此誓，不得……」

陸卿初抬手抵住他的唇，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緩下臉色，溫聲道：「這樣就夠了。」

川氏兄妹跟著發誓，同樣在說到違背誓言的後果時，被陸卿初制止了。

看著一言不發的白七，陸卿初挑了下眉，喚了一聲：「小七？」

白七搖頭，心裡有點堵。

這明顯是在為那個討厭的小鬼培養心腹呢，他才不願意以後被他奴役呢。

陸卿初眉眼微沉。

白七見狀，開口道：「就算真要發誓餘生忠於誰，我選擇的也是你，而不是十二殿下。」

他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陸卿初，真是好有趣，好溫柔的人啊，跟他族裡的任何人都不一樣，卻一樣的……都只當他是工具呢！

真討厭！

見陸卿初還是不說話，他乖巧地舉手，發誓道：「白七此生只忠於陸卿初一人……」

「別！」陸卿初見他是認真的，只好出聲打斷道：「既然你不願追隨十二殿下，那等你十六歲，我就會送你離開。」

他的目標只是將沈明墨送上皇位，他可不想等到時候功成身退，身後還一天到晚跟著個人。

想到以後娶妻生子、遊盪江湖的美滿生活，他愉悅的勾起了唇角。

白七垂眸掩下眼底的深色，抿唇不語。

十六歲嗎？還有十一年吶……

呵，到時候是走是留，誰說的算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