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帥哥與醜男4

沈小洋笑著推了蘇佳憶一下：「你想哪去了？人說是荷爾蒙，不是有研究表明嗎？怎麼說來著，人類其實跟動物都是類似的，就像動物求偶要靠留下氣味，人類彼此吸引也是因為『氣味相投』。」

「這不行啊，我這是情感專欄，又不是人體科普。」宋琳惆悵的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雞尾酒，她這是一杯「長島冰茶」，度數也不低，當年第一次接觸雞尾酒喝的就是這一款，這麼多年再沒嘗試過其他的。

蘇佳憶的急脾氣已經略有些不耐煩：「你那個什麼專欄到底讓你寫什麼？這麼一會兒你問三個問題了。」她沒點酒，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吃牛排杯。

「從社會審美講講愛情。這個話題太大了，我想著一見鍾情也算這裡面的一種情況，從這點入手，算是以小見大，好寫一點。」

「可以啊！有什麼問題呢？」

「問題是一見鍾情只是因為臉的話，那有什麼好寫的呢？」

蘇佳憶擺擺手：「這個我們幫不了你，沒有那種經歷。你要是寫日久生情我倒是可以幫你出出主意，但是聽說最近凈網……」

宋琳再一次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她雙手握住酒杯，忽然壓低聲音：「其實……今天下午，我可能算是經歷了……」

「哪個？一見還是日久？」

「別鬧！……我約著拍照的攝影師，長的非常帥……」

她的表情和語氣瞬間激發出了姐妹們的八卦之魂，蘇佳憶的眼睛都從服務員的身上收了回來，和沈小洋兩個一起湊過去，狡黠的笑著說：「快！交代一下，怎麼回事？！」

宋琳猶豫了一下，把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跟兩位女友講了一遍。

「哇哦~」

蘇佳憶和沈小洋的表情神同步，兩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這絕對的一見鍾情啊！」

「正好今天有人約稿，我就在想這個事，你們說我到底是因為什麼對他產生好感的呢？說是因為長得好看又覺得不對，沒有後面的聊天做鋪墊，我也根本不會心動。」

「靠！這麼浪漫的事你想著稿子！」蘇佳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養家糊口嘛～」宋琳眼睛一眨，裝出可憐的樣子。

「要不說你們所謂的文字工作者就是麻煩，這事兒換我們就享受就行了，你還要剖析，沒聽過『距離產生美』嗎？你都看透了，還怎麼『美』？……」

正當蘇佳憶打算繼續吐槽下去，服務員很合時宜的端上牛排杯，成功將她的注意力轉移掉了。

沈小洋接過話頭：「如果說一見鍾情，那麼『長得好看』，這算前提條件，換句話來講，如果那個攝影師長得不好看，或者是你長得不好看，你倆可能連跟彼此聊一會兒的慾望都沒有。」

「『一見鍾情』絕對是臉，沒跑！不光是一見鍾情看臉，顏值對整個戀愛關係的影響都是相當大的，要我說都有可能是決定因素。」

蘇佳憶吃掉第一塊牛排粒，心滿意足的咂咂嘴，接著說，「人都是虛榮的，就拿你第二個問題說話。咱不說怎麼開始，就說過程——你跟帥的驚為天人那個談戀愛，先別說你倆感情到底如何，最少你是願意跟他在一起，吵個架看他臉也能消氣。但是，反之，如果跟長的丑的驚為天人那個談戀愛，就算你倆其他地方在合拍，我就不信你能拉他坦然逛街，在眾人面前毫不猶豫秀恩愛，估計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每天都對著一張不讓你愉悅的臉，那是一種折磨，時間長了還不得抑鬱。這事兒跟膚不膚淺都沒關係。」

宋琳目瞪口呆的看著蘇佳憶，聽著她一連串似乎十分睿智的話語，對牛排杯的力量嘆為觀止。通常情況下，這位女俠說這麼長一段話都是在損人。

沈小洋再一次陷入沉思，半晌才說：「你的例子太極端了，現實中哪有那麼多驚為天人的人，再說，這種事情也不是單項選擇那麼簡單……」

「最少顏值要匹配吧！互相看著都能愉快的那一種。」

「……也有特殊情況……」

「對，網上流行語說『你丑沒事我瞎』，這就屬於特殊情況了！哈哈！」蘇佳憶說完，順勢擋掉宋琳朝自己牛排杯伸過來的叉子，裝出兇狠的樣子，「吃你的去！」

蘇佳憶明顯已經不再認真探討這個問題了，沈小洋喝了一口酒又補了一句：「總之也還是有……」

宋琳對沈小洋的反應有些疑惑。她平時是那種很少對密友的觀念發表反對意見的人，以蘇佳憶的話來講，沈小洋是被領導折磨的沒脾氣了，習慣成自然。但今天的她似乎對這個話題分外敏感。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宋琳想了一會兒，說：「那我要是這麼寫稿子，那很悲傷了：所有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所有愛情，無論它偉不偉大，最開始都是貪圖對方美色。不貪圖美色那些，只不過是沒的可貪。兩人在一起，講門當戶對，往雅了說，門當戶對是要三觀一致愛好相同；往俗了說是要地位相當，家境相仿；還要加一條，顏值水平也得差不多，否則無法互相看著都愉悅……」

宋琳一口氣說完，猛灌了一口酒：「我要這麼寫，稿子能過就怪了！人家專欄是走溫和派的，不接受潑冷水。」

「那還不簡單，灌雞湯唄，你就說顏值對愛情影響很小，大家都追求心靈美，給所有看你文章的人造個夢……」

蘇佳憶剛說完，沈小洋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是我領導，有份資料明早要，你們玩，我先回去了。」

說完拿起外套，風風火火走掉了。

剩下兩位似乎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看著背影補了一句「注意安全」，話題繼續。

宋琳接著話頭問：「造夢不缺德么？」

「你說的話又不是呈堂證供，還得負責是咋的？再說，你那個專欄還有人看呢？」蘇佳憶一邊說話一邊吃牛排杯，杯子里的牛肉已經空了。

「也對，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哎！別搶我的牛肉啊！吃小洋的去，她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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