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修真 第二章：阿臾

一隻山雞在兩人風捲殘雲下吃了個乾乾淨淨，此時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二狗本也沒有打算回去，便也不著急，同老道士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聊著有趣的事情。

二狗很小就發現，老道士並不是一般人，無論是他的見識，還是給他的一種感覺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至少二狗覺得整個青山村沒有的人沒人能比得上他的，只是天太懶散了，整日最大的勞作就是做飯。

入夜時分，天色轉涼，二狗同老道士一人一邊睡在一張木床上，躺在床上，看見屋頂有個碗口大小的洞，透過月光可依稀看見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老道士，你這屋頂怎麼又有洞了，前兩天不是才給你補上了嗎？」二狗有些奇怪的問道，由於前兩天父子兩人準備進山打獵，所以來探望老道士的時候，將屋頂漏水的瓦片都補上了。

「嘿，臭小子，你不說這個事，我倒是忘了，」躺在床上的老道士突然一拍大腿，好似想起什麼一般，大驚小怪的說道。

二狗沒有說話，對於老道士一驚一乍大驚小怪的樣子早已見怪不怪，靜等著他的下文。

「我給你說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老道士聲音壓得很低，彷彿怕被其他人聽到一般。

「好好好，你說，你說吧，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二狗有些無奈的向他保證道

「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哦，」老道士再一次小聲說道。

二狗重重的點了點頭，老道士向二狗靠了過來，挨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就在你們兩天前來過之後的那個晚上，一顆雞蛋大小，帶著火的珠子，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上面，才將上面砸出一個洞，幸好老道我修為高深，才躲了過去，若是換做你，估計不被砸死也要被砸成殘廢。」

老道士說完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帶火的珠子？這麼奇怪？在哪裡？拿出來我看看。」二狗聽著一時間好奇心大起，翻身而起點燃油燈說道。

「在哪裡？對哦，我把它放在那裡了？」老道士有些迷糊的說道，好像就連自己也忘了放在什麼地方了。

看著老道士摸頭不知腦的樣子，二狗心中輕輕嘆息，老道士在他有記憶以來便是這般樣貌未曾變過，不過以前他的記憶還是比較好的，沒有現在這般的差。

他是個孤家寡人，二狗認識他十幾年了，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問他也不說，只說是一名道士而已，甚至就連父親和村裡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住在了寺廟裡，村中有什麼蝗蟲鼠害，或是哪家有人去世都會請他下山做法，超度亡魂。

只是自從他和二狗一家扯上關係之後，漸漸的村中讓村民找他做法事的也少了，寧願花大價錢從縣城裡請來道士也不願意再請他做法，也因此斷了他的生計。

二狗隱約的記得小時候自己不聽話，老道士就嚇唬他，說以前他本是一個山林土匪，殺過很多人，仇家不少，官府也在四處通緝他，後來他為了逃避禍亂，才來到青山村，寺廟出家做了道士。

小時候二狗每每聽到他這樣說反而不覺得害怕，還想繼續聽下去，現在想來，老道士或許以前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哦哦，我想起了，就再暗櫃里，我把他放在暗櫃里了，」老道士想了許久，開口道，連忙起身，借著油燈光線就像暗櫃走去。

「我說你個臭道士，慢點，慢點，也不怕摔倒，」二狗急忙上前扶住他，心裡的嘀咕一句，真是越活越小了。

「誒，怎麼不見了，我明明放在這裡面呢，」老道士在暗櫃里翻騰許久，把裡面的衣服都翻了出來，也不見他想找的東西。

「是不是這個？」二狗這才想起之前自己拿毛皮衣，從裡面滾落出來的赤紅色珠子，從懷裡將珠子掏了出來，遞在老道士面前.

「對對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二狗啊，我給你說，以我的經驗，這東西絕對是個寶貝！」老道士接過珠子，在油燈下細細觀看。

「什麼寶貝，不就一塊破石頭嗎，就這東西能把屋頂砸出那麼大個洞？」二狗不以為然說道，手還比了比屋頂的洞口。

「你是不知道，這東西落下來的時候可帶著火，有拳頭般大小，我將它放入水缸中，本想滅火，結果它就變小了，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老道士看著珠子，誇張道。

怪不得水缸里水的變少了，難道老道士說的是真的？二狗在暗暗想到，之前讓他感到奇怪的水缸。

「你將這珠子帶上，有機會去縣城的時候問問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若是賣了好價錢也好給老道我買兩壺好酒回來」老道士將珠子放在二狗的手裡，幻想道。

「這破珠子能買個什麼好價錢，」二狗不以為然，但還是將珠子放在了懷裡，這麼多年，對老道士來說，唯一的要求就是喝酒，只要有點酒喝，沒飯吃他都高興，而父母擔心他的身體，從來都不會給他帶酒來。

「嘿嘿，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將它賣了還能給你添上一個縣城媳婦兒呢，」老道士躺在床上，喃喃說道。

「有這麼值錢嗎？」二狗雖然自己有點不相信，青山村是沒有哪家閨女願意嫁給他了，挺熟縣城裡取一個媳婦光是彩禮就是十兩銀子呢，話說這樣說不過他還是相信老道士的眼光的，下意識的將珠子往懷裡最深處擠了擠。

夜晚的山林總是格外的寒冷，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地里蛐蛐鳴叫，二狗向老道士身上靠了靠，兩人背挨著背，擠在一起，相互溫暖著對方。

「老道士，你睡了嗎？」二狗翻來覆去，總覺的心裡有什麼堵著了一樣，睡不著覺。

「睡了...」

「睡了還能說話呢！」

「夢話...」

老道士說完，還假裝做出呼嚕之聲，甚為笑人。

「你聽說過仙人嗎？」二狗知道老道士在逗他，索性直入主題，開口問道。

「聽說過？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我悄悄和你說，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老道士來了興趣，神神秘秘小聲說道。

「我還見過仙人呢，」在二狗習慣性的保證之後，老道士小聲說道。

「他們長什麼樣？是不是會飛，會呼風喚雨，還能長生不老？」二狗也來了興趣，開口問道。

「和我們長得也一樣，飛倒是會飛，呼風喚雨也沒那麼誇張，至於是不是長生不老，我也不知道，」老道士真的如同知道一般，認真說道。

「那青山村仙門招收弟子是不是真的？」二狗再次問道。

「當然是真的！怎麼你想入仙門，做仙人？」老道士聲音有些微弱問道。

「想，當然想，誰不想做個仙人呀，」二狗帶著美好的幻象說道。

「那你就給我多買幾壺好酒回...」老道士話還未說完，便傳來呼嚕之聲，看其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切，又想忽悠我，不是不給你酒喝，也不看看自己年紀和身體，整天還總想著喝酒，」

二狗嘀咕一句，頗有苦口婆心的味道，側了側身子，被子向老道士扯了扯，蜷縮著身子睡去。

第二天，天色漸亮，二狗便醒來，看向老道士還在呼呼大睡，不便打擾，小心翼翼起身，走向廚房做起了飯菜。

「道長，道長！」老道士還未醒來，二狗也還未將飯菜端上鍋，寺廟大門外，便有傳來陣陣嘈雜之聲。

二狗眉頭皺起放下手中火把，向大殿走去，接著大門破爛的縫口，二狗看見廟外竟有近乎二三十人，這些人有男子，有婦人，乍眼一看，這些人都是青山村的村民，有人肩上還扛著一根木棍，一個個來勢洶洶的樣子，嘈雜聲四起，二狗也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大驚之下，二狗跑到老道士熟睡的房間，「老道士，臭道士快醒醒，快醒醒，找上門來了，找上門來了。」

二狗一邊低沉喊著，一邊搖晃著睡的正香的老道士，經過不斷的搖晃老道士依舊是一副不願醒來的樣子，沒有辦法，二狗只好捏住他的鼻子，捂住他的嘴巴，讓他無法呼吸，果然還是這樣有效，老道士從一陣咳嗽中醒來。

「什麼找上門來了！」咳嗽一陣后，迷迷糊糊說道。

「村民，村民找上門來了，你是不是又偷偷下山去偷他們的東西？我看他們一個個來勢洶洶的樣子，有人還拿著棍子呢！」二狗十分著急，扛起老道士就要從後門溜走。

「我還當什麼事呢，」老道士聽著二狗說完，頓時淡定下來，拍了拍二狗，做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你在後面躲著，千萬不要出來，看我的，」老道士吩咐一聲，邁開步子向大殿走去，也不管身後的葉凡。

「他們來幹什麼的？」二狗指了指大殿外，小聲說道。

「嘿嘿，好事！」老道士露出奸詐之色，二狗看他這副模樣，便放下心來，每當老道士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總有人會被他坑的。

老道士不急不慢走向大殿，一邊走一邊整理衣物、髮絲，手裡拿起一根拂塵，一個看似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便出現在了大殿中。

「爾等休得喧嘩，速速進來！」老道士聲音突然提高，對著大殿外喊道。

他的話音剛落，頓時大門外的嘈雜喧鬧之聲戛然而止。躲在石像後方的二狗從未覺得老道士說話這般好使過，

大門緩緩被推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隨即撲通一聲，大門終究是禁不住歲月的煎熬，終於應聲而倒，退出離場。

一行數十人，你擠我，我擠你，從大門外魚貫而入，對倒塌的大門絲毫不在意，反而一個個踩上上面行走，這些人都是青山村所謂的大戶人家，在村中相對來說有錢的人家。

這些人到這裡做什麼？二狗躲在石像後方看的一清二楚，現在才看清原來那些人不是拿的棍子而是挑的扁擔，扁擔兩頭有挑著酒罈的，有挑著野味的，還有挑著大米的，各式各樣的，這些東西在青山村算不得什麼，可要從青山村帶上山來，可得費不小的力氣，空著手從青山村爬到山端寺廟，速度快也需要小半天的時間，現在才從清晨而已，可想而知這些人可能是半夜就往山上趕路的。

從他們的臉上就不難看出他們不是來找茬的，一個個臉上擠滿了笑容，二狗看見就連平時在村中坐霸一方的葉大膽也在其中，臉上笑意滿滿，他走在人氣群的最前端，周圍村民對他還是頗為畏懼，不敢離他太近。

看這些人的樣子和帶上山來東西，不像是來討伐老道士的，更像是來討好老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