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榮耀是個什麼玩意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孫睿誠更是惕然而驚:「這些都是什麼人,怎麼腦袋被插在這裡?」
雖然類似的血腥場景影視劇里見過,蘇起和丁嘉諾更是見多識廣,但當直接面對時,仍架不住噁心驚懼。
尤其是朱斯蒂娜,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這個世界野蠻落後得有些奇異,砍頭示眾與天上的飛艇實在是有些不搭邊。
蘇起一向很怕臭味,下意識遮擋鼻子:「這些是什麼人都有可能,戰俘、罪犯,反正是讓城主不痛快的人。」
雖然門洞中暴戾肅殺,卻不見一個士兵,城堡外更是一片祥和,農人正常勞作,並不像處於戰爭中,所以這些不太可能是戰俘的頭。
總不至於去外地打仗,把頭拿回來嚇唬自己的百姓,除非把這當作榮耀的戰利品。
人類只有在奴隸部落時期才會這麼干。
如果是罪犯的頭,城堡內了不起數千人,這裡就插著二十幾個,漠雲城主執行的無論是律法還是家法,都未免過於嚴苛殘酷。
四人避開那些人頭,快步進了鎮。
城堡內就一條幾十米長主路,只有三米寬,青石鋪地,直通內堡。
從主路分出的支路都比較窄,蛛網般覆蓋整個城堡。
路兩邊都是木石結構房屋,平房為主,看上去十分古舊。
不過仔細看其上的石雕、木刻以及窗欞的花紋,卻不乏精緻。
風格雖然仍是不中不西,但卻古樸而別有獨特韻味。
城堡內人也不多,而且都無精打采。
路兩邊沒有店鋪,連服裝、食品、雜貨等涉及民生的店鋪都沒有,看似沒有商業,完全是自給自足狀態。
朱斯蒂娜急於了解情況,上前與街邊的一位老嫗攀談,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後黑著臉回來,把進一步情況說了。
據老嫗說,城門口木杆上挑著的就是老城主一家。
一家老小,從七十到三歲,一個也沒漏,都被新城主殺了。
新城主是個衣著鮮艷的年輕人。
這大半年來不斷有像蘇起等一樣服裝奇怪的人,背著大包小包來到漠雲城堡,多則十幾人,少則三三兩兩。
這些人大多挺友善,一般都是來了就走,倒也相安無事。
一開始大家都還覺得新鮮有趣,畢竟這個世界已經沉寂了數千年,終於開始慢慢改變。
一個多月前又來了六個人。
這六人到來沒多久就血洗內堡,將老城主全家滅門,奪了漠雲城,然後把頭顱插在了城門口。
雖然這個世界原本就有將罪犯砍頭插桿的傳統,可一次性插這麼多人,在漠雲城堡的歷史上,也已是數千年前的事了。
朱斯蒂娜說到這有些焦躁,她要尋找的東西就在內堡,屬於城主的內宅,現在換了一夥殺人如麻的人佔據,無疑增加了任務的難度。
情況的確複雜了,怪不得剛才那個農人暗示他們別進城。
看來進入這個世界的隊伍遠不止今天這兩支,大半年來陸陸續續已經來了不少,系統好像在大舉徵召人馬進入異世界。
如果真有這麼多隊伍被系統召喚而來,那麼進入這個世界的通道恐怕不止一條。
雲芒山區內的那條通道一直被嚴密監視,如果一再被用於人員穿越,暗世部不可能坐視不管,早就封死入口了。
類似的通道必定有許多條。
如果每支隊伍都是各有使命,這個世界不僅僅是慢慢改變了,很可能即將大亂。
不過蘇起總覺得有些情況莫名其妙。
之前他幫劉勁解脫,系統立刻提示非榮耀殺戮會減靈力。
這六人如果也是綁定系統的人,怎麼可以隨便殺害這裡的人民?
濫殺城主一家,平均每人得殺四人,那六個傢伙豈不是都該變野獸了?
然而並沒有。
難道殺人奪城反而是榮耀,可以不受懲罰?
孫睿誠這時拍了拍手中的包裹:「如果真是從我們那過來的,這些東西就糊弄不過去了。」
聽他的意思,惹不起就走人算了,別在這自討苦吃。
丁嘉諾卻很淡定,看著蘇起問道:「如果真是我們那過來的,能一口氣殺二十多人滅人滿門的傢伙,你覺得會是什麼貨色?」
那還用說,肯定是一夥窮凶極惡的惡魔。
蘇起明白丁嘉諾的意思,這是問他有沒有信心應對。
他淡淡道:「不管什麼貨色,都是系統選擇的,也許他們被召喚來的任務,就是不擇手段奪城。」
如果這些人的任務就是奪城,殺人當然不違規。
蘇起接著道:「我們這次來,就是配合朱斯蒂娜完成任務,同時也進一步了解系統,也許面對這些人也是我們使命的一部分。」
他的態度很明確了,沒有退縮餘地。
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面對的都是野獸,那何必後退。
孫睿誠嘆了口氣:「我很早就被警告過,不可非榮耀殺戮,這些人卻能隨便殺,真搞不懂系統想幹什麼,所謂的榮耀又特么是什麼玩意!」
蘇起拍了拍他肩膀:「咱們不是學者,別在這坐而論道,眼下只能留在這,那就去見新城主吧。」
四人商定,蘇起出面與這夥人周旋,先探對方虛實,至於最終如何行事,只能看情況。
丁嘉諾避開朱斯蒂娜和孫睿誠偷偷擺手,對蘇起作了一個格殺動作。
兩個各有任務的隊伍湊在一起,不可能互相信任。
那六人冷血無情,更不會有什麼好情況可看,關鍵時刻決不能猶豫不決。
何況在異世界中無處可去,需要落腳點,明知對方是蒼蠅,怎麼可能長期為伍,除非想一起吃屎。
蘇起微微對她笑了笑,帶頭向主城走去。
短短几十米的主路,兩邊的房子居然十室九空,漠雲城堡內絕對沒有五六千人居住。
內堡在小山頂上,實際上像個大別墅,有一道大門,同樣無人把守。
主樓只有三層,與兩棟副樓構成環形,都是石頭砌成,最類似歐風。
中間的天井不大,亂七八糟堆了些雜物,看上去許久沒有整理了。
正中主樓的一樓是個大廳,廳門大開著。
一眼望去,不見一人。
空氣中瀰漫著尿騷和類似豬圈的臭味。
有馬嘶聲從房後傳來。
看來新城主並不太愛惜自己的新家。
四人進了大門,赫然看到大廳台階下躺著兩個人。
兩個滿身血漬的男人,身上都纏著沉重的鐐銬,鎖在廳前的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