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計劃
「天啊，列西，發生什麼事了？」
向冬陽本來只是想和楚昊嘉在臨走之前和列西道別，走進會客廳卻看到滿地狼藉，各種文件和書籍散落在地，幾個侍從正在重新擺放撞球桌和酒架。
「剛剛那兩個警察，是來搜查我的別墅的。」列西蹲在書架前，慢慢把各種散落在地的文件收攏起來。
「他們有搜查令嗎？你聯繫過你的律師嗎？還有就是……」
「他們不必是真的警察，」列西打斷向冬陽，把一本書放回書架，「他們應該是我偉大的父親派來的。」
比起向冬陽震驚的神情，列西語氣卻很輕鬆：「沒什麼可擔心的，至少說明我這裡有他想要的東西，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是什麼。」
「我本來還以為那兩個警察和你……」
「以為我和他們狼狽為奸，串通一氣來害你們同學？」列西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楚昊嘉，站起身示意幾個侍從先離開，「他們本來只是受我父親之名來挑事，拿當時在外面的你們同學做威脅，逼我退出交易。結果他們那天看到了你們認識我，後來才敢跟我開價。」
「那你可以報警啊！既然你那麼確定他們不是真的警察，而且他們假冒警察是要入刑的！」向冬陽義正辭嚴地說。
「報警的話，他們背後如果真的有我爸撐腰，那他們一定毫髮無損，最後的結果就是你們所有人都被帶走，尋釁滋事罪，冬陽你應該比我更了解。」
「那他們今天還來，說明你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楚昊嘉有些意外，「還以為你說的，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你不會想浪費精力。」
「可是，對這樣的人，錢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們以後也要記得，勒索這樣的事，一旦開始絕不會是一次性的，畢竟我在這方面比你們經驗多得多。」列西的目光忽然在一張文件上停下了目光，「對了，含嫣怎麼樣？」
「你不自己去關心一下她嗎？」楚昊嘉的神情忽然轉冷，「你們的私事我們也不方便介入，我們先走了。」
「她應該會希望你們經常來看她。」
「我們會的！」向冬陽剛回答，就被楚昊嘉拉走，又補了一一句說，「希望你好好照顧她。」
看到楚昊嘉近乎倉皇離開，列西笑著搖搖頭，可笑容卻轉瞬即逝，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踱著步子走到對講機旁說：「張小姐在哪裡？」
「這裡。」
列西轉過頭，看到張含嫣正站在門口，看著還滿地凌亂，皺了皺眉：「列先生找我有事？」
「你的腿還沒好，我本來想去找你的。」
「不必，我正好也有事。」張含嫣走近過來，看到了列西手裡拿著的文件，「應該是同一件事。」
列西執意扶著張含嫣先坐下，只覺得張含嫣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不小心就會從手中飄走，可是又不敢抓太緊，瘦弱的身板好像隨時都會散架。
「理論上的確可以降低運營成本，但具體能不能真的達到20%，還取決於很多其他因素。」
「好，只要有可行性，就值得一試，哪怕能推遲裁員都好，辛苦你了。還有，」列西有些興奮地對張含嫣說，「西迪嘉開放日，我希望你可以來。」
「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列先生，」張含嫣抬起頭，看著列西，向來沒有情緒的雙眼此時卻注視著列西，「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開口跟我提條件，我很高興，雖然我上一次給你的承諾，要幫你找到你父親還沒有實現。」
「和這個也有一些關係吧，」張含嫣頓了頓，「不管這個方案能不能實現，最後落實時是什麼樣的，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你以後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家人。」
列西低頭輕笑：「含嫣，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你和你爸爸一樣，可以互相為了對方，跋山涉水，傾盡所有，只為了找到彼此然後團聚，重新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也有一些人，」列西繞過書桌，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依舊綠草如茵，「他們相見不如不見，所言儘是謊言。他們流著一樣的血，有著同樣的姓氏，卻並不代表他們就是一家人。」
「就當這是我們的另一次交易。」張含嫣說完，用力咬住了嘴唇。
列西微微眯起眼，伸手拂過窗框上精緻的花紋，上面有好幾道依稀可辨的划痕：「好，我答應你。」聽到張含嫣起身離開，列西依舊沒有轉頭，「今晚你記得待在自己房裡，別出來。我這裡有些事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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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列西走到病床邊，把花插好，「雖然看望病人送花，並沒有什麼實用價值，但看望于思微小姐卻不送花，總覺得是對你的不尊重。」
「能得到堂堂列西先生的探視，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于思微雖然努力保持微笑，可列西還是能從角落裡的器皿碎片和床上凌亂的痕迹察覺出一些不一樣：「你這語氣我好像不是很受歡迎的樣子？」列西環視了一圈，「冬陽不在？」
「他出去了，你再等一會兒應該能碰到他。」果然提到向冬陽，于思微的神色還是有了變化。
「不了，難得他不在，我們可以說些不想讓他知道的事。」列西嘴角輕揚。
于思微笑說：「你有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事？」
「我沒有，但你有。」列西看著于思微，「不然我現在看到的應該是一個努力行走的于思微。」
「你不明白，我真的有努力，可是冬陽卻一直逼我，他越逼我，我越站不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思微說著把頭埋進雙手。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從國外請更好的理療師來幫你。」
「謝謝，可是我覺得現在應該沒什麼必要……」
「列西你來了！」
列西聽到了身後向冬陽的聲音，對著于思微笑了笑，站起身對向冬陽說：「剛來不久，正準備走。」對於思微說了句「好好休息」轉身離開。
「我只是想幫她，可好像又一直在幫倒忙。」
向冬陽在送列西走出醫院的路上喋喋不休了一路，最後一腳踢飛一粒石子，又心疼地看著自己剛穿了沒幾次的新跑鞋，更鬱悶了。
「我也想幫她，但卻被她拒絕了。」列西告訴向冬陽，「其實比起如何幫她解決問題本身，她更在乎的是誰來幫她。放心吧，我站在你這邊。但是具體怎麼做，還是要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