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五、開卷考試

「當！當！當！……」古樸的鐘聲忽然響徹天空，彷彿在向世人宣告著什麼。

災難的鐘聲？麥鴻不由得想，但是那音波帶來的氣息卻將他消極的想法擊得煙消雲散。那柔和的鐘聲居然是魔音！在音波擴張的同時，也將麥鴻的全身筋骨清洗了一遍，剎那間，疲勞感消影無蹤，麥鴻只感到自己精力充沛，好像剛剛已經完美地睡上了一覺一般！

他立即回過頭，「瑪雅！你感覺怎麼樣？」

「太神奇了，我的法力……全部恢復了！一瞬間就恢復了！」瑪雅也欣喜異常。

「是誰敲的鐘？太給面子了！」塔格笑道，「看來上天也要幫俺們阻止暗霧啊，哈哈！」

「不管是誰，肯定不是暗霧成員。」瑪雅笑道。

「這可說不準。」麥鴻賊笑道，「也許是哪個無知的暗霧成員看到這麼個東西，就忍不住敲了幾下，誰料順手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哈哈！聽聲音，那聲音是從更上面傳來的吧？這麼說，剩下的三個暗霧成員，有一個是一個大傻子？哈哈！」艾吉大笑了起來。

忽然瑪雅眼睛亮了起來，「麥鴻，快看！」

麥鴻看著周圍浮現的東西，很快又笑不出來了，但是過了一會他又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

「麥鴻，這到底是什麼？別再傻笑了！」瑪雅激動地跳到他身前，拽著他的外袍說。

麥鴻看到了什麼？公式！無數的化學公式，結構式、構形圖……就冠冕堂皇地刻在他們的四面八方——天花板，牆壁，地板，裝飾品……無所不在！

麥鴻想：要是考試設在這麼一種地方，那該多好啊！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公式是在不斷變化的，而自己腳下始終處於一個圓環的正中心，好像自己其實身處於一個巨大的虛擬幻境中，而這些牆壁、地板則是無數的電子元件。麥鴻看著腳下圓圈周圍的數據，有一個空缺里的東西不斷地發生著改變，經過麥鴻一番研究，那裡顯示的就是自己所想——或者說是現在他最需要的公式，而且是以他完全可以理解的表達方式——化學方程式！

那些熟悉的字母，那些曾經的結構式、最簡式，讓麥鴻彷彿又回到了那黑暗而鬱悶的前世……但是他現在對這些東西已經沒有一點厭惡，相反，他還有些——饑渴！

他想了解這些，因為這些代表著召喚獸，戰鬥力，生活助手。

「麥鴻！」瑪雅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了，「這些到底是什麼啊！我知道你看得懂的，別想糊弄我，不然的話……」

看著遠處一些無機反應的方程式，麥鴻笑道：「這就是你一直在追尋的寶藏。」

「可是……這些字母和數字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些符號……」

「瑪雅！」麥鴻忽然繞到她面前，兩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我們能活著完成這最後的一個任務，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當你知道了之後，自然就看得懂這些東西了。」

瑪雅一雙靈目一時死死地盯住了他：「當真？」

過了一會，她忽然低下頭說：「我不要這些東西，我要你活下來……」

然後，她又狡黠地抬起頭，「只要你能活著，我遲早都可以得到這些東西的，嘻嘻！」

麥鴻已經徹底被她那俏皮的模樣征服了。他的腦袋微微前傾，和她那充滿數據的額頭挨在一起，「別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哦！」

「我說話當然算術，哪像你？」瑪雅忽然給了他一個白眼，轉過身軀，輕飄飄地跳走了。

麥鴻終於確定了，那些公式已經籠罩了整個遺迹——這真的是一個完美的自動化系統。別忘了這個所謂的「先驅人族」是一個法師文明，而這個設備就使得他們能夠在任何時候都知道自己應該使用什麼法術來解決眼前的問題。他們使用了這種記錄方式，這也讓麥鴻心中升起另一個想法：莫非這些先驅人族，和他和其他宗師一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到了第二十七層，他腳下「光環」尚在，而周圍依然環繞著無數的公式——但並非雜亂無章。他們就像電子屏幕上的展示課件一樣，整齊地陳列在各個角落，這讓麥鴻又有些懷疑，在那個特定的地方，使用那公式所代表的法術，是不是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麥兄，你看我腳下這個標誌是什麼意思？」艾吉忽然嚷道。

麥鴻走了過去，卻見艾吉腳下那個「有求必應欄」里沒有書寫任何工具，而是以一個箭頭取而代之。而艾吉無論怎麼走，那個箭頭也始終指著某個方向。

「艾吉……你在想什麼？」麥鴻忽然問道。

「我在想這個箭頭的含義。」艾吉立即答道。

「不，我是說，在你發現這個箭頭之前，你在想什麼？」

「哦，我在做白日夢……」

「……那你在做什麼白日夢？」

艾吉奇怪地盯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麥鴻眯著眼盯著他：「難道你在想『那些』事情？」

「kao！哪有！我是在想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來幫助你們！我可不想一點力氣就不出，只在旁邊做觀眾！」

麥鴻轉念一想，如果這個東西真的能給出滿足一個人的提示……「艾吉，快，跟著箭頭走！」

二十七層比二十六層小了一圈，但也有一個大廣場的規模，兩人順著箭頭所指的方向探索過去，後面三個人饒有興趣地跟著，終於，走到一個地方，那個箭頭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退後，退後！好了！」

游標忽然變成了一條化學式。

「瑪雅！」麥鴻招手，「幫忙製造一點魔粉——灑在……這塊地磚上。」

「什麼魔粉？」

「遇到水會變藍色的那個。」

硫酸銅，不過麥鴻說出這個詞瑪雅興許聽不懂。

白色的粉末憑空出現在空中，然後一點一點傾瀉到麥鴻手指著的那塊地磚上。

嘎吱——咔嚓——咕嚕咕嚕咕嚕。

地磚變形，移開了，路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不一會，什麼東西升了上來。

「這是啥玩意？」塔格湊上來，看著那造型怪異的東西問道。

麥鴻倒是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地磚下面還真的有東西，周圍的公式成百上千，難不成這裡每個地磚底下都藏著某種特殊用途的器具？

貪婪的慾火開始在幾個人身上翻騰起來，好在還有一個瑪雅保持著冷靜，「你們還在幹什麼？再不上去，驅逐祭壇就要啟動了！」

啊，沒錯。幾乎被迷惑的眾人好像立刻被澆了一盆冷水，立即清醒過來。

艾吉擺弄著那個奇怪的玩意兒，跟著大夥來到了第二十八層。

根據南納諾斯交代的情報，二十八層的看守者，暗霧成員四號，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因為沒有人看過他使用的招式，但是暗霧成員使用的大量捲軸道具卻都是這個人製作的，如此看來，這個人的一定很「博學」了？

麥鴻這個不合格的吟遊詩人，恐怕在元素和召喚領域稍微「博學」一點點了，不過此時此刻，他也只需要在這兩方面的博學。

如此說來，接下來，將會是一場「博學」的較量？

「歡迎光臨伊斯特蘭娜天平之塔第二十八層。」出人意料，四號卻是先給來者來了一個極其花俏的敬禮，「能打敗前面的三個人，你們的實力已經不能用凡人來形容了，所以你們也有了踏上這一層的資格。不過，能否踏上更高的樓層，哼嘿，就得看你們的本事了。」

話畢，沒等麥鴻等人發言，掌心一張，一隻相貌古怪的召喚獸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見那人沒出聲，便叫出了召喚獸，麥鴻還以為那是默召術，但是那隻召喚獸卻沒有被光暈所籠罩，看上去跟普通的召喚獸無異。但保險起見，麥鴻還是叫了一聲：「丙食人花獸！」

可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本獸，五重召喚！」先給同伴們安全的保障，然後麥鴻再叫：「本獸，雙重召喚！」保護自己，當一切安全防範措施完全之後，麥鴻開始分析打敗對手的方法。

麥鴻習慣性地低頭思考，卻看到了自己腳下光環的「有求必應欄」上書寫的一行化學方程式。

「瑪雅，用Na腐蝕術，加火球融合召喚！」

對於這種配合指令，瑪雅與麥鴻的默契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的水平。一秒過後，兩法法彈從瑪雅雙手激射而出，而麥鴻也放出法力將來襲的丙食人花獸和兩枚魔法彈籠罩了起來「強制融合召喚！」

變形——破碎。儘管是暗霧成員叫出的召喚獸，但是還是在強制融合之下化成了煙塵。

麥鴻看四號，他的腳下也有光環，也有「有求必應欄」，問題在於，他看不懂！

麥鴻的嘴角lou出一絲怪笑。

考試，消耗腦細胞，還要搞得一身汗，討厭。但是開卷考試，不在此列！

讚美先驅人族，我太愛你們的遺迹了！麥鴻壞笑著，舉起了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