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去青樓了
南嫵昨晚和南婉約好了,今日中午去給她選琴。
她昨天注意到南婉的手指上有傷,拿重物時手也會微微發顫,試過她的琴後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琴抗指難彈,音色也極差,所以建議她重選一張好琴。
南嫵從太學院出來,直接向流韻坊出發。
流韻坊其實是官辦的歌舞教坊,每逢宮宴,也都由這裡的伶人進宮獻藝。平日里,伶人在後院賣藝,而前堂卻是賣樂器的。
南嫵到流韻坊時,南婉已經選好琴裝進了琴囊里。
「七妹,我還以為你有事耽擱來不了了,琴我已經挑好了,這就拿出來讓你把關。」南婉說著把琴放下。
「不用了,這流韻坊的琴自然是不差,只要合五姐你的心意就好,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看也不遲。」南嫵道。
南婉想想覺得也是,流韻坊前堂乃京城第一大樂器店鋪,這裡的樂器個個都是精品,沒有差的,只有更好的。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太貴而已,她一年的例銀也不夠買這一張琴,但畢竟一分價錢一分貨,還好七妹肯幫她付錢。
雖說她學琴只是一個為了能住進錦陽長公主府的一個借口,但她對彈琴還是很有興趣的,能買到一張好琴,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們從流韻坊出來,南婉看到前面的南嫵突然站定不走了,見她臉色臭臭的,直勾勾的盯著一個方向。
流韻坊和百花樓都坐落在長安街上,兩家不過五丈距離。而此時,一藍一白兩個身影剛從百花樓出來,這畫面盡收南嫵眼底。
南婉並不識得那兩個人,只以為南嫵看到百花樓,又想到昨天楚聊去過才心情不好而已。
「我們走吧。」南嫵收回視線,率先上了馬車。
昨天是陪楚聊買酒,那今天呢?今天陪亦忱哥哥來買什麼?
「公子,你看,那好像是錦陽長公主的馬車!在流韻坊外,會不會是南七小娘子啊?」
張子諧剛從流韻坊的後院出來,聞聲向侍從所指的方向看去。
他拿在手裡的摺扇一合,整理了一下衣襟,背著手上前去。
「裡面可是南七小娘子?在下張子諧。」
南嫵聽到聲音,臉色更加難看了,眉宇間顯露一絲不耐煩,但卻沒有發作。
張子諧此等好色之徒怎麼可能放過南嫵這種大美人?奈何南嫵身份尊貴,他也不敢越矩,但也是對南嫵糾纏不休,時不時跳出來噁心她幾下。
南婉無措的看看南嫵,又看向車門。張子諧也算是她的姐夫,但她卻從未見過他的面兒,二姐能嫁給張子諧為側室,這其中想必也有不少七妹的原因。
「馬上回府!」南嫵冷冷道。
「噯!別走啊南七小娘子!」張子諧擋在馬車前,說著拉開了車門。
南婉就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門一開,便看到了張子諧那張放大的臉。
雖說張子諧名聲不好,但他長相卻是不賴,風流倜儻、俊美無雙,站在街頭足以吸引姑娘們的目光。
南婉的臉唰得就紅了,她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直視一個陌生男子……
「喲!這位小娘子是?」張子諧一看到美人就移不開眼了,目光裸露的盯著南婉看。
「張家沒教過你規矩嗎?冒犯姑娘家很失禮,盯著姑娘家一直看,更是要挖掉雙眼!」南嫵面無表情道。
張子諧這才看向坐在馬車最裡面的南嫵,相比之下……不,在這偌大的京城,能與南嫵的美貌相提並論的,怕是只有洛畫里了。
「南七小娘子,你不要這麼凶嘛!」張子諧笑得很是無賴,「之前小娘子你不是在臨安出事了么,我去府上探望你,你卻是避而不見,這不恰好碰到你太激動了,所以我才……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失禮了,在下向小娘子請罪。」
「既然無事,那麻煩張小郎君讓一下路,我要回府。」南嫵皮笑肉不笑道。
張子諧的臉皮也是極厚的,看到南婉剛剛買的琴,嬉皮笑臉道,「南七小娘子,我許久未聽你彈琴了,你可否為我彈奏一曲?」
「不可以,沒空。」南嫵冷漠道。
「可是我很想聽。」張子諧話語中有些撒嬌的意味。
「可是我不想彈!」南嫵感到一陣惡寒,內心直翻白眼,他的臉還真夠大的啊,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嘛!
「小嫵兒?張子諧,你在這裡作甚!」李亦忱負手過來,對張子諧的不滿寫在了臉色。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說得便是李亦忱這般。他一身藍色錦袍,金冠玉帶,丰神俊朗,氣度逼人,幾分高貴、幾分儒雅、幾分英氣。剛剛還搶眼的張子諧,到了他的面前頓時黯然無色。
沈寄雖然沒有李亦忱這般俊朗無雙,但一身出塵白衣,長身玉立在李亦忱身側卻毫不遜色,由這繁華的鬧市襯托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像一位清冷的謫仙。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四皇子啊!喊我幹什麼?」張子諧轉過身來,盤著胳膊,屁股靠坐在車板子上,還翹著二郎腿,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亦忱哥哥!」南嫵喊了一聲,毫不留情面的指著張子諧告狀道,「這廝冒犯與我,亦忱哥哥可要幫我做主。」
「噯?南七小娘子,我何時冒犯與你?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張子諧便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他被侍從扶起來,一手捂著摔痛的屁股指著馬夫破口大罵道,「你會不會駕馬!好端端的這畜生怎麼會往後退!害得小爺我摔到了痛處!」
南嫵忍著沒笑出聲來,「馬夫會不會駕馬我不知道,但這畜生啊,是沒有什麼眼力見兒的,還望張小郎君不要與這畜生一般見識。」
張子諧自然聽得明白南嫵是在變相的罵他,他雖氣,可也無處發泄,怒甩了一下袖子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多謝亦忱哥哥幫我解圍。」南嫵下了馬車向李亦忱謝道。
剛剛亦忱哥哥的做法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他的手在馬鼻子上晃了兩下,馬打了噴嚏才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