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百家丁
「哈哈哈」想起徐子玉氣得一臉鐵青的表情,王業泰便歡暢的笑了起來。
張世澤騎馬在前面等著,張妙音和兩個侍女則在張世澤身後。
「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張世澤沖著過來的王業泰歡快的叫道。
王業泰得意的一笑,隨即拉下了臉。
「叫什麼大哥,以後要叫姑父!」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刺到王業泰後背,王業泰嘿嘿一笑不以為意。
張世澤苦著臉看看王業泰,又看看騎馬在旁的小姑張妙音,姑父兩個字沒敢叫出口。
王業泰催馬上前和張世澤並排,探手摟住了張世澤肩膀:「好侄兒,你今天幫了姑父大忙,走,姑父帶你逛青樓……」
話音剛落,一道寒風向著後背而來,王業泰身子往前一伏躲開了馬鞭,馬鞭正抽在張世澤後背上,打得他哇哇亂叫。
「王業泰你個混蛋,今天姑奶奶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張妙音怒氣勃發,策馬過來就要對王業泰大打出手。
「張妙音,我現在是朝廷的功臣,是抗擊建奴的將領,你打了我就是和建奴一夥兒的!」王業泰亂叫著,打馬逃了出去。
「打得就是你這個混蛋!」張妙音緊追不捨。
定國公別院門前,剛剛吐過血的徐子玉看到遠處這「溫馨」的一幕,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騎著馬跑了一段距離,終於被張妙音追上,就在張妙音出腳之前,王業泰連忙高喊:「停,我有話說!」
張妙音冷哼一聲,收回了即將踢出的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王業泰笑道:「我想謝謝妙音你,今日若沒有你打徐子玉那一鞭,我未必能贏。」
張妙音道:「我打他是因為他對我動手動腳,和你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見這丫頭嘴硬,王業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確實不用謝,咱們是一家人,我要是輸了徐子玉十萬兩銀子,將來你嫁過來的日子也不好過。妙音妹子,咱們還未成親你便顧著夫家,讓哥哥我很是感動啊。」
張妙音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是什麼讓這廝的臉皮變得如此之厚?明明一個月前還拚命想著悔婚,現在竟然敢調戲自己!
然而王業泰的這番話卻讓張妙音有些招架不住,她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平日里裝出一番狠蠻凶的樣子,其實在很多方面懵懵懂懂。想要再次動手去打卻有些下不去手,惱羞之下只能「呸」了一聲撥馬跑了出去。
「安伯,把這欠條收好,三天後若是定國公府不給錢你就帶人去討債。」
成功擺脫張妙音的「追殺」,回到了新建伯府,把欠條隨手給了迎上來的管家王安,王業泰吩咐道。
「九萬兩銀子!」老王安大喜,拍著胸脯保證道,「世子放心,若是定國公府不還錢,老奴就坐在他們門前不走!」
有了這筆銀子,便可以把典賣出去的商鋪贖回了,王安非常高興。
第二天上午,來自兵部的委任狀終於下來了,有著崇禎的吩咐和兵部尚書梁廷棟的配合,兵部的效率很快,從這一刻開始,張旭便是真正的神機營副將。
而就在王業泰準備去神機營上任之時,英國公府派人前來,說是英國公張之極要見王業泰。
再三確認,真的是英國公張之極要見自己,而不是張妙音的「圈套」之後,王業泰帶著長隨王猛騎馬到了英國公府,英國公張之極是大明第一公爵,他的召見王業泰不敢怠慢。
英國公世子張世澤已經開中門迎在門前。
「你爹見我到底什麼事?」摟著張世澤的肩膀,行走在英國公府的廊道里,王業泰悄悄問道。
張世澤眨眨眼:「好事!」再問時卻無論如何不肯再說了。
好事,難道是要重議自己和張妙音的親事?不應該啊,要議親也應該和自己老爹王先通商量。
對現在的王業泰來說,對和張妙音的婚事並不反感。張妙音凶則凶,但長得漂亮有個性,遠比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狗屁不通的大家閨秀更招人喜歡。而且英國公府的背景對王業泰以後的「折騰大業」很有幫助。而且,張妙音的長相和氣質很像王業泰前世那個警察女友,這是最重要的。
一路猜測著進了客廳,張之極面帶微笑的坐著喝茶,擺手讓行禮后的王業泰落座。
「業泰,聽說你向陛下捐銀獻策,不知你怎麼想的,可否和我說說。」等王業泰喝了口茶放下茶盞,英國公張之極淡然問道。
王業泰正襟危坐道:「回公爺,眼下大明外憂內患,建奴大軍直逼京城城外,而朝廷卻缺糧少餉無力驅逐建奴。在下每每想到現在局勢,便深深不安,北京若是被建奴攻破,我等都會和城池玉石俱焚。我等勛貴,世受大明國恩,享受榮華富貴,這個時候正是咱們出力的時候。家祖陽明公立功立德立言,為我大明立下殊功,作為陽明公的後人,我不能讓祖宗蒙羞,所以才典賣家產給陛下獻銀以盡綿薄之力!」
聽著王業泰大義凜然的話語,張之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別人不知,他豈能不知王業泰一貫的揍性?這根本就不是王業泰一貫的作風啊。
「業泰賢弟,在場的沒有外人,你和妙音的親事也是早晚的事,有些話還是實話實說吧,我想知道你到底什麼想法。」張之極搖頭道。
王業泰愕然,難道這理由還不夠嗎?難道身為勛貴便只能享受著大明給予的榮華富貴,到了關鍵時刻卻不能出力?不過想想前一個王業泰一貫的表現,也難怪別人不理解自己。
沉默了片刻,王業泰重新組織語言道:「公爺,我知道以前的我太過荒唐,可能說的話沒人肯信。但是我真的認為大明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時候,我害怕大明用不了多少年會轟然倒塌,到時我們所有人恐怕都沒有好下場。
前些時日,我溺水差點淹死,被救上來后恍如隔世,從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不能再胡混下去,不能再把大好時光用在招貓逗狗之上。
先祖陽明公為大明立過殊功,我王業泰不能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過日子,我雖然不敢自比先祖陽明公,卻不甘自弱,我要為大明中興出一份力,我要努力把王家的爵位從伯爵升為侯爵、公爵!」
鏗鏘有力的話語在客廳中回蕩,看著王業泰嚴肅的面容,張之極再也不敢輕視。
花廳的屏風之後,一個少女靜立著,隨著王業泰的話語,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原來,他果然和往日大大不同!
沒有人能不正視一個有著大志的少年,哪怕這少年的志向是那麼不可思議,哪怕這個少年的話語對自己隱約有著冒犯。聽著王業泰的話語,張之極很是動容同時臉上也有些火辣,和王業泰相比,自己豈不就是躺在祖宗功勞簿上的寄生蟲?
羞愧之餘,升起的卻是異樣的喜愛,這樣有志的少年哪個不愛?身為大明的頂級公爵,自家的命運早和大明生死與共休戚相關,張之極自然願意看到大明越來越好,如此自家的權勢富貴才能一直綿延下去。
當然,現在的英國公府早已沒了當年征戰沙場的能力,也沒有了那樣的血性,但對敢於上戰場的王業泰他還是發自內心的讚賞。
於是,越看王業泰越覺得順眼,連帶著對自己和新建伯府結親更加的滿意了起來。
看王業泰順眼,看自己懵懵懂懂的毛頭兒子便不順眼了,於是一股莫名的怒火向兒子爆發了出來。
「你姑父比你大不了幾歲便如此上進,身為英國公世子,張世澤,你可感到一絲羞愧嗎?」
張世澤一臉懵逼的看看父親,又看看「姑父」王業泰,完全不明白父親的怒火從何而起。
「業泰賢弟,你父現在通州帶兵,本公便是你的長輩。兵部委任你神機營副將的委任狀已下,你很快便得上任。神機營沒落已久,士卒憊懶,缺額嚴重,火器殘破不敷使用,現在又是兵凶戰危的時刻,想靠著神機營立下戰功很難。
咱們既然是一家人,本公既然是長輩,便不能坐視不管。本公襄助你家丁一百,助你掌控神機營,至於能不能立下戰功,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張之極沖著王業泰道。
又教誨了一通,給王業泰講訴了京營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張之極才命兒子張世澤把王業泰送出。
王業泰剛走,張妙音便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
「妹子,可還滿意大哥的安排?」張之極笑著對張妙音道。
「大哥!」張妙音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
「這小子還行,別看平時做事那麼荒唐,沒想到竟然心存大志,不愧是陽明公的子孫!」張之極嘖嘖贊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捐獻十萬兩巨款給陛下犒軍不說,這種時候還有膽子去神機營帶兵,那可是要和建奴面對面廝殺的啊,這簡直不像以前的他能夠做出來的。」
「由此可見哥哥給你定這門親定對了,哈哈,」張之極笑了起來,「不過京營這潭水實在是太渾,單槍匹馬想有一番作為太難,若是被人欺負了更有損咱們英國公府的顏面,畢竟他是咱英國公府的准女婿。
新建伯府的力量又都被王先通帶去了通州,倒逼得哥哥我不得不給了這小子一百家丁,實在令人心痛!不過也好,這一百家丁便算作妹子你的嫁妝便是!」
「大哥!」張妙音羞得掩面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