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遭遇強盜
柳翼和歹徒猛然撞在一起，兩人一同倒在地上扭打起來。
兩人各自用儘力量試圖將對方制服，只見兩條身軀在地上來回滾動，彼此相互絞纏，彷彿兩條奮力搏鬥的蛇一樣。
歹徒明顯是個老手，在滾動扭打的過程中，幾次抓住機會朝柳翼的臉上一通亂打，很快柳翼顴骨和眼眶就腫脹起來。。
柳翼雖然身體比對方高大強壯，但打架的經驗卻完全不能跟對方相比，對方不停地偷空用拳頭和肘部擊打柳翼，搞得柳翼非常被動。
不過柳翼心裡非常清楚，現在是生死攸關之際，無論如何不能放棄掙扎，否則接下來就是死亡，這些心狠手辣的歹徒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柳翼拼盡全力和對方進行角力，一張臉脹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彷彿要爆裂開一般。而對方也並不輕鬆，同樣是拼盡了全力，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輸掉的下場必定是死路一條。
兩人僵持了好幾分鐘，體力開始嚴重下降，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到了這個階段，就看誰的體能更好，誰的意志更加堅定，所有的技巧都已經派不上用場。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柳翼的體能未必能勝過對方，但對方佩戴的面罩此時卻成了勝負的關鍵。
由於佩戴著面罩，對方的呼吸不如柳翼通暢，因此體能下降得更加迅速，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劣勢就顯得越發明顯。
柳翼也漸漸感到對方的力量在下降，從一開始自己處處被動，慢慢地成了勢均力敵。
「他快不行了！再堅持一下！」柳翼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隨著信心地增長，柳翼感覺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在恢復，一點點地壓過了對方，將對方壓制在被動的局面當中。
對方胸口的起伏變得越來越劇烈，柳翼知道對方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了，於是他看準時機突然發力，一下把對方壓在了自己下面，整個人跨坐在對方身上。
佔據主動的柳翼用自己的右肘用力向對方的喉嚨壓下去，歹徒此時已經體力不支，雖然仍在儘力抵抗，卻已經完全不是柳翼的對手。
歹徒由於戴著面罩，本來就呼吸比較困難，此時又被柳翼壓住了喉嚨，頓時就感到了窒息。
「嗚——嗚——」歹徒拼盡全力想要擺脫柳翼的壓制，從喉嚨里不斷擠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有垂死掙扎之意。
現在的柳翼已經顧不上去考慮其他事情，一心只想儘快將對方制服，何況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不知道對方的狀況如何。
漸漸地對方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後雙手一軟，完全癱了下去，整個人不再有任何動彈。
柳翼不敢輕易放鬆，萬一這是對方的偽裝，自己一旦放鬆下來，說不定馬上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又堅持了幾分鐘，柳翼見對方確實沒有再動彈過，這才長出一口氣，慢慢地放鬆下來。
「呼——」柳翼疲憊地往旁邊一趟，感覺渾身上下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手腳軟得就像棉花一樣。
「沒想到，剛回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種事，我居然殺人了……」柳翼獃獃地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似乎有很多人正向此處靠近。柳翼一下驚坐起來，看了看旁邊的死屍，心想：「我可不能被發現，不管來的是軍隊還是歹徒，都不會對我有任何好處，必須馬上離開這！」
想到這裡，柳翼顧不得再多想，急忙站起身來向著前方撒腿便跑。
終於穿出了這條狹長的街道，柳翼發現自己到了一條大街上，此時街道上已經亂了套，軍隊正在跟歹徒們互相射擊，紅色的激光束彷彿蝗蟲般四處飛舞，一不小心就有被擊中的危險。
街上到處是死去的人，隔不了幾步便有躺倒的屍體，恐怖的景象如同到了地獄一般。
柳翼被這駭人的景象弄得六神無主，不知該往哪裡去才好。
柳翼舉目四望，無論哪裡似乎都在交火，但待在原地也不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別人的靶子。
「難道要原路返回？」柳翼搖搖頭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他不想再看到那個剛被自己殺死的人，就算冒著危險前進他也不想再原路返回。
柳翼四處觀察了一下，一抬頭忽然有了主意，亞丘城裡的房屋普遍比較低矮，而且彼此間十分擁擠，往往隔壁之間的屋頂都靠得很近，一抬腿就可以跨過去。
「對了！我可以從上面走！街面上太危險，從屋頂上走想必要安全一些，現在一片混亂，大概也不會有人來計較什麼……」
柳翼想著便攀上了一戶人家的院牆，然後順著院牆便爬到二樓的窗台上，再從窗檯登上了屋頂。
屋頂上果然沒什麼人，柳翼心中一喜，沿著屋頂就向前走去。高矮錯落的屋頂好像一個迷宮，柳翼在屋頂上兜兜轉轉，不停地攀上爬下，逐漸離開了交火最密集的區域。
「咚！」
從三層樓的屋頂一躍兒下，柳翼的雙腳重重地落在了另一戶人家的屋頂上。他剛要站直身體，忽然就感到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柳翼慌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影猛然閃到了自己面前，不等柳翼多謝，一記拳頭便打將過來。
偷襲來得如此迅速，柳翼根本就沒有時間做出反應，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劇痛傳來，自己已經被打翻在地。
對方並未就此停手，一下壓住了柳翼，讓他難以再動彈一下。
「你是誰？想幹什麼？」偷襲柳翼的人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柳翼被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緩了片刻才慢慢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舉著拳頭，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柳翼心說：「我怎麼如此倒霉，剛逃過一劫，又進了虎口，難道我今天非死在這裡不可？」
「喂！我問你呢！你是什麼人？」那人見柳翼不說話，繼續喝問道。
事到如今柳翼也懶得再多想什麼，嘆氣道：「我就是過路的，你要殺要剮隨便吧。」
「過路的？」那人顯然不太相信柳翼的話，一邊說著一邊抓住柳翼的肩膀猛地將他翻了面，變成了臉貼地面的狀態。
柳翼被他弄得吃痛不已，忍不住叫道：「你想幹什麼？你是什麼人？」
「閉嘴！現在是我問你，輪不到你說話！」那人蠻橫地打斷了柳翼，用膝蓋壓住柳翼的後背，抓住柳翼的雙臂向一扭，將柳翼徹底壓製得不能動彈。
柳翼被搞得關節生疼，於是繼續罵道：「你有本事就去跟軍隊干，欺負我一個老百姓幹什麼！」
那人並不理會柳翼，一隻手壓住柳翼雙手的手腕，另一隻手開始在柳翼身上進行搜查，似乎想看看柳翼是否身懷武器。
「不用摸了，老子說了，我就是過路的。」
那人檢查完畢，發現柳翼確實沒有任何武器，這才略微放鬆下來，問道：「你跑到我屋頂上來幹什麼？你是軍隊的人還是強盜集團的人？」
「你這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過路的！」柳翼無奈地說道：「你沒看見街上在打仗嗎？所以我就從屋頂上繞個道而已。」
「你真的不是軍隊也不是強盜？」那人又問了一遍。
「唉……你愛信就信，不信就拉倒，反正我說得都是實話。」柳翼嘆氣道。
這時候，柳翼感到後背和手臂突然鬆開了，那人說道：「既然這樣，你起來吧。」
柳翼本來以為對方會殺了自己，沒想到居然把自己放了，看來這人即便不是壞人，至少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柳翼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全是塵土和泥沙，彷彿剛才建築工地下來的一樣，和幾個小時前相比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柳翼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觀察著對方，他發現這個人長得相貌堂堂，身材偉岸，比自己至少高了半個頭，渾身上下充滿了英武之氣。
「這人挺有氣勢啊，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還藏著有如此氣質的人物……」柳翼被對方氣勢給吸引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得不說，對面這個人的相貌雖然談不上有多英俊，卻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氣息，彷彿是經歷過許多大事似的。
「年紀輕輕卻有股子俠氣，這人還真是讓人有些好奇啊。」柳翼暗自在心裡品評著。
就在柳翼打量對方的同時，那人其實也在打量著柳翼。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而且有股書卷氣，莫非是個學生？」那人在心裡說道：「不過此人的眼神看起來十分有神，和一般的讀書人有些不同，竟敢和我直接對視而不落下風，看來這人有些不一般……」
兩人相互在心裡給對方打了一個分數，彼此間的戒備心也減弱了許多。
一個念頭同時從兩人的心裡冒了出來：這人看來不像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