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說玫瑰會傷人?
因為沒過多久,埋頭翻錄像的少年便不悅地回頭問:「老劉,今天早上第一節下課那段時間的錄像怎麼沒了?」
「系統升級唄。」
老劉不耐煩地回答,隨後晃了晃手中的鑰匙道:「我說你們到底查好了沒有,我還要趕去幼兒園接小孩呢。」
「催催催,催命呢?」
蕭綺年頭也不回地罵道,但還是按下的關機鍵。
直到兩人走出監控室,看著老劉鎖好了門揚長而去后,陸錦時才想起了什麼,問他:「你不是說,你也丟了作業本嗎?」
「那是我瞎掰的。」
「啊?」
陸錦時怔了一下,隨後便聽見蕭綺年淡聲說:「老劉這個人勢利得很,平時對誰都是一副嘴臉。要不是先前捏住了他的把柄,我們剛才可能連監控室的門都進不去。」
原來是這樣……
陸錦時睨著少年微挺的鼻樑,順著眉眼的輪廓往下看,輕微煽動的薄唇是健康的紅色。
捫心自問,這人還挺好看的。
那一口嗓音雖然在變聲期,但是卻意外的好聽。
而此刻,他正用這口悅耳的嗓音和自己說話,臉上的笑有些邪氣,卻不庸俗,莫名令人舒心。
忽然,他話鋒一轉:「那本作業本,對你來說很重要?」
「還好。」
陸錦時淡聲答道,「只是突然不見了,覺得有點奇怪。」
原本是想隨便調查一下,沒想到會這麼的不順利……
蕭綺年『哦』了一聲,目光再次睨向監控室,意味深長地說:「是挺奇怪的,好巧不巧,偏偏那個時候系統升級了。」
陸錦時沒說話,因為她也在想這個問題。
可惜沒想多久,便被面前的少年打斷了思緒:「你就沒懷疑過……是我故意弄丟了你的作業本么?」
當然懷疑過。
陸錦時不假思索地在心裡說,眼神不經意地略過少年清秀的眉目,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
兩人默聲對視了幾秒,是她先移開視線,回答道:「我想我應該沒有得罪過你,而且你也不像是會用這種幼稚的把戲來報復人的人。」
有些時候,人是能夠直觀地感受到對方傳遞來的感情。
蕭綺年傳遞給她的,是坦誠。
而她回饋給他的,卻是滿眼的防備和習慣性的疏離。
蕭綺年斜眼睨著那副黑框眼鏡,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怎麼看這副眼鏡怎麼不順眼,很想幫她摘下來,卻忌憚陸錦時身上的『刺』。
玫瑰雖美,刺卻傷人。
蕭綺年摩挲著手心上的紅痣,忽然問:「為什麼戴假眼鏡?」
時髦?
不見得吧。
可惜眼前的少女在第二次面對這個問題時,依舊保持著沉默。他索性直言道:「眼鏡不適合你,那天在圖書館的你,就很驚艷。」
聽到這句話,陸錦時有些詫異地抬眼,她很驚訝蕭綺年會用驚艷這兩個略顯露骨的字眼。
他是故意的?
陸錦時反覆打量了幾眼,終是沒有將那個問題說出口。
萬一誤會了,那就糗大發了。
正當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時,回來拿鑰匙的李書娜停住了腳步,就站在樓梯口,緊緊地盯著蕭綺年的側臉。
少年慵懶的微笑直直地闖入眼帘,在她心裡掀起了波濤駭浪。
李書娜失神地看著少年專註的目光,那是她不曾見過的眼神,注滿了溫柔、探究和渴望。
而此刻,這道目光卻在注視著陸錦時,那個她恨不得踩在腳下的女人!
他們怎麼又……
李書娜憤怒地攥緊了拳頭,思緒漸漸回到幾個小時前,也就是第一節下課期間,陸錦時去交作業的時候。
急匆匆地補完作業的她,本想趁著陸錦時不注意的時候把作業本交齊,但卻在走廊的另一頭望見陸錦時和蕭綺年兩人撞在了一起。
作業本散落得到處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助她,陸錦時的作業掉得最遠,同時也離她最近。
她起初是想把作業本丟到散亂的作業堆里,以此來混淆視聽,到時候陸錦時再數一下作業本,只會以為是數錯了,而不是有人沒交。
可偏偏慣會用無視來疏離女生的蕭綺年,竟然蹲下來拿起了陸錦時的眼鏡,還對她笑!
一個土掉渣的女人,憑什麼能夠得到蕭綺年的特殊關照?
也是因為這個念頭,她一怒之下將兩人的作業本掉包了,然後又偷偷地將陸錦時的作業本丟到了垃圾桶。
她心驚膽戰地做完這一切后,擔心被蕭綺年看到,結果卻發現他的眼神直勾勾地黏在陸錦時的胸口上,眼底是快要溢出來的滿足和得意。
賤女人!
她在心裡惡狠狠地罵道,不明白蕭綺年為什麼會垂涎這樣一個女人!
也許是心虛吧,等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蕭綺年的發小江擇宇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她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怕很有可能目睹了全過程的江擇宇會告密,所以便趁兩人在辦公室里數作業的時候,拜託了母親的弟弟,也就是監控室里的劉保安,拜託他把那段時間的監控刪掉。
這樣一來,就算江擇宇當面與她對峙,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她乾的。
可這兩人就跟自帶引力一樣,走到哪兒都能擦出火花來!
李書娜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兩人,眼裡好像竄著火苗一樣,咬牙切齒地罵道:「狐媚子,罰站真是便宜你了,走著瞧吧!」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連鑰匙都忘了拿。
而交談還算愉快的兩人則是並肩離開了學校,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在圖書館呆了一中午。
陸錦時發現,蕭綺年雖然看起來弔兒郎當,但不可置否的是,他認真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有魅力。
還未等她多欣賞幾眼,少年便慢悠悠地看過來,執著地說:「這裡不是學校,你可以摘掉眼鏡了吧?」
他想看充滿活力的陸錦時,而不是眼前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陸錦時怔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還戴著眼鏡。
平時在校外,她都會將眼鏡摘下來,因為假的就是假的,戴久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適感。
但因為今天身邊多了一個蕭綺年,讓一向記性極好的她,全然忘記了脫眼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