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榜
夜空之上,圓月高懸,星斗縱橫。
房間里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蘇搖盤腿坐在床上翻閱著排雲掌,將心法都牢記在心,以她如今的修為,想要修鍊二階凡品法訣,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此法訣需得打通手臂上的兩條經脈,要花費些時間與精力,閉目凝神,初次結印頗有些生澀。
按照估計,若要將兩條經脈都打通,最少需要一天時間,氣海中的炎黃氣順著經脈流淌向雙臂。
心中大喜,許是以前修鍊過此法訣,所以經脈已經通暢,倒省了很多功夫。
排雲掌修鍊至大成境界,能使炎黃氣頃刻外放形成強烈勁風,足以將參天大樹連根拔起。
時間悄然流逝,雙眸倏地睜開,右臂探出掌風呼嘯,颳得案上燭火彎了彎腰,並未熄滅。
蘇搖暗自嘆氣,燭火距離她很近,這一掌看似兇猛,實則威力小的可怕。
卻並未氣餒,修行本就不易,絕非能一步登天,否則這世間還不滿地都是得道的真仙。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法印由生澀到熟練,決定再試試今夜的第三十二掌。
右掌抬起拍向身前虛空,一股勁風席捲,燭火熄滅的同時,擺放燭台的木案被掀飛而出,砸在牆壁之上。
眼前一片漆黑,雖不能視物,可聽那七零八落聲音,想必明日得換個新的木案了吧。
再給她幾天時間,必定能將排雲掌修鍊至爐火純青。
東方浮現魚肚白,晨光未現,她依舊盤腿而坐,胸膛微微起伏,有條不紊的吞吐著天地間的炎黃氣。
街上喧鬧陣陣,連她的房間都能聽到,大概有什麼大事發生,起身去了藥鋪。
「無悔,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往日這個時候,蘇無悔已經進山去採摘靈藥了,可今天卻還留在藥鋪中。
「城榜張貼出來了,聽說今年的城斗與往年會有所不同。」蘇無悔未去看城榜,只是聽過往旁人說起。
「走,去看看。」
雖然不參加,但是可以去湊湊熱鬧,二人出了藥鋪,拐過一條街便到了,已經被堵的水泄不通。
蘇搖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她丟了仙根,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毫不避諱,有人惋惜有人嘲。
邁步往人堆走去,圍聚在此的人還是讓了一條道出來,畢竟她去年奪下了城斗第一,也曾輝煌過。
掃了眼城榜,明天就開始報名,規矩算不上有多大的變化,只是今年要決出第二名。
第一名賞兩萬靈石,一百顆一階凡品獸丹。
第二名賞一萬靈石,五十顆一階凡品獸丹。
如此大的手筆,也只有城主府能掏的出來,極其豐厚的獎勵,讓城裡的修行者都趨之若鶩。
最大的不同之處,則是第一名與第二名在兩個月後還要前往南瞻洲主城之一的南詔城參加第二輪城斗,對手就是其他城池決出的前兩名修行者。
主城城斗結束后,前四擁有進入鴻蒙境修行七天的資格。
周圍的人都在談論鴻蒙境,皆不知那是什麼地方,還是頭一次聽說。
突然人群中一陣躁動,再次讓開條道來,林朧月也前來看城榜了,到了跟前詫異的望了眼蘇搖,沒想到她會在。
轉瞬間神色緩和下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螓首輕點算是打了招呼。
若是以往,她走到哪裡都會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可現在不是了,林朧月到來,蘇搖瞬間被隔絕,沒有人會再注意到她。
蘇無悔擠上前來,站在蘇搖身側,目光遊走在城榜之上。
「無悔,你知道鴻蒙境嗎?」
蘇搖向他靠了靠,低聲問道,之前他可是在主城生活了十幾年,眼界要比星火城的這些人廣,沒準會知道。
蘇無悔思索片刻,回道:「鴻蒙境好像是另外一方天地,不過早就成了遺迹,但據說裡面的各種資源都浩如煙海,取之不竭,對於修行者來說就是絕佳的修行之地。」
林朧月聽到二人的竊竊私語,審視一般的目光鎖定,她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從未聽說過鴻蒙境,沒想到蘇無悔會知道,刮目相看的同時也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
「你是怎麼知道的?」林朧月充滿好奇的問道,感覺他並不簡單。
「以前四處流離的時候聽人說起過,有什麼問題嗎?林小姐。」
蘇無悔淡淡說道,卻有些嗆人的味道,或許是因為早些年的經歷,戒備心很重。
人群轟動,李臨玉帶著他的隨從來了,不著急看城榜,而是與蘇搖針鋒相對。
「我是該叫你蘇搖呢?還是該叫你廢人?」
蘇搖沒了根骨,李臨玉完全不懼,輕蔑視之,幾天前在飛仙藥鋪被擺了一道,折了臉面,今天自然要找回來。
「嘴巴放乾淨些。」
蘇無悔前踏一步將她護住,怒視著李臨玉,掌心炎黃氣涌動,他顧忌飛仙藥鋪不保,所以才忍著沒有動手,倘若再惡言相向,便也顧不上許多了。
「你還想與我耍橫不成。」
李臨玉嘴角勾起,就憑蘇無悔的修為,還沒有與他叫囂的資格,要是他想,明天就派人拆了飛仙藥鋪將兩人趕出城去。
蘇搖將他拉到身後,李臨玉暫時還惹不起,能避就避。
「回去將靈石準備好,明天我就去藥鋪收。」李臨玉盛氣凌人,臉上的譏諷之色愈加濃郁,現在的蘇搖,他想捏就捏。
話音落,睨了一眼城榜,覺得還未踩得舒服,故意大聲說道:「你現在連報名城斗的資格都沒有,還看什麼城榜。」
「那我們就走著瞧。」
蘇搖氣勢不弱,原本不打算參加城斗,可在看到城榜之後就反悔了,獎勵雖然豐厚,但最讓她動心的是進入鴻蒙境的資格。
這是機遇,必須要抓住,雖然只有三品鍊氣境才有報名的資格,但她明天還是打算去城主府試試。
倘若能報名參加,她會在城鬥上狠狠地教訓一頓李臨玉,讓他記住,之前惹不起的人,即便跌倒了,依然是他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