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拳
「到此結束了。」
李臨玉手中利劍緩緩抬起,周身炎黃氣鼓盪,強大壓迫襲來,捲起塵土。
手底下見真章,蘇搖拔劍衝出,劍影寒光,她戰的蠻橫,氣勢洶洶,驚鴻每一劍斬下便要將李臨玉的武器擊出一道缺口。
李臨玉神色凝重,不敢再存輕視,否則要陰溝裡翻船,主動挑戰修為在他之下的蘇搖,要是敗了,往後在星火城還不成了旁人笑柄。
一聲脆響,半截泛著寒光的斷劍飛出,力量之大,竟生生將戰鼓洞穿,驚鴻直刺胸口要害。
李臨玉瞳孔猛縮,飛快側身,驚鴻將其左臂割出一道血口,不等蘇搖改變劍勢,一拳轟出。
剛猛拳風撲面,攻勢來的太快,蘇搖欲抽身已經來不及,胸口遭到重擊,腳尖點地飄到武台邊緣,體內氣血翻湧。
若不是肉身得到了淬鍊,方才這一拳必要被重傷。
「霹靂拳法。」
李臨玉棄掉斷劍,施展二階凡品法訣,雙拳被銀色光芒包裹,似有悶雷聲響徹,如離弦之箭衝出。
驚鴻入鞘,人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蘇搖屹立不動,右手緩緩緊握成拳。
「她在幹什麼?」
林朧月黛眉蹙起,李臨玉這一拳威力可不小,蘇搖竟然愣在原地不躲,太不將對手放在眼裡,暗自嘆息,淘汰已成定局。
韓清子凝視著她的右拳,炎黃氣中竟然夾雜著絲絲青光,前所未見,都覺得蘇搖要敗下陣了,可她卻覺得李臨玉要吃虧。
「蘇搖姐快躲。」
在台下觀戰的蘇無悔急的滿頭大汗,忍不住出聲提醒,若是結結實實挨上一拳,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旁人皆是唏噓,蘇搖顯然是被李臨玉的進攻嚇傻了。
「靈氣嗎?」
西閣上,秦老目光微眯,心中無比震驚,長袖下手掌微顫,以三品鍊氣境感應到靈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若不是,那青光又是何物?
李臨玉已到身前,拳風颳得青絲飄揚,心中不由冷笑,若是她不拖大使用驚鴻,也許還能撐兩個回合,可像眼下這般傻傻站著,就是在找死。
「我送你下地獄。」
李臨玉面目猙獰,絕好的擊殺機會,全力一擊襲向面門,打算就用這一拳結果了蘇搖。
蘇搖紅唇微掀,靈動眸子中涌動寒芒,終於出手了。
雙拳對碰,如驚濤拍岸一般,巨大的力量瘋狂肆虐席捲,一顆塵球在拳下凝聚,瞬間膨脹而開,將整座武台吞噬。
兩面戰鼓皆被掀翻在地,摔的粉碎,支著星火城旗幟的木柱斷成幾截,宛如刀削,斷裂處光滑如鏡。
武台周圍還未來得及退後的人遭了池魚之禍,被餘波震傷,韓清子與林朧月二人周身籠罩炎黃氣,屏息凝神盯著塵霧。
兩人都未下台,勝負尚還不知。
城主已經起身,直勾勾的盯著武台方向,握著身前木欄的手不由用力,聲音略微沙啞問道:「你覺得誰勝了?」
「蘇搖。」
秦老篤定道,他已認定李臨玉敗了,敗在蘇搖的手段上,剛才那一拳,他接不住。
塵霧被風吹散,武台上只有一道朦朧身影站立,漸漸清晰后,滿城寂靜,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蘇搖還在原地未挪半步,在她對面的武台邊緣,李臨玉滿身塵土躺著,嘴裡涌著猩紅鮮血,不知死活。
一陣倒抽涼氣聲,李臨玉慘敗,而蘇搖卻安然無恙,一個四品鍊氣境,一個三品。
「她竟然一拳將李臨玉重傷。」
林朧月頭皮發麻,現在才真正的正視蘇搖,之前說過的話,不是自大,而是的確擁有那種實力,剛才那一拳,換做是她也討不到便宜。
心底不由產生懼意。
「你我都要小心了。」
韓清子感受到了危機,雖然蘇搖不可能戰勝她,但她也不能輕易將其淘汰,絕不能因為境界而有半點輕視大意。
蘇無悔被震懾住,楞在原地還未緩過神來。
「此女不可估量。」
以前的蘇搖強橫,雖然墜入低谷,但重聚仙根后的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若干年後,她會成為真仙。
「上九天。」
秦老抬頭望著無垠天際,喃喃自語道,九洲大地已經上百年未有真仙了,沒人知道緣由,但他認定三品鍊氣境就感應到靈氣的蘇搖,有朝一日終會打破桎梏,飛升真仙。
李修老臉含煞,重重將手裡的茶杯按在桌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四品鍊氣境敗給三品,李家的臉都讓李臨玉丟盡了。
蘇搖提劍走向昏死過去的李臨玉,他已經被淘汰了,這場戰鬥本該就此作罷,可她卻起了殺心。
「她要殺人。」
韓清子洞穿她的意圖,幾個月前兩人就結下了深仇,她在糾結要不要阻止,畢竟這是蘇搖報仇的好機會,但若任由她殺了李臨玉,不止城主府要出面責罰,李家更是不會放過她。
蘇無悔手中的劍緩緩出鞘,一旦蘇搖得手,就從星火城殺出去。
「蘇搖,你好大的膽。」
李修睚眥欲裂,一怒從樓閣掠下,想要將李臨玉從死亡的深淵拉回來,在其掌心凝聚炎黃氣,如果李臨玉有個好歹,他絕不手軟。
蘇搖猶如未聞,驚鴻刺出,劍尖距離李臨玉喉嚨不過寸許,一隻茶杯飛來將劍打偏。
就這眨眼功夫,李修已經到了武台上,蘊含全力一掌拍出,蘇搖出掌相迎,被逼退數十步,險些墜到台下,嘴角溢血。
偏頭望向西閣,剛才出手的正是秦老,他踏空而來落在台上。
「蘇搖,你竟敢在城主眼皮子底下殺人,定饒不了你。」李修雖然憤怒,但蘇搖那一劍並未刺到李臨玉,他不敢再出手,只能讓城主府來處理。
蘇無悔上了台,站在蘇搖身側,要共進退。
蘇搖目光鎖定秦老,且看他如何決斷。
「為何想殺他?」
秦老質問道,心中卻有譜,許是二人有仇,方才見機會難得,便被殺意沖昏頭腦。
驚鴻歸鞘,不慌不忙說道:「方才並非想殺人,只是想用劍架著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