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玄王朝危矣!
帳篷里的肖七坐立難安。伸手摸了摸莫少的額頭,另一隻手也搭上了方卓的脈搏,喃喃自語道。
「高熱退了呀!為何還不醒來?莫不是小村姑沒收到銀子,故意讓他倆醒不過來?呸呸呸,也不對。據我對小村姑的了解,她的人品還是令人佩服的……,可莫少咋還不醒?」
心急如焚的肖七不淡定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呀!小七你如此慌張做甚?莫非不是嫉妒哥想要謀殺?」風千里被撞得齜牙咧嘴,捂著血跡斑斑的胳膊痛得直抽氣。
「哈???」肖七正想回嘴杠一把,猛地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尖,心下『咯噔』一聲喑叫不好,一把扶住臉色慘白的風千里。
「四哥,你這是?」
肖七聲音有些顫抖。身為風煞閣閣主的風千里,在他們七人中.功夫也算是拔尖的,當今武林,有誰能重創於他?
「小七莫慌!些許小傷何是掛齒。」風千里慘白的臉上一片風清雲淡,彷彿受傷的根本不是他!
「四哥,昨夜可是出任務?」肖七輕手輕腳把風千里扶進帳篷,伸腳把小凳子勾過來讓他坐下,順勢從簡易床頭柜上拿過一個醫藥包。
「嗯!烈火門主查到下馬村,哥帶人把他一鍋瑞了!」說道咋夜戰況,風千里一臉霸氣。雖說已方也損失不小,可道底把烈焰那閹人逼下深淵。但願老天有眼,收了那為禍廟堂的閹人!
「啥?你去殺閹黨也不叫上我?」肖七急了,粗魯的扯掉風千里破損的衣袖,用酒精狠狠地噴在他猙獰的傷口上。
「哎呀小七,你給哥弄啥呢?痛痛痛……。」風千里痛得齜牙咧嘴,嘴角直抽氣。眼底,有一抹感動在流淌!
可是透明的、酒味兒濃烈的到底為何物?為毛小七表情這般肉痛?
到底是從小長大的兄弟,這種生死之情不足以外道!
肖七眸底閃過一抹擔憂!四哥這傷口委實太嚴重了,若不縫合,不知要多少天才能痊癒?
「這是頂好的內傷葯,飯後半個時辰服用。」肖七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從裡面拿出了一瓶雲南白藥粉,咬牙塞進風千裏手中。
不是他小氣,實在是他的手裡也僅此一瓶。此葯的療效,比神醫谷出品的還要好上幾分。若不是自己裝作受傷嚴重,還騙不來這葯呢!想想當時小村姑一臉不舍的樣子,他就沒由來的好心情!
「嗯!謝小七。」風千里一見肖七的表情就知道,這葯,絕非凡品!
「四哥,那烈焰可是死透了?」肖七有些不放心!烈焰那閹人精通易容之術,要想徹底剷除此人,恐是不易!
「不知。當時戰況慘烈,我一劍刺穿他左胸,他順勢跳下深澗。小七不必擔心,李三帶人去查了,下午便有消息。」
「嗯!四哥,你忍著點,我幫你縫合傷口。」肖七又用酒精噴了噴雙手,這才小心翼翼撕開無菌塑料袋,拿出彎針和縫合線,準備縫合這手掌長的猙獰傷口。
他本想用麻醉劑的,可小村姑說這是最後一瓶。故,只能讓四哥受小會兒罪了!
「嘶~~~。」風千里痛得倒吸了涼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肖七有些笨拙的手法。
他就不明白了?為毛小七要縫一針剪斷線,爾後打結再縫再剪?
「嘿嘿!小七,你啥時候學醫了?哥都不知?」風千里見肖七額頭上布滿大滴大滴的汗珠,臉色因緊張變得漲紅。心中有些擔憂,便開口調侃道。
肖七猛地甩了一下頭,眨巴下睫毛上的汗珠,一張俊臉涮一下更紅了!
當初醒來時,知道縫合術的妙用,硬是厚著臉皮纏著小村姑教。這不,不知禍害了多少野兔,才算縫得有模有樣!
「四哥,忍著點,馬上好。」至於啥時學醫,他不好意思說,因為他只會縫傷口這一種手藝。
「嗯!小七安心,四哥不疼。」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突然聞到一股飯,猛地抬頭才發現帳篷里多了一個人。
「主子。」二人異口同聲,臉上露出一抹欣喜。
「嗯!洗手用早膳。」司空百戰一臉淡然,說完便放下背簍,順勢把籃子也放下。
正在這時,床上的莫少發出了呻吟聲。
「快~~快跑~~~。」
「莫少,莫少。」司空百戰猛地蹲下,一把拉過莫少的手。
眼底,流淌過一抹欣喜。
肖七快速潔手,倒了一杯溫水遞到莫少嘴邊。
清醒的莫少有些懵逼,轉動著眼珠四處打量。猛地看見一張熟悉而焦慮的臉,眸底,溢出一抹熱淚。顫抖的唇,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莫急,先喝水。」司空百戰安慰道。雖然他也想知道玄都近況,但也不急於一時。
莫少眼眶都紅了!強忍著落淚的衝動,低頭『咕咚咕咚』幹完一大杯水,心底是無比的暢快。昏迷期間無法下咽食物,幸虧有兄弟相救。若不然,不被砍死也餓死了!
望著莫少瘦骨嶙峋的面容,司空百戰內心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氣氛,有些沉重。
「主子,有啥好吃的?」肖七看了一眼諾大的背簍,心情,莫名飛揚。說完也不管幾人,飛快的從背簍里提出陶罐拿出陶碗,順手掀開蓋子。
這時,方卓也醒來了!吸著鼻子問道。
「啥味?真香。」說完還『咕都』咽了下唾液。
妥妥的,一幅吃貨樣!
幾人相視一眼,心底是相當佩服百里天弦。
於是,病號喝桃花粥吃補血爆炒豬肝。只得咽著唾液、眼巴巴地望著他們仨飛快的消滅了所剩食物。
陶罐里的野豬腳燉黃豆湯被風千里喝得一滴不剩。還好他嘴快手快,搶了不少紅燒肉和脆脆嫩嫩的炒豆芽。只可惜呀!賣相極佳的回鍋肉被主子和小七吃光了。
望著床上兩人幽怨的小眼神,肖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把剩下的兩個饅頭裝了起來。
唉呀!可是一天的膳食,被他們五人一頓干光了。司空百戰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心裡尋思著是不是中午出去打點獵物?小弦可是晚上才有空上山的呀!
「早膳也用完了,莫少,說說玄都發生的事吧!」司空百戰慢條斯理道。一雙睿智而深邃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悲涼憤怒。
如果天命涯的戰敗和宮中那位有關!那麼,人性真的太可怕了。
「嗯!四月十八日歐陽落雪與太子大婚,二十日二皇子妃母家糧店商號被歐陽家收構。」
「原由?」司空百戰劍眉輕蹙,大手不自覺地握了握。
心中,波翻浪涌。
莫少咬了咬牙,低聲說道。
「金家嫡子酒醒重傷歐陽三少,當晚人就歿了。皇上大怒,欲治金家大罪。二皇子私下見歐陽尚書,事後金家商號易主。五月初五,主子在天命涯敗北。副將劉敬敏呈上證據,劍指主子通敵謀反。天顏震怒,下旨查抄將軍府及明面所有產業。府中一干人皆入獄,玄都七巧玲瓏閣被查,俞顏自戕。」
「啥?七巧玲瓏閣被查?那可是暗中產業,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肖七不淡定了!牙關緊咬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出賣了主子,更讓他後悔投胎做人。
「歐——陽——落——雪。」莫少一字一句,腥紅的眸底宣染上濃濃的煞氣,恨不能一劍挑了那婊子。
肖七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撲通』一聲,直直跪在司空百戰腳下,重重地扣首。
「主子,都是屬下嘴賤,被歐陽落雪那賤人抓住把柄,忽悠了一套祖母綠頭面。誰曾想、她、她竟然出賣主子……。」
肖七悔不當初,恨不能一劍結果了自己。那白蓮花,明面上對主子深情款款情深意重,實則與太子暗通款曲心思歹毒。
是他眼瞎心盲才會覺得此人定會成了王府當家主母。
風千里對肖七的形為暗翻白眼,當初是誰常常私下在主子耳邊嘮叨。說戶部尚書滴女溫柔賢淑深明大義,又是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做王府主母再適合不過了!
結果呢!打臉啪啪響。主子尚在邊境拚命她就嫁給太子,還把主子的出賣個徹底。幸虧她知道的不多!不然,主子有何本錢翻身?
風千里,越想越后怕,不由朝司空百戰望去。
莫少一鼓作氣講完玄都的事,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帳篷里安靜得只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司空百戰默默地注視著遠處那飛流而下的瀑布。心,被撕裂。這世間,還有比他更悲催的皇子么?
母妃身份卑微,外家人丁凋零。十二歲上戰場守戍邊,九年來不知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到頭來,竟落個通敵謀反……。
哈哈哈哈,好個通敵謀反呀!!
「主子,你想開些。」風千里不知如何安慰司空百戰。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他們挖空心思構陷主子,於皇室於大玄王朝到底有何益處?
主子歿了,朝中還有去鎮守邊關?十萬忠魂死得何其冤枉!若是死於敵手,那也是死得其所。可惜呀!他們死自己人的算計中。
這大玄王朝啊!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