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盲賭
流淵用拇指摩擦著洛青青脖子上的藤蔓,神色複雜。
他將錯就錯威脅道:「今夜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及,包括墨軒,否則隨時取你性命。」
洛青青點頭如搗蒜:「明白!」
此時的她看上去又傻又乖巧,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
流淵的嘴角揚起一抹愜意淺笑:「蠢女人!」
危機解除,洛青青憨笑著在心裡將這個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流淵抬步離開,難得的「腳踏實地」。
在他即將踏出房門之前,洛青青故意長嘆一聲:「我可憐孤獨的軒寶寶啊!」
她能夠明顯感覺到流淵身形一僵,便更加確定,這個男人認下她私生子的猜測只是想隱藏另一個更深的秘密,卻不知道她這一句軒寶寶給流淵的衝擊有多大。
「砰!」房門在流淵揮手間緊閉。
洛青青終於摸著脖子長舒了一口氣,至少眼下沒有性命之憂了。
「兩人如此相像,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呢?」洛青青暗暗納悶。
她隱隱覺得,若是能揭開這兩人之間的秘密,說不定就能知道血族的秘密了。
想到這一夜的經歷,洛青青無語凝噎:「真是夾縫中求生存啊!」
專註思考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自門縫裡悄悄溜進來的細小藤蔓。
心情依舊跌宕起伏的洛青青正要對月思鄉,卻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腦袋一沉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站在檐廊下的冥冶收回洛青青房間里的紫薔薇,抬眼對流淵道:「大哥覺得這女子可是姦細?」
流淵答非所問:「這有何重要?」
冥冶瞬間面色微寒:「大哥若覺得她是姦細,我現在就去殺了她,大哥若覺得她不是,我便暫且留著她。」
兩人對視著,氣氛瞬間陷入僵持。
「你們兩個大半夜站在美人兒門前,是在約架嗎?」重鳴自竹林深處走出,嘴角的笑意玩世不恭。
冥冶的表情帶著些煩躁,他真想直接將洛青青送出太皋庄去,免得這兩個不省心的變本加厲,不,算上墨軒,應該是三個。
重鳴自顧自地走上前,搭著冥冶的肩膀調笑:「大哥可知這女子姓名?」
流淵眉頭輕皺:「與我何干?」
因為有墨軒的記憶,洛青青在流淵眼裡不算陌生,只是關於她的姓名去沒印象。
重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一字一句地道:「大哥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不是嗎?只是不願意相信洛青青就連姓名都與碧落暗暗貼合。」
流淵聞言瞬間雙眼間赤紅,四周響起沙沙聲,無數蒼翠的藤蔓自四面八方聚攏在他的腳下。
冥冶見此趕忙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大哥切莫激動,先將這玉血丸吃下再說。」
流淵卻一揮手打掉他手上的瓷瓶,眼神直直地看向重鳴:「你若再敢說誰像碧落的話,就給我滾出太皋庄。」
重鳴微微歪頭,血色的眸子染上悲哀:「就算只有一分相像也足夠我望梅止渴,難道大哥不是嗎?」
「重鳴!閉嘴!」冥冶厲聲呵斥,面色冷峻。
此時周圍的藤蔓皆已經如毒蛇一般高高躍起,金色的薔薇隨風抖動著香飄十里,彷彿在慶祝一場殺戮盛宴。
冥冶見此,身形一閃擋在了重鳴的身前:「重鳴頑劣,還望大哥恕罪。」
他說著,本命藤早已握在手心裡。
流淵的往往伴隨著盛大的殺戮,當年一人便抵得上千軍萬馬。
同為純血統的他們兄弟三人,實力也有懸殊,流淵是最完美的純血統,如今雖然能力大打折扣,卻變得更加不可控,冥冶真的擔心他一個失手將重鳴重傷。
三人僵持了一會兒,直到周遭的薔薇逐漸枯萎凋零,流淵如血月般的眸子恢復暗淡,冥冶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多時,面色慘白的墨軒出現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在姐姐的房前?」墨軒看著周遭狼狽的一切,揪著胸口問。
冥冶看著面前虛弱的孩童,心疼地走上前,再次自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沒什麼,不過是重鳴喝多了胡鬧罷了。」
墨軒仰頭將瓶子里的藥丸吃下,靈動的大眼睛瞪向重鳴:「你又搞什麼鬼?不準覬覦漂亮姐姐,否則我饒不了你。」
重鳴閃身上前,蹲下身憤然捏著他肉嘟嘟的臉頰左右晃動:「本事不大,倒是懂得護食。」
墨軒不甘示弱地去推他的臉:「不準捏我的臉。」
重鳴卻變本加厲,在他粉雕玉琢的小臉兒上一通揉捏,面色兇狠:「你個小狼崽子!」
冥冶扶額輕嘆:「行了,都回去吧。」
重鳴這才終於放過墨軒的臉,只是看向冥冶的神情別有深意:「二哥可莫要濫殺無辜才好,否則這小娃娃真會鬧個天翻地覆也說不定。」
冥冶恨的牙痒痒:「即知如此你為何幾次三番地惹他?你若是無事可做,大可去中土散散心。」
重鳴挑眉:「二哥這是變相的放逐嗎?」
冥冶無奈:「我是擔心你執念太深,誤入魔障。」
重鳴面色一僵:「二哥多慮了,更何況在世人眼中,我血族皆是邪魔。」
說完便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墨軒看著重鳴消失的背影,不解地問向冥冶:「重鳴這隻臭狐狸什麼意思?你要殺誰?」
冥冶再次扶額,忘了這裡還有個蒙在鼓裡的小孩子。
「天快亮了,軒兒也該回去休息了。」冥冶摸著她的頭耐心道。
墨軒卻明顯不願離開,眼睛滴溜溜一轉便閃身向落青青房門而去,卻被早有準備的冥冶攔下。
冥冶認真地看著他:「軒兒這次的遊戲有些過頭了。」
在過去的幾百年裡,墨軒時常會挑選幾個看得上眼的人類娛樂一下,但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人便罷了,但這次對洛青青不一般的讓冥冶害怕。
墨軒卻不耐煩道:「漂亮姐姐不一樣,你讓開!」
冥冶面色冷然,沒有一絲要讓開的意思。
墨軒仰著頭瞪向他:「我見她平安便走。」
冥冶卻再不像平常一樣慣他,直接戳穿道:「裡面的人是死是活你會感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