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做人留一線
冷楓武館。
坐落在江河街的中間地段，佔地寬廣，和石家府邸差不多，接近百畝大小。
「少館主好。」
隨著冷星走進武館，那些在練習武技的學徒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或是抱拳，或是躬身，朝少館主問好。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平時對待他們打招呼，也會回以微笑的少館主，在今天居然一語不發地穿過走廊，朝盡頭處的房間走去。
尤其是少館主的那張臉色，陰沉地可怕，如同一座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
這也讓那些學徒們識趣地閉上了嘴，再紛紛相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之色，不明白今天是誰招惹到了少館主。
一間華麗奢侈的房間裡面。
「砰砰！」
「啪啪！」
隨著一陣陣瓷器被摔碎的聲音傳出，也響起了冷星那暴跳如雷的憤怒大吼。
「廢物！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連抓個人也不成功，你們李家還有什麼資格攀附我武館？都去死吧！死了好！」
冷星把房間裡面能摔的東西都摔碎后，就站在一地碎裂的瓷器中間，陰沉著臉，咬牙切齒低吼起來。
「好！好一個葉大白！好一家網文書店！」
「沒想到對付你們，也要浪費我那麼多的力氣，倒是我小瞧了你們！」
冷星吼完之後，就笑了，笑得無比地陰森，無比地狠厲。
「既然你們屢次讓我難堪，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賀老！」
冷星一聲輕喝。
頓時在他身後無聲無息出現了那名白髮老者的身影。
正是貼身保護冷星的賀一川，也是冷楓武館的長久客卿，擁有武者一重天的強悍修為！
「少館主，你打算讓老夫做些什麼？」
賀一川聲音沉悶道。
「賀老，這次要麻煩你親自動手了，去把那個傢伙殺了吧！我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也許這樣會便宜了他，但只要他死了，我的氣才能消掉，不然我吞不下這口氣！」
冷星深吸口氣，平靜說道，語氣中卻透出無盡的森冷。
「好！我今晚就動手，保證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有賀老你出手，萬無一失，那我就在這裡等著賀老回來報喜。」
冷星咧嘴一笑，發白的牙齒，卻像是要噬人的寒芒，一片徹骨。
房間里沒再響起賀一川的聲音。
因為他的身影不知何時又消失了。
……
明月街，網文書店內。
「什麼？八成？」
石北聽到葉大白開出的條件，險些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然後重重放下茶杯，猛地搖頭說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們石家只賺那兩成的利潤，恐怕連投進去的成本都撈不回來。」
其實不止是石北，就連葉千姿和兩丫鬟聽到后，都有些驚呆了，也都覺得葉大白是在獅子開大口！
因為就在剛才。
石北代表石家來和葉大白談生意，提出石家名下有一家出版商，可以幫助葉大白出版《神墓》那本書，但希望得到五五分成的利潤。
結果這個分成的建議，被葉大白直接拒絕了。
等石北問葉大白想要多少分成時，就聽到這個讓他噴茶的答案。
「你這麼想是不對的。」
葉大白搖搖頭，笑道，「《神墓》從我的腦海里產生，你們石家不費半點精神，就可以獲得這部帶來的利潤，完全就是坐享其成！所以分給你們兩成的利潤，我都覺得有些高了。」
這話一出。
葉千姿和兩丫鬟再次呆住了。
她們都覺得葉大白說的這番話，好像很有道理，可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石北也被這話繞蒙了。
的確。
《神墓》那部，都是葉大白一人構思的，石家根本就沒有出半點力。
在這方面來說，石家是賺了很大的便宜。
葉大白能分出兩成給石家，石家都應該偷著樂了。
可是……可是……
石北想了好幾個可是，最後才想明白，然後看著葉大白的眼神，露出幾分怨念，彷彿在說「你這個奸商差點就被你忽悠成功了」。
「葉先生，你真是個奸商啊！」
石北這次也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但心裡卻很佩服葉大白的談判手段，都差點讓他相信石家這次出版《神墓》，能夠得到兩成的利潤，真的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還好沒有上當。
隨即石北笑道，「我們石家雖然在精神方面沒有付出，但是我們幫你出版的本錢呢？那些紙張、墨水、還有人力物力等等，可都是錢啊。」
「原來你也想到了這一點。」
葉大白嘆了口氣，彷彿在為自己沒有把石北忽悠成功而遺憾。
同時這聲嘆息落入石北的耳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對方是在嘲笑自己，也讓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於是石北深吸口氣，再次忍住掀桌子的衝動，咬牙說道，「葉先生，你我各退一步，四六分成如何？貴店六，我們石家四！這也是我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呵呵。」
葉大白淡然一笑，「按照這個分成的話，我已經退了兩步，不行！」
「那就沒得談了？」
石北這話只是試探的語氣，也想著把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裡。
結果沒想到，葉大白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然後指著石北手裡拿著的茶杯，朝芊芊吩咐道，「芊芊，把杯子收起來，送客。」
「好的，少爺。」
芊芊非常配合地走上來，同時面無表情地從石北手裡搶過杯子，伸手示意道，「石大公子，請回吧。」
「葉先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別做得太過分了！」
石北看著葉大白，沉聲說道。
他這次也是真的忍不住了，兩手搭在桌子下面，就等著葉大白說聲不相見，然後他就一掀桌子，立馬跑人，同時也打定主意，再也不來這家書店了，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而且不單單是一個少爺欺負自己，連丫鬟都不給自己茶喝。
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那就別日。」
結果讓石北萬萬沒想到，葉大白回他的是這一句。
這也讓他再次聽懵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麼意思？」
「哦，我說的是改天再談的意思。」
葉大白喝了口茶，淡定說道。
石北看著葉大白的模樣，心裡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次又輸了一籌，然後一咬牙，說道，「好！那葉先生你退一步，我退兩步，三七分成總可以了吧！我石家三，貴店七……」
這次沒等石北說完，就見葉大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非常爽快，也非常乾脆地點頭道，「好！就三七分成！祝我們合作愉快！」
石北不知道是第幾次呆住了，再看著葉大白臉上的那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有種被下套的感覺，也憋屈得想要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