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老同學】

禮儀小姐把兩人帶到席位上，人群里突然傳出一聲輕呼：「……林清？」

林清回頭看去，想起了來人是誰：「趙楠？你今天也來喝喜酒了？」

「對啊對啊。」趙楠在隔壁桌招著手，「同學有好幾桌，要不要坐到這邊來？」

林清看了一眼穆西沉，見對方沒有異議，兩人就一起走到隔壁桌落座了下來。他們來的還算早，桌上零零星星坐了兩三個高中同學，有生有熟，聚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趙楠也是她高中同學，在海南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那邊工作，也隔了四五年沒有見面了。

「林清你今天好漂亮啊，我都有點不敢認了，這身衣服真好看，哪裡買的？」趙楠的眼光移過來掃了一眼穆西沉，「這是你男朋友？很帥嘛，看上去年輕有為的樣子。」

她噼里啪啦地問了一串，林清都不知道要從那一句接起，胡亂嗯嗯了兩聲帶過去。

好在趙楠粗神經，也不是非要尋根問底，她四下一看，突然伸手拉過林清，壓低了聲音，「聽說許之謙回來了，你們有沒有見過？」

林清有些尷尬：「見過了。」

「聽說人家現在是天華的總經理來著，是不是還和原來一樣？唉，當時我們都以為你們肯定會在一直一起的，沒想到……」

「世事多變，我現在也挺好的。」林清生怕她的大嘴巴再多說出點什麼來嚷得人盡皆知，連忙轉移話題，「這是我老公，穆西沉。」

趙楠如夢初醒：「啊，你好你好。」

穆西沉點頭微笑，把一瓶水遞過去給林清：「一路過來口渴了么？喝點水。」又遞了一瓶給趙楠，「你也喝一點？」

趙楠怔怔地接過，擰開來喝了一口。

林清暗暗向穆西沉投去感激的眼神。

沒想到趙楠放下水又朝她看過來：「你男朋友不光帥，還很體貼啊。」

「啊，是，他對我很好。」林清正準備應付兩句，突然聽到外頭徐宛然的聲音在門口喊，「林清你有空沒，幫我對一下酒水單。」

林清連忙答應了一聲，如遇大赦，和趙楠說了一聲之後就走出去幫忙。

陳鳴之前在大學里是風雲人物，好些大學同學結伴而來，臨時加了十幾桌席位，原本的菜品有些不夠，徐宛然把酒水單人數席位交到林清手裡，讓她幫忙核對一下。

林清站在前台邊和大堂經理一起核對，聽著前頭的徐宛然笑顏如花迎接賓客，突然感覺頭頂的光被擋了一下。

是一對男女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往裡走。

她不用抬頭，就聽見高跟鞋咔咔的聲響和孫媛媛的嬌軟的聲音：「堵了一路的車累死了，之謙，你累不累？」

接著便是許之謙溫和的聲音：「我還好。」

「那就好。」孫媛媛的語聲頓了頓，突然又揚了起來，那高跟鞋往裡大廳走的腳步聲也往她的方向轉了過來。

「這不是林清嗎？今天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那個『穆總』沒有陪你來？」

林清握著筆抬起頭來：「是我，我現在沒有空和孫小姐聊天，請見諒。」她看著孫媛媛身後跟著走過來的許之謙，發現自己居然還能面帶微笑，「許先生，帶你女朋友進去吧。」

許之謙看向她的眼神裡帶著驚艷和複雜。停留在他記憶中的林清還是一副鄰家女孩的樣子，清秀有氣質，獨立自信，是個可愛的小女人，但算不上很漂亮。

一別這麼多年，上次在錦玉苑碰見她時沒來得及細看，只覺得整個人更加高挑柔婉了些。

今天站的這麼近，才發現她比以前漂亮了許多，尤其是氣質上更加動人。一身淺綠色的衣裙恰到好處勾出曼妙的身線，裙裾盈盈，笑容淺淺，像是一枝淡然盛開的婷婷蓮花，格外清麗奪人。

他剛才險些沒有認出來。

「媛媛，走吧。」他拉過孫媛媛，再度認真看了林清一眼，衷心感嘆，「林清，幾年不見，你漂亮了很多。你……還好嗎？」

林清愣了一愣，這樣的話，當著現女友的面問前女友真的好嗎？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孫媛媛果然不高興了。這次不用林清開口，她就拖住許之謙的胳膊往裡走：「她好不好關我們什麼事？春華居的菜色很不錯，我有些餓了，之謙，我們快進去吧。」

林清鬆了一口氣，不再把多餘的視線投放到那一雙壁人身上，低頭繼續核對手裡的幾張單子。

許之謙在走近大廳前回頭看了一眼，林清正偏頭微笑和大堂經理說著什麼，她的笑容明亮，淺綠色的衣裙風致楚楚，別有動人心處。六年後的這抹淺綠身影，在記憶中往昔的身影重疊，再像風一樣一點點飄散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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