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中，榜首！

二考開始，賀韜這次的考房竟然在過道上第一間。

考官在此走動的時間和次數是最多的，這給了賀韜一些壓力。不過，這是考場歷來的慣例，將一考成績前二十名的考生都會安排在過道上。

賀韜依舊按習慣檢查考房，這一次的考試房間稍微要大一些。後面放的是一條更長更寬的，不應該說是木凳應該說是個側塌，只不過是個光木板做的。

在這側塌下還放有一隻恭桶，畢竟要在這考房裡面呆上一天一夜。

抬頭看向屋頂，卻發現有一條細小的裂縫。今天因天公做美出了太陽，那裂縫透著光抬頭一看便十分明顯，就在考房的左後方。

見今日的天氣賀韜心下還慶幸，幸好今日出太陽，若是下雨我可就遭了。

檢查完了，賀韜便開始磨墨，左邊小窗口的卷子也遞了進來。

二考正式開始了！

第一張試卷考的便是文學基礎，詩詞論語還有大段大段的文章解說選擇填空補充等，並且出題也相當的刁鑽，問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對什麼人說的這句話。

文學基礎不夠紮實或者面不夠廣的，文章註釋看得少的，像這樣的題目根本就答不出來。

幸好賀韜家境還算富裕，文章釋本看的頗多，這樣的題目答的還算得心應手。只是題量有些大，填寫的內容有些多，便更要注意書寫的字跡美觀。

所以賀韜將速度放慢，努力將字跡寫的更好更有力些。

因為賀韜知道乾淨無污跡的卷面和好看有力的字形，會讓閱卷官給自己更高的評價。

第二張試卷考的是數籌，這次的數籌題有些難度，有典型的雞兔同籠題型。

還有一道題問「鄰居向我借米，第一天給他一粒第二天給兩粒，第三天給四粒第四天給八粒，以此類推要連續給他兩個月米，兩個月後他還給我100兩銀子，我該不該答應?我需要借給鄰居多少米？」

這道題，難住了無數考生！

但賀韜見了這道題卻心下高興，我會作這道題啊。終於有一道比較難的數籌題了，我可以靠這個拉開優勢了。

賀韜剛剛將數籌卷子寫完，耳邊就傳來了「當」一聲響。伴隨著考官高聲的說：「刻香點燃，一刻鐘內停筆交卷，不交卷者視為考試做廢。」

賀韜將卷子做完時，天色已經微微開始暗了下來。

聽到考官說刻香已經點燃，眾多考房內都將蠟燭點燃延遲時間。因為這次數籌考試較難，許多人的卷子都還沒有完成。

賀韜因為剛剛才將卷子做完，也將蠟燭點上，借著光亮仔細的檢查考卷。確認無誤后將考卷和草稿紙一起從左邊小窗口遞了出去。

賀韜將卷子遞出去，才有心情拿起帶進來的糕點吃了起來。

果然將這小糕點做成剔透的樣子，能清楚的看到裡面沒有夾帶東西，才逃過了被驗物官掰成碎塊的命運。

等將所有人的卷子都收起后，眾人才可以從考房內出來活動活動，畢竟恭桶就放在考房內那味道著實不好聞。

考場開始分發食物，和中午吃的一樣兩張雞蛋餅，和一壺熱水。考場眾人拿著便都在考房外吃完了，才進考房裡去休息。

賀韜吃完雞蛋餅，趁水還熱趕緊幾口喝了。然後在自己考房前揮了揮胳膊，踢了踢腿把蜷縮了一天的身體活動開來。

等身上沒那麼難受也暖和起來后，便回到了考房在光板側塌上躺下來。

將那塊大些的青色素布蓋在自己身上，強迫自己閉眼，告訴自己睡不著也要休息一下，明天早上還有一場考試。賀韜閉上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結果半夜賀韜是被冷醒的，他的小腿處已經被微微潤濕了。

賀韜抬頭向窗口看去下雨了，秋日的雨細細綿綿雖然下的不大，但是卻順著考房屋頂上的那條小裂縫滴了些雨水下來。

因為這場雨，溫度驟然冷了起來。

幸好賀韜先前已經睡了一陣，也沒有那麼困了但天還未亮。於是他便半坐起來，背靠著考房再次閉眼休息。應對明日的考試絕對不可睏乏。

終於天亮了，賀韜是被考場里分發早膳的人叫醒的。

早膳是兩個白菜豆腐的素餡包子和一壺熱水，可能也是避免有人吃了葷腥拉肚子吧！

賀韜快速的吃完包子喝完熱水，還是抵不住的連打了幾個阿嚏，有些受寒了。

但賀韜一向身體還好，身上不發軟也還沒發熱，應該可以堅持考完的。賀韜原地快走了幾步，讓身上暖和起來后，進了考房。

一聲鑼響，提醒所有考生進考房，考試要開始了。

卷子從小窗口遞進來，賀韜拿到手看了一會兒題目便皺起了眉頭。其它都還好，有一道題目賀韜真是一下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賀韜將其它的題目寫完檢查后，開始看這最難的一道題。

這是一道大題，這一題主要講述東南某地區村落百姓們大多以養蠶為生，在京城蠶絲價格高昂。

可百姓們卻聯名到官府哭訴，蠶絲賣不上價，不僅不能讓百姓富足，現在連裹腹都困難了。

官員派人下差緣由，發現商人們聯合收購蠶絲以車馬耗費為由，將蠶絲從百姓手中收購的價格一壓再壓。

商人從百姓手上拿到的進價，不足京城賣價的十分之一，從中牟取暴利。官員知道真相后震怒，將那幾名商賈抄家發落，以儆效尤。

可將那幾名商賈發落後，其他商人們卻不敢去到那村落進購蠶絲了，怕自己也被懲處。這下那些百姓的蠶絲就徹底無法賣出了。

題目問：官員做的是對是錯，現在這種情形又該如何處理?

因為自家也是做生意的，賀韜幾經思索斟酌一番打了一頁草稿后，在考卷上寫下了答案。

賀韜答到，官員的做法有對有錯，對在出手迅速打擊奸商手段雷霆，及時震懾各方商賈貪慾，讓百姓不再受惡商壓榨。卻也錯在手段太過雷霆，與人留下刻薄嚴厲之感，為政不和乃大忌。

現在這種情況，其一，地方官應先安撫能夠來此採購的商賈。說明先前被處罰的商賈罪行之惡，證明自己並非嚴苛不講理之人，讓各方商賈安心在其管轄範圍內進行買賣交易。

其二，可幫助養蠶農家與商賈交涉定下合理的價格，不過分抬高也不過分壓低。讓百姓辛苦一年有賺，讓商人有利。雙方都可或益，皆大歡喜。

賀韜心中有底，洋洋洒洒的寫下答案。

賀韜把卷子答完后一抬頭來不及檢查，便感覺自己腦袋發暈眼前一黑，幾乎快要支撐不住自己坐著的動作了！

他雙手按住兩邊太陽穴用力揉了揉，慢慢向後躺下，讓自己休息一下。

他閉眼仰面躺著，回想著剛剛卷面上的答題。一手輕輕按壓著太陽穴，一手揉捏著鼻樑，讓自己好受些。

他躺了預莫兩刻鐘，幾乎快要睡著了。聽見「當」一聲響，知道刻香快要點燃，連忙起身重頭到尾檢查一下自己的試卷。

因為其它題目先前已經檢查過了，這次主要檢查那道東南養蠶農戶的大題。

他自己感覺這道題答的應當還是不錯的。檢查后無誤，便將草稿紙和試卷一起遞出了窗口。

依舊等將所有人的試卷都收起后，才安排眾人出了考場。

賀韜一踏出考場大門，雖然考場大門前有眾多考生學子打扮的人。但賀遠盛還是一眼便瞧見了，他滿身疲憊的樣子。急忙讓賀忠賀貴兩人，去將他扶到馬車上來：「快，去將少爺扶上來。」

賀韜被賀忠賀貴兩人扶上馬車后，賀遠盛看著眼前有些虛弱的賀韜：「昨日下雨天氣寒涼，我看你的樣子多半是染上了些風寒。」

賀韜有些無力的點頭：「嗯確實是有些風寒，我的考房昨晚漏雨了。」

賀遠盛扶著賀韜躺在馬車的軟塌上：「你先閉眼休息一下，府上已請回了大夫，你娘看你這樣子必然要心疼了。」

馬車停在賀府門口，賀遠盛先下來，賀韜則被賀忠賀貴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慧娘一看到賀韜虛弱的樣子，眼裡便泛起淚光：「我的韜兒受苦了。」

大夫看診后，確定賀韜只是有些輕微風寒，昨晚未休息好有些勞累沒有什麼大事。

開了一劑葯后便急急忙忙走了，他今日有些忙，許多人家都說自家孩子剛剛從考場上下來，請他過府去診病。

慧娘趕忙讓人去煎藥，待賀韜沐浴一番出來，被慧娘看著用了些粥再將剛剛熬好的葯喝下，便讓賀韜回床上去休息了。

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膳時間。慧娘午間來看著賀韜，見他睡的香甜的樣子便沒捨得叫醒他。

用罷晚膳，賀韜精神已經大好賀曜好奇的問了他些考場里的事，他也和賀曜聊了幾句，說了些勉勵他學習的話。

賀曜到賀遠盛的書房，將那道借米的數籌題和東南養蠶農戶的題大概題意寫下來。

賀曜將自己的答案說與賀遠盛聽，賀遠盛也說他這兩道題答的不錯。

又是七天等待放榜的日子，賀曜在這幾天將身體徹底養好了。

放榜日一到，賀忠賀貴又被早早的吩咐前去看榜，看著擁擠的人群被遮擋的告示牌，兩人都已經有了經驗，直接擠進去看榜文。

兩人看到少爺的排名后，先是驚訝恐恍看錯，兩人一齊仔細確認后，都沒有開口按耐住心中的狂喜，急忙跑回賀府去了。

賀曜正坐著廳里，手中拿著一卷文章釋本正看著。

耳邊忽然傳來了，賀貴賀忠的聲音：「中了！中了！少爺又中了！這次是第一名！是榜首啊！」

賀韜聽到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出去便問：「什麼？我是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