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上窮碧落下黃泉 第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吃驚的看向明寐。(讀者吧dz88.com)或許是為周遭的環境太過靜謐，v自主的放低了聲音，輕聲問道：「你是說禁陣？」
概是為了促進玩家之間的互動，遊戲里真正厲害的攻防手段不是什麼仙劍、法寶，而是各種陣法。而「禁陣」作為陣法類的大殺器，到目前為止一向都只掌握在NPCC手中。雖然也聽說過有玩家通過奇遇任務學到禁陣，甚至某些極品飛劍、法寶也帶有禁陣的附加屬性，但是那些單人施展的禁陣等級絕不會太高。
那無邊水紋能破掉明寐的金光劍網，能無視五行相剋的規律，撞碎藤盾土牆，說是禁陣一點也不奇怪。但是冰焰召喚出的黑火，竟然能夠將這摧枯拉朽般的攻勢擋住，就算是禁陣，也不免有些聳人聽聞了。
「這傢伙運氣真好。」我由衷的感慨道，繼而又產生了一點疑惑，「你怎麼知道他那是禁陣的？」
明寐高深莫測的笑道：「你(不記得那段鬼仙的視頻？」
「那段視頻？」我~寐的笑容萌了一下，然後腦子才轉過彎兒來。「呀，你是說火苗練成鬼仙了？！」
儘管我已經習慣了冰焰好運氣，但依然止不住再次感慨：「這傢伙運氣實在太好了。」
明寐說的那視頻，是遊戲開放公測之前官網上重點推出的五部宣傳片之一。畫面上，一名黑衣男子頭戴斗笠、黑紗遮面，立於青山之巔。山腳下、晴空中，數不清地正、邪門派弟子腳踏著飛劍、驅趕著妖獸蜂擁而上。一時間，寶光絢麗如煙火綻放。
黑衣男子似全然不將敵手放在眼裡，只是雙手負於身後，冷然仰首問天。黑色的火焰如同來自地獄的使者，全無徵兆的從林木間、山石上、空氣中躍出，妖嬈著、舞蹈著，轉瞬之間便吞噬掉了一切光彩。天地之間只剩下黑衣男子挺立於黑火之上，散發著冷漠到近乎冷酷的美感……
造型實在很酷很臭屁……大多數玩家追求的就是這種很酷很臭屁的效果。於是這段視頻一經公布，立刻引起了眾多玩家的興趣。所有人都在猜測畫面上孤傲的黑衣男子到底是哪個門派的NPCC，但是官網上卻沒有任何文字說明。直到論壇里吵得快要開了鍋地時候，忽然有個帖子言之鑿鑿的說那是鬼仙門，黑火則是「鬼仙」修鍊到中後期才會出現的門派禁陣。
這個帖子半夜出現。第二天就被系統刪除了。這反而讓原本還將信將疑地玩家們。徹底打消了疑慮。「鬼仙」這個門派也被炒得真真如烈火烹油般火爆。
然而當遊戲終開放公測時。系統第一次向全體玩家展示了它地不要臉—鬼仙既不屬於鬼道。也不屬於仙道。它是隱藏門派……
也正因為遊戲里從沒出現過鬼仙門玩家。所以即便冰焰穿得和視頻里那名男子一模一樣。也沒有引起我和明寐地注意。直到看見標誌性地黑火。明寐才發現我們身邊竟然還隱藏著一位超級幸運兒。只不過焰召喚出地黑火跟宣傳片上地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如果說宣傳片上地黑衣男子是一代宗師。那麼冰焰也就是街邊打把式賣藝地。而且還是胸口碎大石那種。
即便是「胸口碎大石」也足以令我第三次感慨：「這傢伙。運氣實在太好了。」
黑火之中彷彿自成天地。除了無邊靜寂之外根本感覺不到其他氣息地存在。
忽然，我面前的黑色火焰奇異的扭動了一下。彷彿虛空中有一股絕大壓力，將火頭強行按下。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生。
我定睛望去，只見半空中的水樣波紋迅速密集起來，前赴後繼，眨眼間便凝結成了一片無色柔晶。氤氳水汽漫溢過黑火地界限撲面而來，同還有一絲水邊特有的淡淡腥氣。讓我覺得我們此刻不是在地下洞窟，而是在微風盪瀾的湖邊江岸。
水腥氣只有一絲，來勢也並不兇猛凌厲，就那麼柔柔弱弱的略過鼻端，卻讓我心中猛然一跳，震驚之餘又升起几絲絕望。既然能有水腥氣透進來，也就是說，冰焰召喚的黑火禁制終於露出了破綻。
「吼——」冰焰突然嘶吼出聲。嘯聲凄厲猶如鬼哭，瞬間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他本已乾癟的胸口如同遭受重物錘擊，生生塌陷下去，直令人觸目驚心。
不知為何，我腦海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句話來——這不是胸口碎大石，這是大石碎胸口啊。
如同有人火上澆油，黑色的火苗再次竄起，貪婪的舔舐著空中那片柔晶。
水能滅火，但火勢大了同樣也能將水蒸發掉。抱著一絲奢望，我施展了一個探查術。
地探查術界面里，只見無數深淺不一碧色線條源漩渦般往柔晶的方向匯聚。而那片無色柔晶非但沒有漲大，反而不斷向內收攏，似乎預示著這短暫的平靜后，將有一場怎樣的疾風驟雨。
我心中苦笑，看目前這種情況，冰焰顯然已經付出了極大代價，而空中的水行之力卻尚未集結完畢。如果不趁現在一舉破掉水行禁陣，那麼等它準備完畢，我們就只有閉眼等死地份兒。可是——
「怎麼破陣呢？」我嘴裡自言自語的叨念。
「陣有陣眼……」明寐只說了四個字就收了聲，苦笑著搖搖頭。
陣有陣眼沒錯，只要找到陣眼破掉，什麼厲害地大陣都會中斷。可是擺在我們眼前的問題是，黑火對我們來說是保護也是枷鎖。黑火是被冰焰「種」在地上地，它不動，我們就寸步難行，根本不能去找陣眼。但離開黑火的保護，只怕不用一分鐘，我們就會被水行至力轟殺成渣。
我只好跟著明苦笑：「總不能指望陣眼自己跳出來送死吧？」
「就算跳出來了，誰送死還一定呢。」霜掛在明寐身上不屑地甩甩尾巴。
人龍，壞嘴。我沖流霜磨磨牙，心裡卻也明白它說的是事實。陣眼是禁陣的死**，同時也一定是攻勢最猛的所在。
「兩個，別來……」
冰焰癱坐在地上，從身摸出一把繚繞著黑色霧氣的奇怪丹丸，不要錢似的塞進嘴裡，然後喘著粗氣得意的哼笑道：「你們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還有絕招沒出呢——靠，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嗎！」
空中那片晶已經縮得只有雞蛋大小，原本無色的晶體已然變作冰雪之色，卻依然緩緩流動著，一股幽藍冷光環繞在外，漸愈濃稠。
明寐一笑跟哭的：「果然是把人往死里逼呀。」
雖然我們誰也不知道那性似水卻又冷如冰的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
卻也能估計到經過劍網、藤盾、土牆、黑火幾番消磨，一直佔盡上風的水行禁陣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古人教育我們「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縭也」。但「仙界」這款遊戲的設計師，顯然更加中意另一句成語——窮寇莫追。每個打過BOS的玩家都知道，BOSS臨死前會放殺招，一個不小心就會讓玩家在勝利曙光的照耀下，回復活點撓牆去。
反正我現在就很想去撓牆……
「天天天天——天吶！」比鬼哭更加凄厲的哀嚎從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一看，就看見白狐小三扒著寵物空間的邊緣，小心翼翼露出半個腦袋，滿眼驚駭莫名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那顆圓珠：「那是——那是——那是——」
還沒說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小狐狸耳朵一抖、雙爪一松「咚」的一聲又掉了回去。
我愣了一瞬，忙探手進去想把小三揪出來。既然它知道那顆非冰非水的珠子是什麼東西，或許也知道應該怎麼對付。
指尖剛剛碰到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系統提示音就在我耳邊溫柔響起：對不起，您的寵物已昏迷，無法參戰。
不是吧，這時候掉鏈子？而且——誰指望它參戰了？我只想要情報的說！
無奈人是拗不過系統的，我只好縮回手，只見倆男人充滿期待的過來—
「到底是什麼？」
「呃，不知道。貌似那隻狐狸嚇暈了。」我滿臉黑線的看著明寐和冰焰。本來還以為那隻膽小的狐狸能幫上點忙，沒想到——你說這遊戲里怎麼就沒有增加膽量的葯呢？
冰焰得意的笑：「所以說什麼靈獸仙寵都是浮雲，還是靠自己比較實際。」
我咬牙切齒中——那他剛才還問？不過被他這樣一打岔，我緊張的心情倒是放鬆了不少。
話間，柔晶外的藍光已濃稠如實質，正向著黑火的方向緩緩流動著。藍光所過之處連空氣也掛上了一層詭異的幽藍色，彷彿被瞬間凍結，隨時都會碎成齏粉。
黑火依然燃燒著，但原本輕盈妖嬈~火舌卻似乎變得凝重起來，火焰的躍動愈見緩慢生澀，讓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個詭異的念頭——也許下一秒，火焰就會被凍成冰晶。
「小心了！」冰焰捏出兩根黑色骨針敲擊出怪異的節奏，同時低聲喝道：「黑火，翻雲。」
隨著冰焰的呼喝，已經半凝固了的黑色火焰猛然掙斷根基，浮於柔晶之上，猶如烏雲遮冷月。
沒了黑火的護衛，我只覺得撲面而來的寒風冷冽如刀，直教人喘不過氣來。正應了那句「山雨欲來風滿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