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勝負
視頻不過短短五分鐘，兩個交流就已經過去了一分多鐘。
眾人原本屏氣凝神只想一睹高手風采，可視頻中的兩人遲遲不肯動手，眾人也開始了討論。
「這個老者應該就是林博的太爺爺，N5級別的大能，那他對面的這個人是誰？看起來並不年長啊，似乎……」
他本想說似乎和自己一般年歲，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生怕說出來被同學笑話。
能和N5級別大能一戰的高手，怎麼可能和自己一般年歲，落潮期出生的人，怎麼可能是潮湧期武者的對手。
這絕不可能。
「他應該就是我們鞍慶城本土的武者--天冬」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此人，肯定地說道。
「不會吧！天冬能和林博太爺爺一戰？他現在最多也就是個中級武者，能和N5的高手一戰？」
江魚兒聽得雲里霧裡，他平素根本不關注武科，所以對於一些專業術語並不是很清楚。
肥貓回頭見江魚兒一臉迷茫，解釋道：「落潮期靈氣稀薄，武者實力相較於當年潮湧期大幅度下降。」
「基本上落潮期的武者絕無可能戰勝潮湧期的武者，即便是一名天資卓越的落潮期武者，遇上愚鈍至極的潮湧期武者，也只能客客氣氣道一聲前輩。」
「武道會在潮湧期與落潮期之間畫了一條線，線前隔多少個十年便是N幾的前輩，比如林博的太爺爺，便是線前50年的大能。」
江魚兒恍然，他是聽過武者靈氣洗髓，壽命會大大增加，林博爺爺算起來現在都能有百歲高齡了，看視頻里還是精神抖擻。
「天冬則號稱是我們鞍慶城千年難遇的一名武學奇才，20歲的年紀便達到了中級武者的水平。」
「只是可惜他出生在落潮期，若是在潮湧期出生，必定是一名未來的大宗師！」雖有遺憾，可肥貓話里話外還是十分的羨慕。
江魚兒聽說過這號人物，也知道為什麼肥貓為何如此羨慕他，並不是僅僅因為他如今實力強橫。
而是因為……他也是平民入武。
天冬祖上三代都是文科，他卻自小喜好武科，沒有人看好他這樣一個沒有基因加成的小孩。
可是，高考的那一年，他卻打了所有人的臉。
鞍慶城第一名，中華區第一順位。
擊敗了所有的對手，被稱作中華區最有天賦的少年！
這正是如此，天冬成為了像肥貓這樣試圖平民入武的學子榜樣。
「可是，他和N5的高手對戰，太勉強了吧……」肥貓有些擔心道。
「林博他爺爺都一百多歲了，拳怕少壯，我覺得天冬厲害一點。」江魚兒不以為然道。
江魚兒說話聲音不大，可內容實在有些挑戰常人思維。
落潮期大戰潮湧期，你覺得落潮期的厲害一些？
不懂別說話行不，一開口就顯得你特無知。
周圍幾個聽到江魚兒說話的同學，都像看著白痴一樣看著他。
肥貓笑了笑，也知道江魚兒不關注武科，不再和他解釋了，專心看武者鬥武視頻。
視頻時間已經到達了三分半，兩人終於說完，準備開始動手。
視頻畫面實在模糊，細節根本分辨不清。
兩人就如同兩團旋風，在視頻里時隱時現。太爺爺始終佔據上風，天冬不時被重重砸向地面，土塵飛揚，讓原本就模糊的畫面更加難以分辨。
可是眾人都不敢有任何抱怨，高手對決的視頻本來就是絕密珍惜，他們這一群高中生能見識到就已經是天大的福緣了，哪裡還敢挑三揀四。
他們紛紛瞪圓了雙目，深怕錯過一個細節。
只有江魚兒意興闌珊，要不是後面的人一直把自己往前推，他早就回去繼續刷題了。
「林博這拍片技術實在掉鏈子，畫面抖得我快吐了，最精彩的畫面還總是看不清。」江魚兒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菜！太菜了！江魚兒你竟然看這種片子，丟人啊！」
果大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種人多的場景和自己說話，江魚兒嚇得一哆嗦，後面的人不滿地推了他一下。
「嘛呢！看個武鬥視頻，你抖個鎚子。」
江魚兒不敢再動，心中默念道：「果大師！你嚇我一跳！」
果大師：這兩人實在太菜了，這你也看的下去！讓你和我學武你不學，跑來看這種糟粕！氣煞老夫了。
江魚兒：你看的清楚嗎，就說別人菜。
果大師：這有什麼看不清的。那老頭子完全不是小傢伙的對手，油盡燈枯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江魚兒：那為什麼天冬總是被砸到地面，靠……又被砸了，真疼啊。
果大師：確實有點貓膩，這小傢伙力量不斷溢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是被砸到地面的，基本都是他自己衝過頭了，栽跟頭了。
江魚兒半信半疑，可當他按照果大師的說法凝神再看視頻，竟然也能看懂幾分。有幾次甚至能看清天冬的動作，確實是他自己俯衝沒有控制住，一頭撞向了地面。
「這攻擊方式，怎麼有些自殺式襲擊的味道……」江魚兒越看越迷糊，高手對戰這麼粗糙的嗎。
「都說了太菜了，一點技巧都沒有，完全就是流氓鬥毆，江魚兒你可別學他們！」果大師說道。
真正的鬥武僅持續了一分半，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天冬再一次狠狠砸向地面。
這次的墜落勢大力沉，地面直接塌陷，拳頭大的碎石四處飛射，其中一塊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攝像機，畫面旋轉了360度最後變成了一團雪花。
「天冬還是太年輕了，但是能和N5大能一戰，還是證明了他的天資。」眾人皆是看的熱血沸騰，視頻結束了得有一分鐘才有一人緩緩說道。
可江魚兒卻有些疑惑，最後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些眾人未曾注意到的畫面。
他下意識想去回放一下視頻，驗證一下自己是否看到了那一幕。
「你幹什麼！江魚兒，你未免太不自覺了吧！」
江魚兒意圖明顯，旁邊的一名考武科的同學不樂意了。
「人家林博為了我們考武科的同學，貢獻出了這麼珍貴的視頻，別的同學也都給我們讓位子。你把肥貓塞進來也就算了，現在還想把視頻拿過去自己一個人看？」
「你未免太不知羞恥了吧！」
這位同學的話實在有些重，且音調還高，周圍原本沒有圍過來的文科同學也紛紛靠近湊起了熱鬧。
時值補習課前最後半小時，隔壁幾個班的學生也都來的七七八八，聽到江魚兒班起了衝突，也湊了過來。
高考前大家都十分壓抑，平時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這下有了好戲都不願意錯過。
那位怒斥江魚兒的同學本來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看這麼多人圍過來，心中難免有些發憷。
可當他發現周圍考武科的同學，紛紛對他投來認同的眼神，他的信心猛漲，看向江魚兒的眼神也更加囂張。
「江魚兒，你走的是文科，又看不懂這視頻，還要打擾我們學習，你不覺得你有些不識好歹嗎！」
周圍的考武科的同學齊刷刷怒視著江魚兒，對於江魚兒的行徑他們也十分不滿。
「我看懂了。」江魚兒緩緩說道。
「哈？看懂了？你看懂個屁！你個學文科的能看懂什麼，不說別人，就我自己看完這個視頻，冥冥之中就感覺自己腦域開發加強了幾分，你呢？你知道什麼是腦域嗎！」
周圍考武科的同學有些驚訝的看向他，竟然自感腦域開發加強，這人運氣也太好了吧。
他感受周圍人羨慕的眼光，覺得內心的自信也在不斷地膨脹。
看著一臉淡然的江魚兒，他越看越不順眼，心中暗罵：「江魚兒！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裝哪門高人，滾球吧你！」
「我看到林博他太爺爺吐血了，天冬贏了，你看到了什麼。」江魚兒被眾人怒視，依然沒有絲毫慌張，從容不迫地說道。
「這還叫看懂了，就算是文科也能看出天冬不敵林博他太爺爺，一直被當做皮球踢來踹去。」
「你連這個都沒有看懂，自以為是什麼！」
肥貓原本以為江魚兒有什麼底牌，也不敢胡亂說話，這下聽到他說出天冬勝出的胡話，暗怪自己沒有提前攔住他。
就算肥貓這種沒有什麼天賦的人也看出來了，天冬大敗。
肥貓趕緊擠到江魚兒身邊，想把他拽走，可這傢伙脾氣也上來了，竟然一動不動。
「走啦！老魚，他們考武科的都是群武瘋子，惹急了他們沒好果子吃！」肥貓低聲說道。
可江魚兒動也不動，只是重複道：「我看懂了，天冬勝了，不信你將視頻重播。」
隔壁班的同學一開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經過幾個相熟的朋友一解釋，看向江魚兒的眼神也帶起了戲謔。
考文科的傢伙，和一群考武科的學生爭武鬥勝負，這不是以卵擊石嗎？還要重播視頻，搞得真的看懂了一樣。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看江魚兒笑話的時候，最有資格評判這場武鬥勝負的人開口了。
「這場比武，我太爺爺輸了。」
「江魚兒，你憑什麼看懂了。」
林博不知何時走到了江魚兒的面前，眼神複雜的看著江魚兒。
眾人驚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平凡無奇的少年。
「憑什麼？！他一個走文科的竟然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