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百計避敵難(中)【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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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惶急道:「雨湘嫂嫂,不是你的罪名你可不要承擔,這樣會連累九容嫂嫂的。」
半晌,柳雨湘方才說道:「老夫人明鑒,敏兒臉上的傷痕,並不是我划的。我的鑲金指甲護套,早已早已丟了。」
岑溪弦聞言,急道:「你的指甲護套哪裡是丟了?分明是當掉了!」她說完后自知失言,只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
冰兒笑道:「三表嫂既知道雨湘嫂嫂的指甲護套當掉,那麼便可以知她沒有指甲護套,地上的那個也不是她的,敏兒臉上的傷痕並非她划的。既不是雨湘嫂嫂,那便是有人栽贓嫁禍了。木顏,你說,到底是誰幹的好事栽贓嫁禍?"冰兒說道最後,已是聲色俱厲。
木顏嚇的癱倒在地,叩頭道:「是三少奶奶乾的。請老夫人、表小姐饒恕木顏,我也是因為懼怕三少奶奶才做假口供。」
冰兒冷笑道:「大少奶奶是嫡少奶奶,你不懼怕,反而懼怕三少奶奶,沈家可從沒有這樣的說辭。作為丫鬟,不忠心護主,卻信口開河,沈家留你這樣的丫頭何用?來人哪,把木顏打三十大板,攆出沈家。姨媽你覺得,我這麼處理可妥當?」老夫人點點頭。
木顏嚇的一個勁兒的叩頭,雞啄米一般,聲淚俱下:「請老夫人饒恕!請表小姐饒恕!木顏再也不敢了。」梅嬈非見狀,也跪在老夫人面前,懇求道:「木顏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又陪伴我嫁入沈家,求老夫人看在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饒恕她這一次吧!」
菊媽也在一邊說好話道:「老夫人、表小姐,木顏好歹是二少奶奶的陪嫁丫鬟,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她邊說邊給梅嬈非使了個眼色。梅嬈非會意,轉身向柳雨湘道:「大嫂,今日的事是我做的不對,是我對你不起,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木顏吧。你要是肯求情,老夫人和冰兒妹妹一定會答應的。是我千錯萬錯,打了你,你打回來我不還手,好么?」梅嬈非邊說邊拉著柳雨湘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柳雨湘拉住她,勸道:「二弟妹可別這般。我從沒想過和木顏計較的。」
老夫人喝道:「好啦。今個兒的事情就到這裡啦。木顏雖不必被攆出去,三十板子還是要打的。非兒,你好好管教你的丫鬟!弦兒,你屢次三番鬧事,唯恐家宅不亂,我就罰你在家中禁足一個月,停薪三個月。也不必每日來和我請安啦,免得我見著你心煩。湘兒,指甲護套你為何當了?你就這麼缺錢么?」
柳雨湘看了身邊兢兢戰戰的岑溪弦一眼,說道:「是湘兒不好。上個月我父親病了,無錢醫治,我這裡攢的私房錢都去給相公求偏方了,所以就就把老夫人賞賜的鑲金護套當掉了。請老夫人處罰!」
「哦?」老夫人看了岑溪弦一眼,說道:「那鑲金護套怎麼又到了弦兒的手中?」
岑溪弦臉色十分難看,跪倒在地,說道:「大嫂的丫鬟落落拿著護套來我大哥的當鋪當的。我嫂子認得她,就把護套轉送給了我。」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老夫人倨然離去。臨行拋下一句:「湘兒,你若是缺錢,直接和菊媽說便是。讓丫鬟去當首飾,無端折辱沈家的臉面。」柳雨湘誠惶誠恐,唯唯諾諾。我見老夫人走得遠了,扯扯明月欣兒的衣袖,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經此一事後,梅嬈非、岑溪弦、菊媽一伙人,都消停了不少。整個沈家大院里,冷清安靜了不少。我仍舊過著我的清閑日子,打發著近似孀婦的時光。
沈洪的病情,仍是一日重似一日。冰兒把沈洪日常喝的葯,拿去做過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柳雨湘越發的愁眉不展起來。我偶然也去找她閑聊幾句,卻並不與她過分親熱。
轉眼霜葉落盡,花木凋零,冬日伴著寒意悄然而至。十二月初,濰縣城裡下了第一場雪。雪花紛紛揚揚,撲撲颯颯,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皓皓莽莽,恍若置身仙境一般。我一時心血來潮,舍了明月欣兒,偷偷跑到雪地中玩耍。潔白無暇的雪花如精靈般落到我的身上,手上,我實在忍不住,見到四周無人,一連在雪地中偷偷打了幾個滾,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好久不曾這般暢快過了。
我滾到一棵冬青後面,正忍不住伸出舌頭去舔舐葉子上的雪團,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話音雖是不高,卻還是字字句句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
只聽得一個聲音冷冷說道:「你還好意思找我出來么?你做的好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另外一個聲音討好地說:「二嫂,你真是誤會我一片好心。我划傷敏兒的臉,也只不過是為了嫁禍那個賤人,你該與我同仇敵愾才是,怎麼反而一直埋怨於我?」
我悄悄露出眼睛,看到涼亭里有兩個人正在說話,一個是梅嬈非,一個是岑溪弦。
梅嬈非聽了岑溪弦的話,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岑溪弦趁機略帶委屈地說道:「我這麼做,難不成還是為了自己么?沈洪和柳雨湘倒台,與我和我家相公何干?我家相公是小妾生的,再怎麼著沈家的家業也不會交託給他。但是二哥就不同。二哥與沈洪同樣是老夫人生的,憑什麼老夫人就偏心沈洪,看不起二哥?」
梅嬈非聞言,已然憤憤。岑溪弦繼續說道:「沈洪沒病的時候,沈家家業是他打理。他這都病的半死不活這麼多年,老夫人還是不肯把家業交給二哥。我和相公都為二哥二嫂抱不平哪。二嫂,你和二哥要是不爭,早晚得被人家踩在腳底下。我這全心全意幫二嫂,還不是因為我了解二嫂的為人,知道以後若是二哥掌權,二嫂不會虧待我和相公。別的我還圖啥呢?卻不曾想到,我這一番好心,竟然被二嫂誤會。」岑溪弦邊說著,便用衣袖去擦拭眼睛,演的就如同真的一般。
梅嬈非想來也是大受震動,她握住岑溪弦的手,說道:「溪弦,原來竟是我怪錯你啦,你莫要放在心上才好。你說的很對,我們應該同仇敵愾,打壓沈洪和柳雨湘。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什麼都聽你的。等到相公真的掌握了沈家的家業,我絕不會虧待你和三弟的。」
岑溪弦破涕為笑道:「這才是我的好二嫂。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們」
我正打算豎起耳朵,聽聽她們到底有什麼陰謀害人,明月欣兒的聲音老遠地傳了過來,她大叫著:「小少奶奶,我太鄙視你了。你真是十分不講義氣,自己跑出來玩,竟也不帶著我。」
我打著手勢去阻止她,她竟然更加「囂張」起來,大叫道:「你擺手做什麼?想道歉么?我鄭重的告訴你,晚了。別以為我明月欣兒是那麼容易收買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