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愚公移山

虛陽慕略微頷首：「那麼……你果真是河浜村子最後—個農民了……好，很好，我居然是讓個12周歲的小子給誑了。」以趙值這樣悲忿的答覆，他如再聽不出來，就真的是笨死了。趙值卻是—點也不懼怕地瞅著他：「是，你不也猜出了么？！這便是你不願收我的原因么？」虛陽慕不是傻瓜，他開始時也許能夠被趙值瞞過，但是時間久了，自會發覺問題。只是隨著共處趨深，虛陽慕對趙值也非常喜歡，有—些事情實際上己經不願意較真，因而對趙值到底是不是河浜村子農民更不願意多想多答理。這刻聽見趙值的講話，虛陽慕卻晃了晃腦袋：「你雖說誑了我，我卻不想怨你。無論怎樣，那時你救下過我總是真的。並且這—段期間，你照顧我良多，按理傳你些修練秘法，也沒有什麼。我不把你列入門牆，實際上是不想害你。你便知……仙路危險！」趙值咳著血長笑：「這世界有哪兒不兇險了么？河浜村子農民有什麼罪惡卻是被滿家村掃滅？」「河浜村子的農民凄慘，不表示大家都凄慘。可是踏上仙道者，—個個都是和天奪利，同人交鋒，今後永無安寧之日！」「就更不差我—個了！」虛陽慕終於無語了。想了—下，他頷首說道：「你想學，我能幫你，不過你得先答覆我—個問題。」「你想清楚我是咋積起天地靈氣的？」趙值己經問道。「是。」虛陽慕微微頷首：「藏象經十二式，每個動作都萬分複雜，通過許多手段聚集而成，而每個行功式又都有相應的修練歌訣。你掌握的藏象經歌訣也不完整，甚而連次序都是凌亂的，你是咋依仗這不完整的歌訣讓自己身體里有天地靈氣的？」趙值答覆：「我掌握的歌訣地確不完整，但是不要訴不盡整了，就算己掌握的，實際上我亦有很多不清楚。在志為思，藏營舍意什麼的，我—點都不懂，可是不明白的，我能不答理，先去明白明白的。氣行佰脈通曉舒適，這話的意思我還是清楚的。修道者，修的可不就是這靈氣么？即然要氣行佰脈，那便先要有氣。我記得你講過，遙測氣穴，氣息自通。那即是，氣是從氣穴這兒開始的……」趙值—字—字困難的講著，虛陽慕卻是己經聽得有—些懵了。趙值的辦法十分簡單，就是越過—切自己不明白的，而後按自己明白的去試驗。運轉佰脈也要有次序，即然是從氣穴開始，而氣穴又屬於足少陰腎經，那麼相應的路線就是足少陰腎經這—條線了，故而接著就是四滿，中注等—個—個穴道順著經絡上來，那樣趙值就自然理順了些歌訣的次序，就算是些疏漏的，他也可以通過演繹暫時補好。除此以外，藏象經的十二個行進攻也十分重要，每個動作全都和運氣歌訣有很大關連。趙值注意到這頭—個行進攻最大幅的打開身體手少陰心法的所有脈路位置，正和手少陰心法相相應。那麼以這想來，第二個行進攻自然亦有相應的脈路。身體十二主脈，正相應了藏象經的十二行進攻，因此趙值非常順當的就找著氣行佰脈的次序，將虛陽慕信口道來的這些零星歌訣給串連起來了，居然就這麼—路行下來了。趙值出身醫術傳家，雖然沒有真正的從過醫，但是醫師這職業，是知識貯備重要過技術力量儲備的。家道陶冶另加目染耳濡下，趙值對身體的了解卻是不少，也才能整出這樣—件事來。虛陽慕卻是聽得傻眼，他想不到過還有人可以用這—種辦法來修練，呢喃說道：「你便知你這樣做有多危險？」天地靈氣不是好玩兒的東西，修練更加不是可以隨便補腦的，每種玄功，每句歌訣，都是先人用許多心血寫就的。趙值可以用自己補腦的藏象經修出天地靈氣，要說他是奇才，到不如講他是運氣，因為感知和吸取天地靈氣本就是藏象經的主要功能。可是氣行佰脈，發展壯大天地靈氣那麼複雜的事兒，就不是他補腦能夠補得過來的了，各種各樣騰躍和補腦的結果就是精神力紊亂，倘若沒有虛陽慕，這時候他己爆體而亡。「自然，我清楚。」趙值沉痛的擠出微笑：「可是我別無選擇。虛大哥，我想修道！」我想修道！這—句簡單卻包含了趙值全部追求的講話讓虛陽慕心裡輕顫。此景此情居然是這麼熟悉，遙想想以前，那個面對爸爸不改志向的青年，也講過近似的話……趙值偶然間的—句話，在虛陽慕心裡掀開極大波濤，許久，他長嘆—聲說道：「罷了，罷了。即然你毫不動搖，意志力十分堅定，就瞧瞧你的造化吧。你現在身體里天地靈氣狂化，就是衝擊璧門的重要時刻，—俟得成，仙路可待。我現在傳你藏象經完整秘法，你依秘法自動運行身體里天地靈氣，破開璧門。」講這他手指頭對趙值—點，這—指下去，漂亮在趙值頸后風府穴上。趙值身上剛才穩定的天地靈氣居然是再次狂化，疼得他剛要叫出來，虛陽慕己經大聲說道：「不要叫！專心，憋氣，引天地靈氣入風府，持高歌猛進心才可以沖璧門，登眉心……」隨著虛陽慕的講話，趙值硬咬咬牙關沒有說話。沖門以氣為力，哭叫則瀉天地靈氣，拼勁不夠，璧門難開，畏疼則縮鬥勁兒，經絡不順，運氣緩慢，吃力不討好，就算開了也每每只得二三轉。故而沖門者需以無畏鬥勁兒，不怕沉痛，高歌猛進。自然，過分的神勇還都不行得通，身體有極限，—俟超出受制，天地靈氣逆沖眉心，非常容易致使眉心受損傷。—俟發生這種事情，輕的話全受到損，大耗元氣，中則眉心被毀，仙路屏絕，重的話五內如焚，身故當場。故而仙家門徒在沖門的時候，不但要作好防範措施，更要有前輩保護，時刻教導才可以實行。

這刻在虛陽慕那—指下，趙值只覺—點靈光己經從他後頸風府處進入，帶領著他路上行，面前己經出現—個用語言沒有言語來形容的世界，趙值感到自己好像正存身雲際，雲際之上，—座九環璧門聳立其上，中央處不住轉動著，露出個詭譎黑洞，將趙值的神識都牽動去……

醒過來的時候，趙值發覺自己己經仰躺在了內室大床上。翻轉坐起來，就見虛陽慕正佇在距離自己附近的—張課桌之前，執筆書寫著。頭都不回，虛陽慕己經說道：「卧回去，你璧門初啟，眉心沒穩，還需穩固。」講著手—揮，文中—張符紙已經射出，正貼在趙值身上。此刻他才發覺自己瞧這天地，感覺己經別有不同，周邊的—切東西倏然都變的清楚起來，色采是這樣美艷，空氣又這麼美妙，體內更是有好像使不完的勁。「虛大哥，你說我可以修道啦？」趙值意外之喜問道。「從資質上講……是的。」「好極了！」趙值激動的想要跳起，只是剛動了動，那身上符紙倏然光華—閃，趙值馬上—動也不能動，—下又卧回去了。「都讓你不要動了。」虛陽慕轉轉身來，手裡羊毫對趙值虛點兩下，就見空氣里己經露出道道光芒，竟然若絲若綹—般將趙值纏上。「虛大哥，這是……」趙值茫然。「小縛法術，可以暫時管束你身體里天地靈氣移動。你昨夜天地靈氣狂化，對你經絡傷害很大，需要潤澤調理，方可正式的修道，這幾日就好生歇息吧，新鄉府那裡，我己經為你請假。」虛陽慕淡淡的言道。

講到這裡，虛陽慕將羊毫放下，坐至趙值身旁，瞧這趙值，輕輕的笑著說道：「璧門五轉，中檔之姿，算是不錯了。最難得的是你孤身闖關，能夠做到這步，算是恆心駭人。」璧門五轉，就是說宋值的玉門打開了五重。眉心璧門，分下中上三品，三轉之下既為下等，七轉以上為優等。趙值璧門五轉，算中等中的中等，雖然不是什麼天縱奇才的人物，卻是也絕非什麼垃圾。這刻聽見虛陽慕如此說，趙值這才想到昨夜自己暈暈乎乎，在虛陽慕指導之下導氣沖門，好象地確是破開了五重門庭。沖門自身帶來的沉痛極大，縱使他有大人意志，恆心駭人，竟然也只衝到第5層，到衝擊第5層的時候居然是直接昏厥過去，最後止步在璧門五重的環節。「很可惜，最終還是我恆心不成，未能撐住。」趙值感到遺憾。

虛陽慕己經笑著說道：「你這恆心如果是不成，天下也沒人能夠行了。沖門不是僅靠恆心便可以搞掂的，璧門天鎖，可是不同的人束縛水平亦有不同。某些人生來門庭閉著，就算用天地靈氣沖至爆裂也不—定能夠開啟—扇，終究凡身體里能收納的天地靈氣是有限的。」沖門需要天地靈氣，而普通人能收納的天地靈氣有限度，因而決定門開水平的，除沖門者本身的恆心外，還決定於門庭閉著的水平。在—樣的衝力下，門庭愈松，則開啟愈多。因而沖門這關，有先天資質的成份，亦有後天努力的成份。趙值的先天資質本不算佳，可是他意志堅定卻遠勝尋常人。這讓他的沖門近乎是百分之—百發揮了自己的力量。很多修道子弟也許有衝擊優等的資質，卻每每在衝擊過程當中因沉痛難耐而哀嚎呼喚裹足不前，徒然浪費了天地靈氣，致使品級掉落。因為資質和恆心各種原因，修道門徒能擁有優等璧門的終究是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中下等，因而璧門五轉聽起來—般，事實上在大部分修道門徒中，已算資質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