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捉姦
蘭芝還是不肯退,堵在門口說道:「老爺,求求您相信奴婢,小姐院里不會有旁人進來的。」
趙氏見蘭芝這副樣子,越發確定趙安材已經得手,厲聲喝道:「既然沒人進去,為什麼不讓搜?萬一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蘭芝後退了半步,似乎已經有了退縮之意,只是嘴裡還在不停說著:「夫人!這院子現在真的不能進來啊!」
趙氏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等不及其他人,率先一腳踏入院內。
下一刻,只聽見幾聲破空聲響后,趙氏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相府。
「啊!」
薛段升看著腿上扎了好幾片鐵片的趙氏,心中也是驚懼交加,生怕自己也被傷到,連連後退了幾步,這一退,就感覺後腦勺撞上了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正好看到一張倒著的人臉。
「啊!」
薛段升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剛才的方向半天說不出話來。
有大膽的婆子提了燈籠湊近去看,眾人才發現,聽雨軒院門外的大樹上竟還掛著兩個人,因為角度原因,他們剛才竟都沒有注意到。
倒掛的兩個人一個是府中的丫鬟,一個是今天才來投奔的趙氏遠房親戚,不是什麼牛鬼蛇神,薛段升很快恢復了鎮定,在丫鬟的攙扶下站好,惱羞成怒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
披著狐裘的薛抹雲踏著月光緩緩走出來,在狐裘雪白毛色的映襯下,更顯得眉目如畫,仿若月宮裡走出來的仙子。
「這麼熱鬧,發生什麼事了嗎?」薛抹雲語笑嫣然,好似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趙氏腿上流了不少血,正癱坐在地上哼唧,見薛抹雲出來了,指著她破口大罵道:「薛抹雲,你這個惡毒的不孝女!我待你視如己出,聽說你出事第一時間帶人來救你,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想要害死我!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薛抹雲認真欣賞了下趙氏鮮血淋漓的雙腿和她此刻的潑婦樣子,這才歪頭問站在她身邊的蘭芝:「我不是囑咐你不要讓別人進來的嗎?」
蘭芝很是配合,一臉委屈地說道:「奴婢攔著不讓他們進來,也說了院子不能進。可夫人就是不聽,院子里其他人也不知道幫忙,奴婢就一個人,哪裡攔得住啊?」
這話一說,聽雨軒內的其他幾個丫鬟紛紛變了臉色。
她們都是趙氏的人,根本不知道院子里有陷阱的事,當然沒有阻攔,現在被蘭芝這麼一說,既沒幫自己的主子看好院門,又沒有提醒趙氏,反倒裡外不是人了。
薛段升指著趙氏腿上的鐵片,怒斥道:「好好的院子里,你放這些東西幹什麼?」
「女兒見咱們相府守備鬆散,大白天就有外男在後院閑逛,就在自己院子里弄了點小陷阱,防止有賊人闖入。哪裡知道母親會大半夜不聽勸告闖入我院內?」薛抹雲說的無辜,臉上表情卻滿是幸災樂禍。
趙氏之前光顧著疼了,還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和丫鬟已經被人發現在樹上救了下來,就躺在她身後,猙獰地咬牙說道:「我剛才是不小心,中了你的陷阱。萬一那賊人神通廣大,識破了你的詭計,繞過陷阱躲在你屋內怎麼辦?」
不管趙安材有沒有得手,她一口咬定屋裡進了人,薛抹雲這個小賤人就別想再要什麼名聲!
薛抹雲往旁邊走了一步,讓出身後的屋門來:「那母親來試試把,看有沒有人能進我的院子?」
趙氏立刻指揮身旁的下人:「你們進去,給我搜!」
下人們剛剛都見識過了薛抹雲院子里的機關,哪還敢往裡進,互相推搡著,沒有一個肯上前。
薛抹雲彎著眼睛笑了起來,看向她這個身體的父親薛段升,語氣是不加掩飾的嘲弄:「父親覺得呢?」
薛段升看著這個許久未見的大女兒,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他的原配韓氏,也如同薛抹雲這般,總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
當年娶了頗負盛名的韓氏,他不知被多少人明裡暗裡羨慕,也的確真心喜愛過韓氏一段時間,後來韓家覆滅,他沒少跟著落井下石。韓氏知道后就不願再見到自己,偶然見到,也是這樣嘲諷的笑著。
看著和韓氏如出一轍的薛抹雲,再聯想起剛才自己被嚇到的狼狽,薛段升橫眉怒目,指著還暈著的兩個人問道:「好好的姑娘家,竟會擺弄些不入流的東西,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趕緊把你院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撤了!」
薛抹雲咧嘴一笑:「不!」
「你、你說什麼?」薛段升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個大女兒雖然蠻橫,面對他的時候總歸還是聽話的,如今竟然連他的話都敢忤逆?
薛抹雲笑容燦爛,語氣充滿了不屑:「撤了陷阱讓這群人在我院子里亂搜,毀我的清白嗎?我又不傻,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是你父親!」
「我還是你女兒呢!」
薛段升瞪了薛抹雲半天,嘆了口氣,一副對她失望溢於言表的樣子,指著後面兩人問道:「那你說說,這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綁在你院前的樹上?」
「哎呦?還有兩個人啊?」薛抹雲裝作吃驚的樣子,「看來今天晚上想來我院子里的人還真是不少呢。父親問錯人了,我沒記錯的話,她是母親身邊伺候的吧?叫什麼來著?」
蘭芝在一旁提醒:「彩鳳。」
「哦對,彩鳳,」薛抹雲點點頭,「母親是打算讓您的貼身丫鬟把趙安材帶到哪?」
趙氏看到自己侄子和丫鬟的時候已經驚得出了一聲冷汗,知道今晚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只盼著別把自己卷進去:「腿長在她身上,我哪知道她背著我幹了什麼?」
薛抹雲搖了搖頭,笑容更深了幾分:「如果不是後院無人守備,彩鳳就算想做什麼,也沒機會吧?母親這時不時就讓巡夜的下人們休息的習慣,還真是可怕呢。父親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