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女

唐淺怡下意識地皺眉抬起頭來，「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欠K！」

「你除了比當年老了一點，性格也是一點沒變，完全不懂得什麼叫溫柔！」

「我溫不溫柔關你什麼事？」靠啊，真是多管閑事。她抬腳就走，被某人無恥地攔下，「一起吃飯！」

唐淺怡毫不猶豫地拒絕：「沒空！」

「下周一的產品介紹會，有幾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謝淮墨一改玩世不恭的神情，眸子里是專註。

「……」唐淺怡發現一向精明的自己遇到這個人，思維就變得無比混亂，常常糾糾結結，拿不定主意，患上了嚴重的選擇困難症。或許骨子裡，是有點想與他單獨吃頓飯的，只是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正糾結要不要去，便聽到脆而甜的聲音從對面竄來：「姑姑！」

「彤彤！」唐淺怡奔過去。彤彤立即撲進她的懷裡。

「姑姑，彤彤好想姑姑！」

「傻丫頭，姑姑不是早上才出門嘛！」

「可是彤彤早上沒有見著姑姑嘛！」彤彤撒嬌。

謝淮墨微挑了挑眉，看著這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一襲白色的公主裙，頭上扎著兩朵玫紅的花，皮膚粉嫩，說話的時候，小嘴一嘟一嘟的，實在是太可愛，不由地看得呆了。如果，七年前這個女人沒有莫名奇妙地離他而去，他們也該有孩子了吧？

「叔叔，你是姑姑的朋友嗎？」彤彤抬起頭望著謝淮墨甜甜地笑，雙眸撲閃撲閃。

「嗯。」謝淮墨點頭。

「叔叔好！」彤彤甜甜地打招呼，小小的腦瓜子快速地轉動著，這個帥叔叔，和姑姑很配耶，於是，她甜甜地開口，「今天是彤彤的生日，叔叔陪彤彤一起過生日好嗎？」

「好！」

「不行！」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

謝淮墨挑釁地看著唐淺怡壞笑。他就去，怎麼的？

彤彤不高興地朝著唐淺怡撅嘴：「為什麼不行？彤彤喜歡叔叔！」都老大一個姑姑了，還不嫁人。害得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老操心了。

呃……

唐淺怡滿頭黑線。便看到彤彤牽著謝淮墨的手，很開心地走進了蛋糕店，然後兩個人像很熟悉的親人一般，在一起挑選蛋糕。

關欣看一眼唐淺怡，咧嘴無奈一笑，再走近唐淺怡，拍拍她的肩。有些天性，是與生俱來的。比如，女兒對爸爸的依戀。

唐淺怡一路跟著，謝淮墨牽著彤彤的手，彤彤心花怒放地挑選著蛋糕，一邊喋喋不休：「叔叔，你和我姑姑認識多久了？」

「叔叔，我姑姑長得不怎麼好看！」

「叔叔，我姑姑也不怎麼溫柔賢惠！」

「叔叔，我姑姑整天工作，都不知道學人家談戀愛！」

「叔叔，我姑姑雖然有很多毛病，但她真的是個好女人！」

「……」唐淺怡與關欣相視一眼，滿臉黑，咬牙切齒，「看你教的好女兒！」

關欣笑，好想說一句：看你生的好女兒！

「叔叔給彤彤挑蛋糕好不好？」謝淮墨掃一眼唐淺怡滿臉烏黑，不由地想笑。

「好啊，彤彤喜歡吃奶油！」說完又偷偷看一眼唐淺怡，再可愛地吐了吐舌頭，細聲道，「姑姑有時候好凶，只有彤彤生日的時候才允許吃奶油！」

「那是為了彤彤好，怕彤彤長胖！」

「是啊是啊，說長得太胖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可她那麼瘦，也不見得她把自己嫁掉，這麼大了，還在家裡啃老！」

「噗……」謝淮墨再也憋不住笑。看彤彤小臉一副憂國憂民憂唐淺怡嫁不出去的樣子，真是太想笑了。

挑好了蛋糕，彤彤也不客氣，讓謝淮墨拎著蛋糕，她一邊牽著謝淮墨的手，再問：「叔叔，你知道碧海花園怎麼走嗎？」

「知道！」謝淮墨點頭，眸子里全是狐狸般狡黠的笑。

「姑姑，媽媽，你們兩個快點回來，我先帶叔叔回去！」彤彤拉著謝淮墨便走。謝淮墨立即將彤彤往他車子的地方帶。

彤彤拿眼睛悄悄地偷看身後臉色烏黑的唐淺怡，晃動著手，低聲道：「叔叔，快點，我姑姑的河東獅吼就快來了！」

「噗……」

謝淮墨的車上。彤彤坐在副駕駛座上，自己麻利地拴安全帶。

謝淮墨說：「小朋友是不能坐在副駕駛座上的！」

彤彤雙腿晃動：「我想和叔叔說會兒話嘛，我都系好安全帶了，叔叔，你開車的水平不會那麼差吧？」說完，又偷偷地往窗外瞧，再神秘兮兮地湊向謝淮墨道，「我姑姑開車就不怎麼樣，她開車，我可不敢坐副駕駛，那是要出人命的！」

「噗……」謝淮墨發現，自己這一天的快樂比這七年加在一起還要多。

又聽彤彤小嘴不停地吧嗒：「叔叔，一會兒，你可千萬不要惹姑姑生氣。姑姑生氣的樣子超可怕！」

「嗯，好！」謝淮墨點頭，一邊問，「彤彤和姑姑的感情很好嗎？」

「那當然！家裡就姑姑最可憐了，沒人疼沒人愛，彤彤當然要多愛姑姑一點，上帝啊，蒼天啊，給彤彤掉一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姑父吧！」

「……」謝淮墨在想，這小姑娘怎麼和某個老姑娘一個德性呢？

「彤彤，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突然有點好奇。

「我媽媽啊，美麗溫柔賢淑！我爸爸常常這樣誇我媽媽的。」

「那彤彤像媽媽嗎？」

「哈哈哈哈……」彤彤笑得前仰後合，「媽媽說，彤彤最好不要像媽媽，像媽媽的話，早早地就會嫁掉。要像姑姑一樣，做個老姑娘，陪在爸爸媽媽身邊久一點才好！」

「……」這一家子人，怎麼都那麼多歪理？不過，人生的幸福，不正在於此么？

「叔叔，你姓什麼啊，彤彤不能見誰都叫叔叔啊！噢，對了，一會兒楊叔叔也要來。真不知道姑姑怎麼想的，好像看不上楊叔叔啊，真愁人！」小孩子說話，有時候真像個大人。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沒什麼邏輯性，也沒什麼目的性，只是單純的想到哪裡便說到哪裡。這也是孩子最惹人喜愛的一面。

「……」謝淮墨莫名地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叫危機感。

「叔叔姓謝，彤彤，你除了喜歡吃奶油還喜歡吃什麼呢？」

彤彤轉悠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珠子，想啊想，開始扳手指：「奶油，奶片糖，奧力奧，好多魚，美好時光海苔……」

「姑姑是不是說這些都是垃圾食品，不讓彤彤吃呢？」

「是啊是啊！」彤彤小腦袋點得像雞啄米。

「姑姑說得沒錯，這些真的是垃圾食品，不過偶爾吃吃沒關係的。明天星期六，彤彤有沒有空？」

「叔叔要約我嗎？」

「嗯。」

彤彤臉上的表情立刻十分豐富，一開始是非常欣喜，接著是糾結，最後是有點痛苦，然後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不行！」

「為什麼？」

「彤彤要多陪姑姑，媽媽說，姑姑嫁出去以後，彤彤就不能經常見著姑姑了。說不定姑姑會嫁給楊叔叔！」

「……」謝淮墨不由地皺了皺眉，又是楊叔叔，什麼人啊？喬天傑為什麼都沒有提起？

「彤彤，你姑姑不是看不上楊叔叔嗎？為什麼要嫁給他？」

「因為爺爺想讓姑姑嫁給他啊！」

「……」就像自己的母親讓自己娶董詩詩一樣，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又再次闖入他的生命里，他會接受命運的安排娶了詩詩一樣！

「謝叔叔，你怎麼不說話？」

「啊？謝叔叔在認真開車！」

「謝叔叔，其實比起楊叔叔，我想讓你當我的姑父！」

「為什麼啊？」謝淮墨忍不住轉過頭來，彤彤正睜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看他。

「因為我看到你就喜歡！」撲噗一聲笑，彤彤拿胖呼呼的小手捂著嘴，咯咯道，「其實因為你長得比楊叔叔帥！」

「喲喝，小丫頭也知道什麼叫帥！」

「當然，我們班小琴琴都已經開始暗戀陶陶了，不過陶陶說喜歡我，哈哈哈哈，謝叔叔，這是我們的小秘密，不能告訴媽媽和姑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