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救信號
鳥兒如果想要飛翔,就不能擔憂它那會被風兒吹散的羽毛;
魚兒如果想要自由,就不能怨恨浪花帶它去到陌生的地方;
同樣,既然選擇了軍旅,也一樣無法回到當初安逸的地方,因為一旦選擇了,這條路就會無法回頭。
推開門,地下城早已人山人海,來到地表的這些天,我才漸漸發現地下城簡直就是不夜城,幾乎每天每個時刻都像鬧市一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此前在巨殿的日子,都按著流程表一樣的時間點,安排進休息倉,安排工作或者休閑時間。
即便休閑的日子,人與人之間幾乎甚少接觸和交往,雖說來到地表還有些不適應,但似乎這種人文氣息比之巨殿要更吸引我,至少我是能夠融入的。
「喲喲喲,新兵蛋子才立了大功,又在思索什麼人生大事呢?」張兄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房間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嫩是驚了一個寒顫。張兄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境地,都能保持積極陽光的心態,也幸是如此,倘若與奧斯一樣悶驢一頭,那我整天豈不得精神崩潰。
「是有什麼新的戰略呢?還是有什麼有意義的事呢?」張兄向來打破沙鍋問到底,不達目的堅決不肯罷休。
「我在想,丑魚王會帶著丑魚們去到哪裡?又會做什麼呢?」這幾天我們集體協助螟嗣族修復地下城,蝦兵蝦將的里裡外外都在忙活。由於丑魚王臨逃前偷走了我們的所有的艦機,還封鎖了信號,伊頓將軍和伊洛伊塔艦長一夥軍官在竭盡全力與巨殿中的最高聯邦政府取得聯繫,還未有成效。
「我說我的江少爺,能操心操心你應該操心的事兒嗎?」張兄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接著說:「沒聽見昨天那老頭子艦長說嗎?」張兄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著伊洛伊塔艦長的語氣:「你們既然入了我的隊伍,我是什麼啊?我是爺,你們就是孫子!怎麼,不服氣嗎?不服氣就站出來練練。我最敬重有真本事的,有真本事的,不管你是新兵蛋子還是老兵,你就是我哥們兒。那麼,那些歪瓜軟蛋,我最瞧不起的,沒點本事就給我練本事,沒點能耐就給我漲能耐,漲了能耐練了本事,依舊是我哥們兒,如果還是慫貨,那你永遠就是孫子。」
「張兄,你陪我去指揮所,老頭應該在那兒吧?」話沒落音,我就出門朝著西邊奔去,剛走沒幾步路,被張兄叫了回來。
「回來!老頭不在,老頭跟伊頓將軍出了地下城,跟信息人員早早第一輪日的時候就出去了,他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信號能聯繫到巨殿上的聯動政府。」張兄大嗓門兒給我喊了回來。
「你快去,讓他們回到指揮部,我有話要找他們說。」張兄一臉蒙到骨子裡的表情。
「伊頓將軍?伊洛伊塔艦長?還有地下城的上下一通管理者?我去?喊他們回來?聽你講話?」
「是的,還有信息人員。」我重複著告知張兄,證明我的立場和安排。
儘管無法理解,但是張兄還是選擇了前去,我甚至完全無法想象到張兄會用什麼方法說服這些高層們回來,但我有信心,因為我知道,大家都想儘快與巨殿取得聯繫。
「回來,調節服沒穿。」張兄緊張著,我估摸著是忘記身在地表了,連調節服都沒穿,就出去地下城到地面。
雖然丑魚王臨逃之前,偷走了我們所有的艦機,封鎖了我們的信號,我們的信號傳不出去。但是信號都是通過幅度、頻率和相位來傳輸的,譬如光線、聲波以及溫感等等,我們傳統的傳輸信號,都是經過脈衝、經過碼元和經過移相的,也正是如此,我們傳統的傳輸信號才很容易被識別,因而很容易被屏蔽或者封鎖,也就是我們所有的通信設備、影像設備都無法傳輸和傳送出去。
丑魚王既然能夠洞悉人類的信號構成及原理,說明丑魚王已經完全洞悉了人類從19世紀第二次工業革命以來近600年間的發展,從電氣時代到電子時代,從電子時代到量子時代。人們用了近600年時間研究才能發展到如今的階段,丑魚竟然用了短短數年時間就完全掌握了,而且是在牢獄之中掌握的。或許我大膽猜測丑魚被俘極有可能是假,獲得人類智慧甚至遺傳基因才是其真實目的。
「我參與了最後一次征戰,因為丑魚族對磁性音波的懼怕,幾乎沒有任何反抗,我們便輕而易舉侵佔了彈丸之地。」奧斯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有所思緒的說著,他似乎也發現了什麼。
「我父母在前幾次的征戰中犧牲的,此前彈丸之地雷電四起,戰艦根本無法進入領地,多少人都喪命於彈丸之地。甚至有人稱之為惡魔之地,沒有氧氣,陽光金紅色極暗,基面潮濕陰暗,還有一群醜到極致的丑魚族。」奧斯越是回憶,越是顯得有些氣憤,畢竟他的父母都是命喪彈丸之地的。
「丑魚王和他的其他人是怎麼被俘的?」我追問著奧斯。
「他們不是我們艦隊俘獲的,不過我跟俘獲他們的艦隊一個哥們還比較熟,最早在一起訓練的。從他那裡我知道,俘獲丑魚王的過程也很順利,就連我們抓捕他們在彈丸之地開展創世界的建造的時候,他們的配合度也是極高。」奧斯一句一句回憶著說。我們佔領彈丸之地后,因為彈丸之地有死水,有紅矮星的紅色類似陽光的光線照射,所以我們在彈丸之地研究「造世界」項目,要在彈丸之地創造接近地表時期的地面空氣結構和生態環境,打造第二個地球。
很快我們在指揮所門口等來了一眾急沖沖趕來的高層管理們,甚至他們只揭下頭罩,衣服都沒來得及更換。
「丁同江,你最好說些有意義的事,否則在地表有你好果子吃。」伊洛伊塔艦長明顯很生氣。
張兄過五關斬六將,通過了地下城的層層關卡和室外防線,才「請」回來伊頓將軍一眾人。
「艦長,讓他說。」幸而這裡最高層還是伊頓將軍,倘若真是伊洛伊塔艦長,怕是張兄過百將也無法請得。
「長話短說,這裡誰熟悉玻爾密碼的?」我看了看一道前來的很多與我一樣文質彬彬的信息人員問著。
空氣似乎沉默了,又或者是我問到了冷門上。
「或者,這裡有沒有氫彈量子彈光子彈等等能產生能量光電效應的任何高質量物體?」即便我再三追問,現場依舊是鴉雀無聲,難道我描述的沒有人能夠理解?
「好吧,聽我描述。我們戰艦已被全部偷走對吧?信息被全部封鎖對吧?」這時候才三三兩兩的有點應付的聲音了。
「我問你們,我們傳統的信號的傳輸信號是不是經過脈衝或者碼元或者移相的?」
「是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互相終於對話上了。
「我們如果在戰爭中屏蔽對方的信號,能不能夠屏蔽掉對方的能量變化和光譜規律?」我繼續追問,陸陸續續也才有人理解了。
「那麼,有沒有人很熟悉玻爾密碼?」玻爾密碼是印度裔庫納勒博士在物理學家普朗克的玻爾理論基礎上研究完成的能量信號傳輸密碼,通過能量環境的變化,通過光譜或者說是各種量子基礎的構成發出探測器都無法探測的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密碼信號,經過編寫,這些數據密碼可以轉換為對應文字描述,我們稱之為玻爾密碼。如果琳在這裡,她一定了如指掌,她對普朗克和庫納勒博士的著作深有研究。
現場依舊鴉雀無聲,倒是讓我無從著手。
「你們說話啊?整個螟嗣地下城,就沒有人知道一個什麼密碼的嗎?」伊頓將軍極好的性子似乎也耐不住了。
「我們聽說過,但是連皮毛都不懂,那都是物理學最高端的研究人員研究的,我們只是正常的信號員,負責已有的信號傳輸和設備檢修的。」一個中年男子說著。
「不過以前有個艦長在我們這裡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對物理學也是頗有研究的,他以前經常會來到我們螟嗣,因為螟嗣的麻酒是非常出名的,他好酒,每次來都會喝得爛醉……」一個矮個子乾乾淨淨的男子說著。
「說重點!」伊頓將軍打斷著。
「他的研究室一直保留著在,好幾年沒有來過了,我們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麼,他喝醉后就把自己鎖在實驗室里,我們也從沒交集,或許他那裡有你需要的。」矮個子男子說著朝東方向指著:「就在前面拐過去不遠。」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伊頓將軍,可以允許嗎?」我看著伊頓將軍。
「可以!」螟老搶先回答了,說:「在螟嗣,這點兒主我還是能做的,不必擔憂,而且他很多年沒有來過螟嗣了,現在地表災難不斷,是死是活還尚且未知。」
在他們的引導下,我來到了神秘人的實驗室,實驗室門很小,像一個地窖的門一樣,若不是有人指引,我斷不會認為這裡會是一個實驗室。他們撬開門鎖,開門的一剎那,我也被驚到了,裡面空間極大,一層層階梯式的書架,像通向雲霄一樣。在桌面上,還擺放著很多沒處理完的資料。有個類似巨殿的密封間似的透明艙盒裡放著很多奇形怪狀的像是暗物質,轉到近距離,果真貼著一個個暗物質樣品的標識。
轉到艙盒的背面,有一個帘子後面放著一個休眠倉,即便是在地表,也忘不了巨殿休眠倉的感覺。
再次靠近,艙內似乎貼著照片,打開艙門,我呆若木雞,那是母親的照片。
極小的時候母親就離我們而去,雖毫無印象了,但是父親每次回來都會拿出母親的照片,讓我記住她長什麼樣。雖然每次我都生氣的扭過頭去,但是總也偷偷會瞄上幾眼。
我很緩慢很緩慢的蓋上休眠倉的蓋子,似乎怕一不小心打擾了父親清凈,悄悄走了出來,張兄正把玩著一根圓杵型的木棍。
「放下!」我大聲呵斥,讓張兄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我需要密封間的暗物質,但是你們取出的時候要注意。」我指著實驗室中央靠後的位置。
「伊頓將軍,我需要你們的協助,有沒有能引爆這些暗物質的原子或者光子或者什麼高爆破性的彈藥?」我看著伊頓將軍,似乎將軍並沒有完全領悟。
「我們無法找到巨殿上的最高聯動政府,無法通過信號傳輸聯繫上他們,但是,我們可以讓他們找到我們。我們在安全區域引爆暗物質,讓爆炸產生量子畸變,附近的能量變化就會被探測到。我來自C2區的科研院,我們實驗室就24小時監測著地面的量子異動,還有很多科研院都在監測著,或許他們探測到異動,能聯繫我們。」我還沒說完,伊頓將軍就有條不紊的安排起任務和分工了。
我們在地面找了空闊曠廣的區域,通過光子彈將暗物質引爆,儘管這顆小到不能再小的光子彈產生了小到不能再小的爆炸,但是被引爆的暗物質的威力超過了我們的想象。奧斯拍拍胸脯,也就是奧斯在取暗物質的時候,最擔心量不足,要加量,這一刻嚇壞了奧斯,倘若真是加了量,怕是螟嗣地下城都能給炸成油炸螟蟲!
過了兩個輪日,一艘巨鷹型的艦機在我們上方盤旋,不敢落地,我們發出機械信號,人躺在地上拼出求救暗號,巨鷹才降了下來,這是我見過最酷最大最男人的戰機,巨鷹落下的一剎那,像是一隻真的鷹在頭頂盤旋鳴叫。
下來一個年輕帥氣,足足有近兩米高的艦長,在他面前,我顯得像霍比特人一樣。
簡單描述了一番后,伊洛伊塔艦長率領部分軍隊隨年輕的艦長而去,奧斯跟了去,張兄留下陪我,伊頓將軍也留下主持大局,或許覺得我還有用,留下了我。
我也是第一次覺得應該得瑟得瑟,畢竟在沒有掌握玻爾密碼的情況下,誤打誤撞通過玻爾密碼的原理,間接運用量子的畸變產生能量變化,也好讓巨殿監測機構對地表探測到異樣。
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暗物質,父親的實驗室怎麼會在這裡?父親又在研究什麼?父親還有什麼未完的心愿?
還有一連串的未知需要我去找尋,去研究,去佐證的,最重要的卻似乎只有一件事:父親,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