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我既得償所願，也希望他能幸福。」墨梓夜還是第一次說如此肉麻的話，鳳霄霄一時竟有些聽不習慣。
不過她明白，其實於平跟墨梓夜是一起長大的，比起梁帝陪伴他的時間還要多，其實在他心中，於平是他另外一個兄弟，跟親兄弟是一樣的。
其實他今天說的話，才是他的真心話。
關於之前欺負，責罵，各種折磨折騰於平，其實多半是出於有些惡作劇惡趣味，還有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獨特的相處方式。
其實他們二人都恨不得對方過得好。
過命的交情。
「放心吧，他們都相處快三年了，估計提親之日不遠了。」鳳霄霄拍拍他的肩，「有些人是這樣的，平日里在身邊不覺得，等她離開之後，才發現，原來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就好像呼吸一樣自然，一旦失去她，就會窒息，就會活不下去。」
墨梓夜點點頭：「好像有些道理，可惜於平這些年都跟著我南征北戰，其實並沒有好好跟胡小姐相處過，是我耽誤了他了。」
「現在回去也不晚，指不定胡掌柜一搗亂，反倒成就了一樁美事呢。」鳳霄霄倒是很樂觀。
「但願如此了。」墨梓夜微笑，忽然低頭看著她，「你呢？」
鳳霄霄莫名其妙：「我什麼？」
「你幸福嗎？」
呃……
這男人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問這種酸倒牙的問題？
「我覺得挺好的。」她是真的覺得挺好的，倒不是敷衍。
「如果鳳凌月和墨玉晗的婚事沒有成，你現在又沒有嫁人，他掉轉頭向你求親，你還願意嗎？」
鳳霄霄皺眉：「胡說八道什麼呢？感情在你眼中，我就是這種朝三暮四的人嗎？」
「如果沒有我，你會跟他……」
「沒有你，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鳳霄霄快速打斷他的話，「以後這個話題不必再提，我可不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就算他是端王，就算我如今沒有攀上你睿王爺這根高枝，他現在又想叫我回去，定然是萬萬不能的。」
墨梓夜似乎終於鬆口氣：「接下來，戰事會有些吃緊，沒有了阮家，帝京城那些裡通外國的勢力一個個都會出現，我覺得，應該還有幾家。」
鳳霄霄眯起眼睛，這男人說話肯定有根有據，不會胡亂揣測。
「我猜……有黃翦？」她猜到一個。
「黃翦這個人，皇兄其實一直想剷除了，這些年他在帝京城作威作福，但在皇兄面前卻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皇兄抓不到他的錯處，怕無端對他下手，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鳳霄霄皺眉：「所以皇上就讓你當這個惡人，天天讓大梁百姓罵你殘暴，剷除異己？」
墨梓夜臉色有些黯然，嘆口氣：「他畢竟待我極好，我總也該有些報答，萬一有一日……」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鳳霄霄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是在擔心什麼？
「你是怕，終有一日，你會在皇上和之間做選擇對不對？」既然命運如此，可能真的會有那一日。
墨梓夜默然。
鳳霄霄笑了一聲：「你會選誰？」
墨梓夜繼續沉默。
鳳霄霄笑了起來：「你不必為難，我若要跟皇上為敵，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若是你顧念兄弟情深，與我反目，我也一定不會怪你。」
墨梓夜一愣：「你說真的？」
「若真到了那一日，你也可以站在他身邊與我對抗。」
「我不想。」墨梓夜搖頭，「可若是站在你這一邊，除非是皇兄做下了不可饒恕的錯事，不然我也做不到。」
從帝京城宮變開始，鳳霄霄就明白，墨梓夜和梁帝兄弟二人的感情真的是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他們之間確實互相關心、
後來雖然有飛行器的試探之舉，但總得來說，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依然深厚。
當然了，她也不會怪他。
畢竟一個男人，如果連養育之恩都能輕易忘記，輕易拋棄，這樣的男人，也就不值得她託付終身了。
可是命運說她是要一通神木大陸，成為女帝的人。
那麼，她有朝一日，不管是任何原由，恐怕必須滅掉大梁才行，不然根本就達不到一統神木大陸的目的。
「那我答應你，除非你皇兄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非要逼得我動手，不然我會一輩子當大梁的將軍，不會因為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命運二字，就貿然反叛。」
因為一個人，她願意跟命運抗衡看看。
墨梓夜將她擁入懷裡：「霄霄，我愛你！」
鳳霄霄腦子嗡一下，差點就炸了。
就算知道這男人心中都是她，可卻從未聽他說過這三個字。
成親前，表白時，包括成親后，他們成了夫妻，這男人也從未跟她說過這三個字。
即使說過很多動聽的情話，可這三個字，恐怕還是這世上的女子最願意聽到的。
俗套也好，肉麻也罷，鳳霄霄決定跟隨本心，喜歡就是喜歡，她沒必要裝出害羞或者保持以往女漢子的狀態，她不想在他面前還要假裝是另外一個人。
於是，她在他懷裡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我也是。」
「你說什麼？」墨梓夜大喜，推開她認真看她，似乎在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鳳霄霄笑：「我說，我也是啊……」
「所以……」
鳳霄霄哭笑不得：「就是……我也愛你的意思。」
「終於……」墨梓夜有些語無倫次，良久才道，「我也等到了這一句。」
鳳霄霄捏了他一把。
「做什麼？」墨梓夜吃痛。
「只是告訴你，並不是做夢，是真的。」鳳霄霄笑起來，二人在城牆上笑著相擁在一起。
城牆高聳，極目望去，可以看得很遠。
「這仗，也不知何時才能打完。」鳳霄霄看向遠方，「阿喬，其實……我想給你生孩子了。」
「真的？」今日真是驚喜連連。
鳳霄霄真心地道：「什麼王侯將相，就算是女帝，又如何敵得過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又有兒孫繞膝下，共享天倫之樂呢？」